太子真的能未卜先知,知道简旭会去土地庙?非也。wwW。qUAnbEn-xIaosHuo。cOm

一直以来,都是简旭在明,太子在暗,两下里配合,上演一出出好戏。自青鱼一别,太子本打算去寻高驰的行踪,此时他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安庆班在青鱼滞留,说的是为了演出,一开始却也依依呀呀的唱了几天,后来便是断断续续的,等简旭他们离开青鱼之时,安庆班也拔锅起灶,不远不近的跟着简旭一行,太子觉得事有蹊跷,便尾随而来。

简旭当街舌辩,闹的人尽皆知,怎能逃过太子的眼睛。然后简旭逃离驿馆,曲无由往土地庙抓人等等等等,太子尽已皆知。这一日,他想去查查洪安庆的底细,跟踪之时又遇简旭,只是他躲在暗处。当简旭往土地庙去时,太子又发现简旭后边有两人鬼鬼祟祟的,想是简旭被跟踪,过一会儿,那两个跟踪之人,其中一人离去,太子知道这是去禀报上边,另一人继续跟踪。他明白大概,也不拆破,朱可道把与简旭的很多往事都对太子袒露无遗,有关那海岛之事,她说的尤为详尽,因为,那是两个人感情的转折与递进。是以太子也想惩罚一下武威侯的人,为可道报仇。因见简旭是乞丐装扮,太子看看自己一身锦袍,寻了半条街,也没找到一个身材与自己相似的乞丐,后来随便抓着一个,要与人家换衣服,对方先是傻愣,继而高兴的三两下就脱下自己的破衣服,心里还笑话:“这人定是谁家走失的傻少爷。”

到了土地庙,简旭未发现什么,转而离开,可是跟踪他们的人已去通报曲无由孙福兴。一开始曲无由并不十分相信,别又弄个什么乞丐来邀功请赏,后一琢磨,宁可错抓错杀,也不能失去机会,于是带人赶到,一直跟踪简旭的探子就想高喊“太子在此”,却被简旭一个劈风掌打昏。太子怕简旭暴露,为了救简旭,才故意在土地庙露面,把曲无由等人引去。只是没想到简旭不逃,反而去土地庙和他上演了一出“土地公公显灵”。太子做事相当谨慎,因有麻六在,他没有露面,而是悄悄离开。

当然这一切简旭并不知情,还以为他与太子又一次心意相通。

初战告捷,简旭快慰,想那曲无由应该能老实几天,便带着麻六直接回去客栈。到了门口,却被店家挡住门外,“你等着,我给你们拿两个馒头,大过年的,再给你拿两块肉,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看你长的人高马大的,做点什么不能赚几两银子,做这等乞食的生活。”店家叹着气,回身去里面拿东西。

简旭无奈的耸耸肩,看准时机,溜到里面,奔向自己的房间,刚要推门进去,门在里面被人推开,是红姑,她打扫完房间就要出来,一推开门,被门口蓬头垢面的简旭和麻六吓了一跳,就想喊人,简旭急忙道:“红姑,是我,简旭。”

红姑听出声音,又认真的看了看,不禁吃惊的捂住嘴巴,然后道:“是殿……公子。”

简旭把她推回屋里,又叫她去喊来众人,然后叙述了大概。其实薛三好禀报说简旭随同那孙福兴去了驿馆之后,淳于凤也很担心,赛诸葛却感觉这或许是简旭的又一策略,所以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别旁生枝节。是以大家一直等在驿馆,直到刘紫絮回来,才知简旭已逃离驿馆,只是不知所踪,众人以为简旭又被抓获。淳于凤和伊风曾去驿馆看过,没有发现简旭,回来和赛诸葛商量,猜测简旭大概另有事情。

说了半天,简旭才发现这些人里独少刘紫絮,急忙询问。

淳于凤道:“刘小姐这两天一直都出去,不知作何。”

麻六无限感慨的说道:“一定是去找简旭了呗,这么简单的事情。”

