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阿妍很忙,不过好在组建军机内阁的事情还算顺利。

之前楚渊察觉到顾老爹与官员私下多了交集,因此有了防备的动作,连着数日都在早朝指使一些官员弹劾他。

开始的时候,阿妍教楚翊说的话是替顾老爹挡着。但后来一想,顾老爹目前还只是礼部尚书,而户部尚书薛江瑞是楚渊的人。这样一分析,阿妍决定以退为进,顺着楚渊先暂停顾老爹的公职,将礼部交给廖玉卿的父亲廖侍郎先顶着,这廖侍郎掌权倒是成全了楚渊。

但阿妍的最终目的是要顾老爹专心搞好军机内阁的组建,所幸他的工作效率很好,现在军机大臣任命的圣旨已下,而顾老爹虽然暂停礼部的一切工作,但作为军机大臣依旧还是有诸多的决策权。

再加上明日早朝,那户部薛江瑞将被军机内阁的大臣们弹劾个够,谁让他的儿子在青楼将一名妓、子揉虐至死呢?他这做父亲的自以为赔钱便好,不过事情是靠嘴说的。

想要说你错,那些高位的朝臣自是斥得你话都不会说。

楚渊弹劾顾老爹,那么这回该轮到他损失惨重了吧!阿妍的目的就是要让顾老爹接手户部,目前户部办的事都比礼部要实在,且关系民生大计的基本都与户部有关系,这个部门绝不能交予他人麾下。而礼部?尚书位置顾老爹还挂着,只是没有处理公职,所以那廖侍郎长久下去也讨不到好处!

所以明日便是考量军机大臣们的战斗力了,阿妍心中有些信心,但是下午还是费心地斟酌了一番。

不过有时候,不是你费心想一件事情,便能够想得周全,还不如惬意放松一下来得清醒。

所以用了晚膳,阿妍便领着楚翊在正合宫内散步。以前的楚翊,昏时或者晚膳后,总是自己飘荡在正合宫附近,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只能在正合宫内走走。

阿妍手挽着他的臂膀,楚翊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其实她也想让楚翊明白,与她一起并不是只有睡觉这一项活动。有时这样散步的约会,谈谈天说说地,再聊一聊人生还是挺惬意的。

“皇上以前常常喜欢自己一个人这样走。”

“为什么?”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

“自己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啊?还是和娘子一起好。”楚翊俯下头便在她的额际处啄了一口。

阿妍是又羞又恼,将他推了一下:“皇上,这旁边都有侍卫巡视,这种亲密的举动不能在外面……”她的话语还未说完,后面的就已经被楚翊用双唇含了去。

楚翊的呼吸微微粗重,蕴着炽热,直接喷薄在她的脸上,唇舌无间隙地交缠间,有着他特有的霸道。阿妍被他狂乱的吸吮着,挥着小手想要将他推开,可是楚翊手掌撑扶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脱钳制。

从这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她清楚楚翊的思想又“单纯”地有了想法,心中是又惊又急,好不容易撇开脸争取到寸余间隙:“皇上,不能这样!”

楚翊微微松开她,大掌依旧停留在她的脑后,所以阿妍还是被迫与他鼻翼相抵着:“昨□□子一直睡,我一直叫娘子,可是就是不理我。”

“这下没脸见人了,快放开我。”

楚翊不顾她的哼语,又是覆上双唇,阿妍有些恼羞成怒,使上了全部的力气想将他推开,楚翊终于在这份挣扎中感觉到她的抵触,这才将她放开。

阿妍喘着气,双眉紧紧拧了起来:“你现在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说着,她的双眸覆上了一层水汽。

“娘子……”

“别叫我,我没有欠你的,我有侍寝义务是没错,但我也有尊严。”她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便径直往正合宫的寝殿而去。

回到寝殿旁的厢房,她先迈进屋子,楚翊老实地跟在身后,阿妍转过身子:“不许进来,你立刻回寝殿去,那才是你的房间。”说着便砰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她将自己埋在衾被内,心中有些闷堵,知道不应该跟楚翊发脾气,应该好好跟他说说,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最近的她很心烦,为楚翊担忧,也为政事烦恼。

以前她就知晓做皇帝是很辛苦的职业,可没想到真正接触起来,竟是如此劳心劳累。每每自己疲乏时,多希望他能够像正常人那般关心体贴自己一下。可是……不能奢望现在的他,他只知道喜欢她,喜欢与她时刻不分离,喜欢与她无间亲密。他一定不明白她为何闹情绪,只知晓她在生气,她不高兴,他不了解的事情还很多。

其实楚翊已经很乖了,乖乖地早朝,乖乖地讨好自己,她不应该不知足才对。以前的她仅是纠结在恼人的情感中,以前的她真的不够关心楚翊,只觉得不开心,只觉得自己被束缚,此时暮然回首,她开始体谅楚翊当时的心境,自己何尝不是自私的一个人?

