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大红袍和锦衫

进了城,简旭骑在马上四处看了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第一次来这里,自己是身负重任,用一个冒牌太子的身份,替他摆平宫里的纷争,扶他登上皇位,然后功成身退。WwW、QuANbEn-XiAoShUo、cOm

后来新皇杜撰了一个中毒,自己又代理皇上,至于兼职,那就太多,比如李太后的儿子,后宫那些嫔妃的丈夫,等等等等。那时自己的处境也危险,但却是心甘情愿,还有点兴致勃勃,和那新皇差不多就算是患难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前世。秉着一个不好不坏的人所应该做的,对李太后,也是尊敬,对那些新皇的nv人,都是望梅止渴的礼待。但求无愧于天,敢于面对他人。

南巡回来,自己心里有些骄傲,自恃完成一件大事,在新皇那里,用不着邀功请赏,也是应该让他感jī涕零的。朝廷多少年的一个心腹大患,被自己兵不血刃的解决,而且走了一条非常好的路,不杀,而是把南方霸主江xiǎo郎收服,为朝廷所用,也不必担心南方再有谁造反,因为有江xiǎo郎在那里盯着。

西行之后,隐忧滋生,果不其然,那新皇在谋划杀自己,简旭既恨他也能理解,两个人的相貌如此一样,他担心自己将来凌驾于他之上,也是情有可原,但情不可恕的是,他不应该杀了张埝,如果当时他刺来一剑是为自己,或许简旭都不会如此报复心切,可是他当时分明看见张埝挡在前面,他为何又狠心的刺进去,这,就让简旭感觉出,此君不仁义,暴虐,因此,他才想替张埝报仇,替天行百姓除恶。

一番简旭叹口气,“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者太多,所以,人什么时候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们说,我枉为聪明,干的都是傻事,还是嫩,道行浅。”

麻六接着简旭发感慨,“那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都是忘恩负义的人干的。”

赛诸葛也道:“当时我虽然有很多疑huò,但却未曾想过主子是这样的身份,若知道,就是冒死进谏,我也要力劝主子,这样的事情,不能说不做,但要换一种方式,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主子也不必太过火气,我就想问问主子,究竟,您是怎么个打算,真的要……”

赛诸葛yù言又止,简旭明白,他是想问,真的要把新皇篡了,还是单单想给张埝报仇。

简旭哼哼的一声冷笑,这种笑在他是不多见的,他为人阳光,很少有这样yīn险的表情,道:“二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合情合理,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你对我的人品还没有信心吗?”

赛诸葛急忙低头,恭敬道:“草民不敢。”

草民?简旭呵呵一笑,以前赛诸葛和自己说话,都是自称为臣,现在这样改,无非是因为知道我不是皇上,他又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心里道,早晚,你还得对我称臣。

几个人边说边走,街上人来人往,店铺大开,吆喝声不断,百姓们照旧过日子,无论谁当皇上,他们都是三个饱两个倒,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

简旭思量一番,那新皇亦非等闲之辈,断然不会让自己轻松取胜,可是,怎么到了现在,他还不出现,或是派人来截杀我,越是平静,越让简旭心里不平静,有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气氛。因此,他决定暂不回宫,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探听一下虚实。

把这个想法和赛诸葛商量,他也同意,指指前面的道口,“主子,那里有家茶楼,不如就先去坐了。”

麻六道:“这条街是最热闹的一条街,危险,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

简旭道:“六儿,你此时又愚笨了,没能理解二先生的用意,热闹好,首先,人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再者,在僻静的地方,被谁杀了都没人知道,热闹的地方人多,他想对付我,首先得考虑一下影响。”

麻六嘻嘻一笑,“还是二先生聪明。”

就在街边找了一家茶楼,很大很气派,两层,一楼和二楼的布局装潢都不相同,客人也是分两等,楼上去的,都是有钱的名流,茶都是超级名品。而且设有包厢,还有专mén的茶

楼下的茶客是三教九流,茶你可以点贵的,也可以点最便宜的茶叶末,氛围上没有楼上的清静,很多人闲来无事,在这里泡着,类似老北京的茶馆,一见面,这个问:“您吃了吗?”

那个答:“还没呢。”

又一个说:“张爷,您在呢?”