简旭有事着急,没有工夫去想这儿女之情,他对赛诸葛道:“二先生,把你的衣服借我。”

众人不明所以,看简旭身上破破烂烂,红姑道:“公子,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赛诸葛摇摇头,“我的这件才合适。”然后与简旭两个相对一笑。

第二天下午,简旭换了赛诸葛的一身青色布衣,几天不刮胡子,嘴唇上青须一片,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市集走去,后边追上来麻六,“简旭简旭,带着我。”

简旭往回赶他,“这不是去玩,你我都是熟面孔,一旦遇到曲无由等人,会很危险。”

麻六不依,“跟着你冒险,就是玩。”

简旭略一琢磨,也好,这个世界,在哪里安全呢,梦想天上掉馅饼,怕是掉下一个大馅饼能把你砸死。好吧,正缺个跟班的。刚要转身,后边又有脚步声,回头再看,是刘紫絮,她一身男装,急匆匆的赶来。

简旭道:“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跟着?”

刘紫絮点点头,也不说话。

简旭柔声说道:“乖,你回去,我办完事就回来,太危险。”

刘紫絮抿着嘴巴,站着不动,简旭再哄,她说道:“记得那个礼物吗,你把那个人送给我了,他已经不是你的,我不允许他有危险,所以我要看着他。”

简旭认识刘紫絮以来,这恐怕是她说的最长的,最感情丰富的一句话,简旭心里就像被小猫的抓子轻轻的挠了一下,略感疼,又痒痒的。他举起大手,摸了摸刘紫絮的脑袋,深情的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一手牵着刘紫絮,一手牵着麻六,大步朝前走去。

麻六步子小,颠着小跑跟着简旭,边侧目看简旭,然后呵呵的傻笑。

三个人来到市集,那里有一个茶楼,名为“雅茗轩”,是一些名流显贵喝茶聊天不二场所,简旭打听到,杜员外每天下午会去茶楼。

雅茗轩真是气派,三层小楼,一楼为大厅,专门卖茶叶茶具和一些字画。二楼和三楼均是饮茶的地方,只是有所不同,三楼全部都是“会员”,就是包月包年的客人,也是名流聚集地。装潢格外考究,四面墙上饰以名家书画墨宝,茶桌全部都是翠竹拼接而成,椅子是竹椅,茶具是青白瓷。地上铺着木地板,在桌子的四周,也就是椅子前面,客人的脚伸到的地方,又各铺着一小块地毯。在各个茶桌中间,留有一处空地,那里经常会有一个粉红纱裙的妙龄女子,轻拨慢挑,古琴琵琶,弦音悦耳,茶香如鼻,享受至极。

简旭三个人要上三楼,被一个伙计拦住,“客官,眼生,请问您是这层的客吗?”

简旭对雅茗楼不是了解很多,他问道:“怎么还分哪层?”他只知道杜员外爱上三楼,并不知道为何要上三楼。

伙计道:“三楼都是包客,就是包月或是包年的。”

简旭道:“哦,是这样啊,那我包月。”

伙计道:“可以,请写上您的名字,另交包月银子是二十两。”

简旭啊了一声:“二十两,你打劫呢。”却发现自己有失礼仪,急忙改口道:“能不能打个折?”

伙计不明所以。

麻六在一边解释道:“就是能不能便宜一点。”

伙计摇摇头,“这是店里的规矩。”

简旭无奈,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喊麻六,“六儿,给银子。”

麻六往后一退,嘴上不说,那意思就是,还让我出钱。

刘紫絮从身上摸出两大锭银子,一锭就有二十两,递给伙计道:“剩下的是打赏你的。”

伙计乐得就差给他们磕头了,不停的作揖,往楼上请他们。简旭心里暗想,幸好带这丫头来了,不然连楼都上不去。

楼上已经聚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在喝茶聊天,天南海北的胡侃,这帮有钱人,所说无非是你的生意怎么样,去年田里收了多少租子,儿子又会读一首诗了,小妾的哄人功夫了得,等等等等,和家庭妇女站在门口唠家常差不多。