如今她多么希望楚翊能够好起来,而不是一有机会便被情、欲控制,想要肆意宣泄。

是她太急了,是她让他惶恐了。想到这,阿妍起身打开了门,可是门口空荡荡的。先前她以为楚翊会傻愣愣地守在门口等着她气消,看来是真的回寝殿了。

阿妍叹了一口气,再次将门关起来,想着还是先自己在这休息一番,而后再去寝殿找楚翊,再好好与他说说,让他别这样在外面做出轻浮的举动。

可她还未躺下,门外叩门的响声传来:“奴婢菱芸求见娘娘。”

“进来吧!”

“娘娘,皇上在正合宫门口,吵着要出去。”

“什么?皇上为何要离开正和宫?”阿妍一边问着,一边焦灼地朝外走去。

“皇上说娘娘生气了,要去御花园摘花给娘娘。”

阿妍顿住脚步:“谁跟皇上说外面的事?这不是唆使皇上到御花园吗?”

菱芸颌首,有些许局促:“这个奴婢不清楚。”

阿妍叹了口气,其实这样将楚翊困在正合宫内,真的不是长久之计。但仟翼没有名正言顺的掌权,楚翊哪能见天日?

当她来到正合宫门时,便见楚翊在门外正挥拳向仟翼打去,仟翼没有躲避也没有放开抱住楚翊脚踝的手,而一旁的侍卫只是排成人墙,将楚翊堵截在门口。

“我去唤皇上回来,你交代仟总管,一定要查清楚,看有没有人看见皇上在门口的举动,以免生出事端。”见菱芸点头表示知道了,阿妍细想一下,继续吩咐:“特别是回后宫的路,必须看看有没人从后宫潜进殿前。还有玥栖宫与庄妃的惠兰宫,还有熙太妃的宁馨宫,一定要密切注意现在有什么人刚巧从外面回宫。”

她快速的向菱芸交代完,便扬声唤道:“皇上——”

楚翊攸地僵了一下,朝仟翼挥去的拳头也顿在了半空。

笼罩在残阳余晖下,阿妍的身形犹如散发着金色的光辉,那覆上的一颦一笑都令楚翊如着了魔一样,双瞳没有再移开过半分。

阿妍走过去,拉起楚翊的手掌:“皇上,您累了吗?臣妾陪您回寝殿可好?”

“娘子不生我的气了?”

阿妍嫣然一笑:“你是我相公,我不会真的生气的。”

“相公”两字一出,楚翊立刻一个激动将她抱了个满怀,阿妍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别……”阿妍还是不习惯在人前这般亲密,本能的轻呼出声。

楚翊立刻放开,老实得不敢动弹,看起来很是窘迫。

阿妍轻叹了一口气,被他怯怯小心的样子触动了心房,心疼他这般小心翼翼。

“皇上,我们回去吧!”说完,她挽着他的臂膀,让他随自己回寝殿。

楚翊点点头,阿妍看得出,他依旧沉浸于“相公”二字的愉悦中。那份傻笑随着她走的样子,让阿妍心中漾起了涟漪,原来是她给他的不安全感如此浓郁,他才会为这脱口而出的亲密称呼而欣喜成这样。

***

正合宫寝殿旁的厢房

阿妍坐在床畔哄了好久,楚翊才肯独自先行睡下。她听见他均匀的呼吸,知晓是真的睡去了,于是悄然步出寝殿来到这里。

“皇上在正合宫门被侍卫拦着的事处理得如何?”阿妍坐在书案后,取过还未阅览完的奏折。

“玥栖宫的赵嬷嬷……”

“她刚好在旁边?”

“当时皇上在门口闹,奴才们一时忘了留意,所以不知晓赵嬷嬷看到多少。是在皇上与娘娘回来后,侍卫发现她刚从正合宫的方向行往御花园。”

“看来她们盯得很紧,那个赵嬷嬷应该是发现了。”

“奴才已经将玥栖宫围起来了,赵嬷嬷也以冲撞圣驾的名义被奴才关进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所以消息绝不会外露。”

阿妍放下奏折,侧过脸庞,望着冉冉升起的熏香蹙眉思索起来。

良久后,她轻轻说道:“宁馨宫的熙太妃与她身边的婢女都会武功,虽然我们有盯着她们,但难保她们没有能力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出来。”

“宁馨宫与惠兰宫也按照娘娘交代的,加强了守卫。”

“不,这样还是不行。是我疏忽了一下,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逃出宫外,便是从兰淑妃的清婉宫的密道出去的?而先皇在的时候,那里是熙太妃的寝宫,所以难保她的宁馨宫会没有密道。”阿妍这么一说,仟翼觉得确实是这样,这个很有可能。

阿妍继续说道:“再加上她们都会武功,赵嬷嬷蹩脚的被我们抓了,但今日正合宫的事情,也有可能已经让宁馨宫的探查了去。假如皇上异样或者是皇上被囚、禁的消息被她们送了出去,这就真的不好办了。”

“奴才竟忽略了这个……”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先前因为一些原因,也因为殿前的事够忙的,所以没有顾及到后宫。现在看来,没有将后宫全部控制下来,是大错特错了。”

“那娘娘的意思,现在应当如何应付?”

