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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西的车开过来时,就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抱着双臂坐在台阶上,头几乎垂在了胸前,不时有车辆经过,她总会慌张而期盼的抬起头,眼光一直追逐着那辆车,直到消失,最后再焉头耷脑的继续枯坐。

顾念西隔着玻璃,隔着车流,静静的望着她。

她也会有需要他的时候吗?就像现在,她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她又不是只认识他一个人,这能说明,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会想到的是他吗?他在她的心中,又占据怎样的位置。

何以宁,其实你需要我的对不对?其实你没自己想像的那样讨厌我。

顾念西忽然心情大好,将手里的烟头一扔,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他的靴子刚踩在地面上,忽然就像钉住了似的,再也挪动不了半步。

古旧的街道,摇摇欲坠的杂货铺前,何以宁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七年了,已经七年了。

七年前,他走的时候,不留只言片语,她还在温书,同学神神秘秘的告诉她,“以宁,顾奈去国外的事情,你知道吗?”

她当时正在背英语单词,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单词是unpleasantly愕然,她一直记不住。

她扔下书就往他的教室跑。

他比她高两个年级,要上两层楼,当她气喘吁吁的到达他的教室时,熟悉的座位上不见他的身影,就连一本书都没有留下。

有人认出她来,热情的打招呼,“顾奈的小女友,没跟你家顾奈一起出国吗?”

她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是怎样回到教室,她拿出他送的那个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原来,这是他送给她的离别礼物。

他一声不响,一走七年,现在,他穿着浅灰色的风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好像陈年往事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成熟了许多,不再有少年时的青涩,遗传了顾家的基因,生得跟顾念西一样的好看,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随随意意一站,便是这老街上的一道风景。

他笑望着一脸吃惊的她,声音淡如清风,“以宁,别来无恙。”

何以宁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被那个尊爷带着在臭水沟里爬了半天,身上的衣服全脏了,灰头土脸的好像是过街老鼠,偏偏,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他,也许,这就是天意。

“你怎么搞成这样,嗯?”他脱下身上的风衣罩在她的身上,声音依然温煦,暖融融的拂过她的心头。

“你怎么在这?”何以宁终于憋出一句话,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来看一位老朋友,正巧就遇到你了。”

“你刚下飞机吗?”

“嗯。”

她哦了一声,然后就要从台阶上站起来,坐得太久,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她啊了一声,差点摔倒。

顾奈立刻抓住她的手臂,右手搭在她的腰间,轻松的扶住了她,“没事吧?”

顾奈回来了,某人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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