简旭四处搜,他在找杜员外,杜员外没有,心里合计,会不会今日不来了,管他,钱都花了,先去享受一番。三个人找了桌子,落座,伙计见他们是生客,把店里所有的名茶挨个沏了小壶,请他们品尝,哪个满意,点哪个,这是店规。

简旭是品茶之意不在茶,管他什么茶,让麻六点,麻六逐个看看,指指那绿意盈盈的道:“就要这个,这个好看。”

简旭回头看看旁边的茶客,突然大喊一声:“哎呀老兄,你有事情发生!”

那茶客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听简旭一言,吓了一跳,然后咔吧咔吧眼睛想想,过来问道:“阁下如何知道我有事情发生?”

简旭道:“在下赛诸葛,平时喜欢易经之类的东西,略懂占卜,反正经我看过的人,十有十准,还未曾出过错。”

那人一听,有些吃惊有些高兴有些急切,在简旭对面坐了,抱拳施礼,“还请先生为我看看,我的事能解否?”

简旭装模作样的微闭双目,把手指捏来捏去,昨晚向赛诸葛讨教的,如今现学现卖,然后睁开眼睛,想学着二先生去捋胡须,怎奈他的胡子刚长出,唯有摸了摸,道:“据我掐算,你的事不要紧,能解。”

那人哎呀一声叫,“太好了,我正为此事愁呢,若是真能解,改天我请先生喝茶。”

简旭微笑着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

可惜的是,杜员外这天真就没来,第二天,简旭三个照去。伙计认识,二十两的小费,是他一年的薪水都挣不到的,急忙引着简旭三人上楼,捡了好的位置坐下,茶沏上。简旭刚端起茶杯想喝口,忽然一人来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道:“谢谢先生,我的事解了。”

简旭抬头一看,是昨日那茶客,只见他眉眼含笑,喜事上心的样子,急忙挥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那人去找伙计,茶是包月或包年,但茶点除外,他要请简旭。

麻六奇怪,简旭何时能掐会算了,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事?你又怎么知道能解?你真成了半仙了。”

简旭呵呵一笑,“简单,来这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喝茶聊天,唯独他,闷头在那里,摆弄茶杯,一看就是有心事,但若是大事,他也没有心情来喝茶了,还不得想办法去解决,所以我料到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总有解决的一天,就随口一说,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真是老天助我。”

麻六抱拳放在简旭眼前,“佩服佩服,所以我跟你混没错。”

刘紫絮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自佩服简旭的聪明。

这时伙计高喊:“杜员外,您来了,您楼上请。”

简旭心里一颤,总算把你等来了。

此时那要请简旭的茶客过来,他身边的伙计端着几盘点心放在简旭的茶桌上,然后又一番感谢。简旭站起身来,故意放大声音,“客气客气,你的这事是小事,若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赛诸葛,无论是生意、家庭、儿女、邻里、朋友、伙伴,甚至是男女之事,我保证一推即准,一言即解。”

那人更加感谢。

杜员外来到自己的位置,简旭他们这样大声说话,当然被他听到,他正有些闹心事,听简旭一言,告诉管家,“去把那个赛诸葛给我叫过来。”

管家领命过来,没敢说叫,虽然自家老爷富贵,但来此楼上喝茶的也绝非一般人,他用了个简旭装着考虑一下,然后随管家来到杜员外的桌旁,还没等杜员外张开说话,他就用手一指:“哎呀老兄,你大事不妙啊!”

杜员外一惊,却也没有十分相信,平静的说道:“我有何事?”

简旭道:“你印堂发暗,煞气满面,有大财失,你眉心污黄,嘴角干燥,你家庭不睦啊。”

这时的杜员外再也坐不住,起身抱拳,面上惊慌的说道:“请先生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