“现在动手也许迟了,但必须亡羊补牢。你还未扶正,还无法为我与皇上撑台面,所以如果让楚渊察觉皇上异样,怕是要出大事。”说着,阿妍双手合掌,阖下眼帘,喃喃自语到:“上天若不亡我,就不要让正合宫前的事传到楚渊耳里,否则,……我只有赌了!”

仟翼对阿妍所说的事只是知道大概,但是也有一些不是很明白:“娘娘现在要封锁后宫是吗?”

阿妍点点头,睁开眼睛:“立刻拟旨,将玥栖宫的谨贵妃妄想以野种混淆皇室为由贬入冷宫。而熙太妃与庄妃也知情不报的名义,立刻囚于冷宫,而后将冷宫封锁起来。

还有这三个宫的下人也全部押起来,别让一只苍蝇跑出去。”

“奴才这就去办。”仟翼得令,立刻匆忙往外行了出去。

***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日,这几日与楚渊之间依旧只有暗涌,却没有太大变化。

但她知道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暴风雨前往往是平静的,终有一天会打破僵局。

可是,阿妍没有想到,这刻的楚渊,竟会请求离京。现在是早朝时间,他这样公然提出回康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阿妍正在三思如何回复,跪在帘幕前的楚渊再次说道:“民间有传言,皇上面见军机大臣,亦是在榻上帐后,只能闻声,却不见圣颜。臣斗胆请求皇上升起垂帘,让臣一睹龙颜,以破坊间流传皇上乃替身听政之谣言。”

帘幕后的阿妍沉默,因为她终于知晓楚渊的目的了,看来那日封宫还是迟了,熙太妃已早一步将消息传给楚渊,所以他探查楚翊真实情况才是今日此举的真正目的。

楚渊再次说道:“请求皇上升起垂帘,让臣一睹龙颜。臣亲睹皇上圣体无恙,才能安心返回康沅。”

此时,楚渊为首的朝臣们纷纷也跪下请求:“请求皇上升起垂帘,让臣等一睹龙颜,以破坊间谣传。”

“康王爷此举是在为难皇上?”顾允庸见垂帘后没有声响,便帮着维护地应了一句。

“皇上若无恙,自是可以让瑶妃娘娘于殿侧柱后回避片刻,这样既不会让皇子离开皇上,又不影响臣等瞻仰皇上龙颜,而如今坊间四处流传,说垂帘听政的并非真实皇上,倘若皇上有异,叫本王如何安心返回康沅。”

阿妍继续沉默,看来他是洞悉了近日应该会降旨命他远离京城,所以才会利用楚翊有异,就此反将一军。

仟翼岂会不知康王的目的,于是心中暗自思量如今能够调遣的兵马,以及与康王正面对峙的胜算。

首先顾谦城外扎营,十万兵马已全部到位。而楚渊筹划多年,加上元族隐藏起来的实力,就算此时先擒王,但是坊间皇上的传闻将更加激烈。

楚渊是做了铺垫,有备而来,因为直言面圣,如若强行压制只会让人心惶惶,那么就会让人认定传言是真的。

现在是进退两难,要如何阻止楚渊准备撕破脸的举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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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京城再次沸腾起来

杀猪甲对拉面乙说:“听说了吗?萱云王爷发威了,将太子拿下了。”

一旁的卖炭丙说道:“我怎么听说,那女王爷是将荣王爷给办妥当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咱家听对食的娘子说了,是萱云王爷喝了点小酒,

在宫墙边,如狼似虎地扑倒六皇子的。”插嘴的太监好像很知情的样子。

顿时,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人都炸开了花,忙着围着宫内人士打探消息。

忽然一阵鸣锣开道的声响传来,所有人退向两旁。

骑着高头大马,神气走来的正是传说中的——萱云女王爷。

那炯炯的凤眸一扫街上众人,所有人颌首息语。

待她与身后几位男宠走过,人们继续围成一圈,

又是三言两语地议论起来。

而从容前行的萱云王爷虽面不改色,但心里早叫苦连天了。

他人道她是上能领兵打仗,下能调戏皇子。前有美男爱慕,后有竹马守护。

可谁知她现在肚子里的这个种,到现在连爹是谁都不清楚啊!

作者菌道:这个情况……好像有点乱!

一句话介绍:一个别人看似桃花朵朵的天之骄女,想嫁却嫁不出去的事!

◆◆这个不能有;这个可能有;这个必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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