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翠鹂的死，足以见她对情义的看重，若对一个侍女尚且如此，何况是自己的骨肉？
而且，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们每日都相拥在一起，甜蜜的畅想着孩子的未来，想着他会更像谁，会是一个怎样的君王。
她对那个孩子有太多的期待憧憬，有太多的柔情宠爱，正因如此，失去之后，也就更悲痛，更加难以恢复。
“你说的对。”独孤辰点点头。“是朕冲动了，你来，一同陪我审问。”
“是。”莫离颔首，跟着独孤辰朝另一边的内殿走去。
内殿里，太医们正在床边为婉妃处理伤口，一旁，墨嫔面色苍白的瘫倒在地，眼睛看着满地的鲜血，有苏清衣的，苏清衣孩子的，婉妃的，混合在一起，鲜红的刺眼。
独孤辰走进内殿，一股血腥气扑鼻，他紧紧皱眉，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墨嫔，她的右臂已经不在，右肩的纱布上带着片片血印。
“婉妃怎么样了？”独孤辰冷声问道。
太医回头禀报道：“回皇上，婉妃娘娘的小腹被剑气所穿透，伤及内宫，恐怕……”
“恐怕什么？”墨嫔闻言，骤然抬头问道。
“恐怕婉妃娘娘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太医低头道。
“不……”墨嫔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独孤辰坐到一旁，莫离上前，问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婉妃为何流产？你的右臂又是如何受伤？婉妃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莫离的话问出口，内殿一片寂静，却谁也没有回答。
沉默片刻，忽然，一个宫女跑到了独孤辰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哭道：“皇上，您一定要为我家娘娘做主，我家的娘娘的孩子，是被人毒害的！”
莫离见她开口，道：“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菊儿点点头，哭道：“今日，墨嫔娘娘来探望我家娘娘，正巧太医的安胎药煎好了，奴婢便端了安胎药来，安胎药有三位太医共同验毒后才端来的，可是，娘娘服用安胎药之后，突然……突然就腹痛难耐，然后孩子便没有了……”
“后来，奴婢看到墨嫔娘娘跑了出去，太医在为我家娘娘诊治，我便着人前往养心殿找皇上，可皇上正在忙，无暇顾及，过了半个时辰，墨嫔娘娘她便回来了，可是，她却没有了右臂，问起来也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来与娘娘说了一些话……”
菊儿抹了一把眼泪道：“墨嫔娘娘回来不久，皇后娘娘就来了，再后来，就成了这样。”
莫离微微挑眉，道：“哦？太医，婉妃是因何流产？”
太医闻言回头道：“回莫大人……是……是银麝之毒！”
“什么？！”莫离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回头看向了独孤辰。
独孤辰眉头深锁，冷冷看向太医。“银麝？这宫里的银麝朕早已经烧尽，太后也早就被禁足，为什么还会出现银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