那个又答:“多新鲜,不在这儿能在土里埋着吗。”

嘻嘻哈哈,chā科打诨,非常随意。

总之,热闹,但古人说话还是比较文绉绉,语速上也慢,就少了老北京茶馆的那种有点慵懒的味道,气氛还是比较生活化。

简旭几个没有上楼,就在楼下捡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了,楼上多为名流,一旦有哪个见过皇上,还没想好具体的策略,不能太张扬。

茶楼的伙计过来招呼,“几位,想喝点什么?”

简旭道:“你们这都有什么?”

伙计笑了,“这位爷,您一定是新来,我们这除了大红袍,但凡叫上茶的,都有。”

麻六好奇的问:“为何没有大红袍?”他虽然不知道大红袍是茶,但也猜出,不是还有碧螺这样一对照,就明白,大概就是茶叶的名字,他不懂的是为何大红袍没有。

伙计笑了,哥开玩笑,大红袍是贡品,皇上娘娘喝的,民间当然没有。”

麻六用手一指简旭,“那你还是上大红袍吧,他喝着正合适。”

伙计吓了一跳,“呦喂xiǎo二你可不能luàn讲话,这是要杀头的。”

简旭拍了麻六的脑袋一下,二你别见怪,他有疯癫症,间歇xìng发作,此时又犯病了,不过,大红袍也有好有坏,我是说,也有个顶尖级别和普通级别,顶尖级别的给皇上娘娘喝,普通的,民间一定有。”

伙计道:“有没有不知,但我想,哪个能为了喝一口茶而冒杀头之罪,就是有,也不敢叫大红袍,客官,咱们说远了,您还是点茶吧。”

简旭四下里看看,再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道:“就把哪个改了名的大红袍给我沏一壶。”

伙计直晃脑袋,“客官咱这里真没有,看您也是个有钱的主儿,这样,我给您上一个仅次于大红袍的。”

简旭点头,“好,名字呢?”

伙计嘿嘿一笑,“名字叫锦衫。”说完,转身走了。

简旭也嘿嘿一笑,“就是大红袍。”

赛诸葛道:“主子得看这伙计说话的口气,这家茶楼一定有背景,定是什么官宦的产业,平头百姓,你再有钱也不敢把大红袍改了名字拿来卖,还有,店里的没见过穿长衫的,这家究竟是什么来头,连伙计都这么阔绰。”

简旭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听赛诸葛一说,立即谨慎起来,打量了一下茶客,个个jiāo谈甚欢,不像有什么异常心还得现在那新皇一定对我简旭日思夜想,废寝忘食的密谋怎样对付我,不能掉以轻心,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一击成功,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安全,还有陪在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出路。

他回头去看看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刘紫絮,一如既往的安静之态,只是那两弯秀间,又添了些忧愁,自她认识自己,好像没有过上一天的安宁日子,不是跑就是打,心里对刘紫絮,非常歉疚。暗暗祈祷,上天护佑,把此事圆满解决,以后就是天塌了给别人去支撑,自己,要带着紫絮,过那种她期盼已久的日子。

等了一会儿,伙计把茶泡好,单手托茶盘,绕过桌桌椅椅,腰板tǐng直的走了过来,喊道:“客官,您的锦衫。”

简旭心里还笑,真会取名,和大红袍那么贴近,又非一样的名字,老板善打擦边球,不过,这老板是谁,利yù熏心,竟然敢把大红袍拿出来卖,他的mén路倒广,这也能又故意让伙计lù出些话来,吊客人的胃口,很多人知道大红袍是皇上喝的,那还不得一掷千金的来品尝。

他正笑呢,忽然,脸上的笑容僵住,因为他发现,伙计走路之时长衫带起,脚下赫然是一双宫里殿前护卫的特有的鞋。

简旭心里一个jī灵,这里果然被那新皇控制,怪不得赛诸葛怀疑伙计为何穿长衫。刚刚自己也发现,一般店里的伙计,走路都带点猫腰,一是常年累月做活,累的。二是腰微躬,头略低那是显出对客人的恭敬。可是这位,气势非同一般,看上去象是练家子。

待那伙计走近,刚想把茶具往桌子上放,简旭嘴上依旧是嘻嘻哈哈的装着和伙计闲侃,却冷不丁的呼地站起,抓起自己的椅子打了过去,喊道:“我们快走”

那伙计往后一闪身,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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