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托付

简旭此时感到,周先生有些不待见自己,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痛斥,接着鼓动这么多人来咆哮,无非是想我离开此地。wwW!QuANbEn-XiAoShUo!coM

这就有趣了,一开始大家不准我走,现在又急着赶我走,风一阵雨一阵,嘛意思?

九爷一声喝,大家都住了口,摸着嘴角的吐沫,狠狠的瞪着简旭。

“这个人不能走,除非你们不想要你们的牲畜了。”九爷道。

众位农人彼此看看,泄了气,牲畜得要,所以唯有同意简旭留下。

简旭心想,九爷啊九爷,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就让我借坡下驴,溜之大吉得了,硬要我留下来,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啊,他会不会是江小郎的化身?

“都回去,此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破丢失牲畜的案子,这位侠士肯出手相帮,那是你们的造化,关于周家女儿的事,并无第三人在场,如何能论定谁对谁错,你们若还想我来主持事务,就不要来闹,给我时日来破案。”

九爷一番话,没有不听的,个个低头走了。

简旭来到九爷面前,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迟疑一下,还是说道:“九爷,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你一定知道村子里出了状况,想我留下来,帮你解决。”

九爷蓦地抬头看看简旭,然后微闭双目,颔首叹口气:“哎其实老朽并无任何线索,只是觉得有些不对,那日一见你,虽然并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是何来头,缘何漂泊到湖西,我看得出你绝非等闲之辈,或是遭遇困境,但绝非池中物。最近这些天,湖西村,接连发生牲畜被偷,我也曾派了很多人在夜里守候,却毫无用处,牲畜还是照样的丢。大家都很难过,也禀之于衙门,可根本没有个结果。老朽老矣,很多事情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村子里的农人,只会低头干活,无一个能够担当大任的人,所以,老朽才坚持让你留下,希望侠士能出手相帮,还湖西村一个太平。”

九爷对自己的信任,让简旭很是感动,也佩服这老头的眼力,对自己编撰的那个出来找老婆的谎言并不相信,但也没有当众揭破,原来他是看出我简旭非等闲之辈,有求于我,可是,他既然主持村务,就要维护众乡人的利益,因何对周先生状告我对其女儿不尊的事不予理睬?

“谢九爷抬爱,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您对我,对周文君的非礼之事如何这么漠然?”简旭好奇,管他愿意不愿意,张口便问了出来。

九爷眯着眼睛,淡淡一笑,“都是村里的娃,谁如何老朽是清楚的。”他言下之意是,周文君若自身清白,如何许了婆家还与别的后生来往。

既然九爷对自己如此信任,简旭也不再有所隐瞒,便把在湖里躲藏,听到周文君和唐琳的谈话说了,“九爷,我说过,周文君是内鬼,是她偷了自家的翠玉镯子送给了唐琳,那唐琳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无纨绔子弟的家世,骗周文君去偷自家的东西,来供他挥霍,说不定那些猪啊鸡啊的,都是他偷的。”

九爷先是一惊,后又若有所思在地上溜达了几步,用拐杖敲击地面,肯定的说道:“他一个人是做不来这么多事的,我怀疑,他在村子里有帮手,就是你说的内鬼,他们里应外合,才能次次得手。而镯子的事,若告诉周先生,势必会引起他对女儿的责骂,而那女子,背着婆家去和别的男人相好,若知道此事被他人知道,颜面何存,一旦想不开,出了状况就不好了。”

听九爷这样说,简旭有些担心,“可是九爷,我从湖里出来的时候,周文君就在,她应该知道我看见她和唐琳幽会的事,那她会不会想不开,会不会……”

九爷看着简旭,想了想,“应该不会,你出来时唐生不是已经走了吗?”

简旭点点头,九爷说的有道理,再说,那周文君和唐琳的事又并非自己一人知道,连傻了吧唧的牛子都晓得,她大方的很呢。

“我觉得周先生这个人……”

还没等简旭说什么,九爷急忙摇摇头,“不不不,周先生是读书人,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一直素有口碑,他怎么能干出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来,即使乡亲们收成再差,从来都不欠他的束脩,这村子里,他家算是温饱有余的了。”

九爷这番抢话,让简旭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也怀疑周先生,不然,自己还没说周先生如何,他就条件发射的发表这痛论述。

“九爷,您以前真的没有听说过湖怪的事?”简旭忽然间问起这个,目的是把话题转了,自己对周先生的过激言行有所怀疑,但毕竟无真凭实据,再说下去,只会彼此搞的不痛快,周先生在村子里,在九爷的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九爷道:“真的没有听说,乡人在湖里采莲子放鸭子钓鱼,没有人遇见过湖怪,你确定那拉住你的东西不是人?”

九爷这样一反问,突然打开了简旭的心窍,对啊,那湖怪也许是人,好像这里人对湖怪一事不是很关心,那就证明这件事以前没有人看见过,为何以前没有,而我一到来这湖怪就出来了,这样的巧合,有些让人胆颤。

难道,这湖怪是冲我来的?想到此简旭不寒而栗,不会是江小郎吧?他倒不是怕江小郎对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惊奇江小郎一个大山里的农夫,如何历练成为一代枭雄,敢与朝廷对抗,并且是多少年来未分胜负。以前没来南方,对他的感觉仅限于落仙镇的山上,而来了之后,才发现他的不简单,几次和自己面对面,到后来都是人家故意露了真身给你看,不然还是一无所知,并且他的谈吐,绝不是一般的农夫,言语间颇有机锋,深藏哲理。

查案紧迫,简旭不敢懈怠,若是以前,为了能够洗清自己,逼于无奈的来接受查案这任务,简旭还没有如此的着急,而现在,性质发生变化,是九爷以心相托,简旭怎能不认真对待。

简旭的脑海里依然是那湖怪的样子,庞大,模糊,若真有湖怪,村民为何没有人目击过,也没听说有人受害,若湖怪是人,你能偷袭我,为何我不能偷偷监视你。正愁这个案子无处着手,现在豁然开朗,就从湖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