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还没笨到和这等高手过招,能保得住性名就不错了。场中,严涛与封长辛两人都挂了彩,黑白无常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占了人多的便宜,省了些力气。白无常挥舞着哭丧棒向严涛攻去,怪笑道:“老东西,判官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严涛毫不迟疑,侧身一剑刺向白无常手腕,不料白无常袖口激射出一小指粗细的带尖钢链,速度奇快无比转眼已至身前。严涛匆忙变招,一招“仙人指路”堪堪将钢链打偏,背后亦是空门大露,黑无常趁机一掌拍来,严涛眼前一黑几欲昏过去。全身剧痛,封长辛在前拦住面色焦急:“大哥,你没事吧。”

严涛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伸手拭去唇边血迹,持剑又上。另一面,陌艾尘与楚珂已经打斗近百招。陌艾尘到底还是占据了上风。无论楚珂如何变招,纵使有应对之法。但要稳胜还为时过早。陌艾尘闪过一丝焦虑,道:“你功夫还是没什么长进。”

楚珂还击道:“烈火雄狮也不过如此。”

陌艾尘哼道:“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是不是浪得虚名。”说罢剑法旋舞,轻稳疾快。动如清风,稳如山岳。一发既出,余招洋洋洒洒使出。翻飞兮惊飞鸟,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清风不见剑,万剑之中但见剑光不剑人。楚珂应付起来顿感吃力,两只判官笔身随意走,同时刺向陌艾尘的奇经八脉,碰撞间诺大的力道震的两手发麻。心中暗自惊骇,这么多年过去陌艾尘功力又有精进。

突然,陌艾尘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出现溢出漏洞,楚珂怎可放过,左笔斜抹封喉,右笔划了个圈正心刺去。脚步变化间欺身前进,将陌艾尘逼得连退数步。高手过招哪怕是丝毫破绽也足以致命。楚珂此时占据主动,脸上笑意渐盛。攻到第十招时,突然察觉过来:陌艾尘怎么会犯这种招式连接不畅的错误。

“你中计了。”陌艾尘突然反攻,一招“平沙落雁”分袭上中下三部。任楚珂如何抵挡,终于有一处难以防范。一剑刺中肩膀,血水咕噜噜往外淌。楚珂忙后退数丈,“啪啪”封住胸口记住穴脉,纵身跃起去取那木匣子。就在这一瞬间萧然如灵猴一般子房梁落下奔向这庙门外。

萧然的突然出现让双方人马心中一惊。陌艾尘“哼”了一声道:“好高明的藏身手段,连我都未发现此人一直藏在房梁上。”陌艾尘也不知此人身份,若是让这人逃脱岂不是有失颜面,大喝一声:“哪里走。”立即一剑封住出口。

此时楚珂见有人搅局,也道:“撤!”

见萧然轻功高明,应该能抵挡几招。陌艾尘总不能同时将两人都拦住吧。萧然也打的同样注意:“这迷踪步虽未练到最后一层,但这些月的练习终于显现成效。双方交手也消耗不少,只要行动快些便无大碍。况且自己同陌艾尘无冤无仇,他当然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陌艾尘真的阻拦自己,拼着大损体力的后遗症借助早已待命的毒虫也有一战之力。”

片刻之间陌艾尘便拿定主意,果然是向楚珂袭去。萧然趁机左闪右避,如泥鳅一般夺门而逃。楚珂本就占下风手臂受伤,拿着木匣难以应付,仓促间木匣子被打飞出去。说来也巧,这木匣子飞出的方向竟然是向着萧然逃窜的路线。由于意识集中,萧然听觉丝毫不比一流高手差,耳听呼呼风声袭来。扭头一看,竟是楚珂手中的木匣。心道:“反正此次得知阎罗殿是血洗柳家镇凶手,对方必然会派人追杀。既然得罪了,索性得罪到底!”

毫不客气的将木盒抓在手中,向前疾掠去。两虎相争让萧然捡了个大便宜,两人都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纷纷向门外追赶去。萧然已掠出十余丈远,两人只是一时大意。地形开阔,施展真功夫的话倒不怕萧然能逃脱。

“嘘……”一声响亮的口哨,烈焰闻声奔来。见萧然留有后手欲逃窜,楚珂手中数枚暗器打出。萧然纵身跃起,空中翻了个空心跟头稳稳落在烈焰身上,将盒子放在马鞍上夹住。身躯微伏,手持紫箫贴上薄唇,箫声起,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

“呼呼……”破空声传来,大片翅膀艳丽的毒蛾自四周飞来。密密麻麻的,将庙前一小片天空都遮住。众人大惊。陌艾尘袖袍一舞动,双手交错,道道张峰向前推去,打落一片毒蛾,这一打却有大片毒粉四处飘洒。两名来不及闪躲的阎罗殿弟子立即掐着喉咙口吐白沫,倒地抽搐。无数蝎子、守宫爬满全身。

其余人纷纷惊退。陌艾尘、楚珂两人周身浮现淡淡光晕。像是一道无形气罩保护着。所有毒粉都无法渗透进去。先天罡气!先天高手的特殊本领,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只要真气不耗尽就会一直护主,这一突然变故下阎罗殿方寸大乱,再想追踪萧然已经骑马走远。

今日虽然未将这笔账算清楚,但也让他计划落空,总算是出了口恶气。此刻又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无法追击。见严涛脸色苍白,陌艾尘架起严涛道:“走。”随即缓缓消失在夜幕中。

关帝庙中,白无常自门缝中观察毒物已经散去,转身道:“殿主,庙宇外面的毒物已经退去。”

楚珂“滋”一声将左肩衣袖撕下,左肩上有一条寸许长的剑伤,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火辣辣的痛楚如蛇一般蔓延全身。楚珂自怀中拿出一白色小瓷瓶,用嘴咬掉瓶口红色布塞。紧咬牙关,将药粉细细倒在伤口处。做完这些才将伤口包扎好,左手捏着的一块石块捏得粉碎。原本想上前帮忙的下属在黑白无常的眼色下背过身去。

楚珂自语道:“陌艾尘,这一剑我定会讨回来的。”

此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徒为他人做嫁衣。众下属见楚珂脸色阴晴不定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弄不好就成了怒火的牺牲品。黑无常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道:“为何那少年能提前在庙内藏身,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特别是那些令人望而生畏,密密麻麻的毒虫。自出道以来各种怪异的功夫也见过不少,还是第一次遇到以音律驭兽的手段。难道此人就是江湖上风头正劲的“妖师”萧然?听闻此人自从金蟾岛大战在任逍遥手中拦截下天魔教护发孟云鹤名声大震。行踪不定,连唐家堡主持的庆功宴都没去……”

楚珂见黑无常思索半晌,似乎有话要讲,道:“黑煞,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黑无常道:“殿主,抢去秘籍之人应该是江湖上传闻的“妖师”萧然。”

“萧然?到时听闻过此人。似乎在任逍遥手下讨到便宜了。当时只当是正道夸大了,看来此人真的有些手段。哼,那秘籍他抢去也无用。”

白无常道:“难道那木匣子中的秘籍是假的?”

“那秘籍倒是不假,但所需一副坚不可摧的傀儡配合使用。傀儡制作工艺复杂,早已经失传,唯一的成品已经收藏在阎罗殿中。我看他到哪里去再寻一副傀儡出来!”

白无常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凭我数千教众,岂能让他安然无恙。”

楚珂早有此意,道:“传令各个堂口、分舵彻查此人行踪,一经发现火速上报,切勿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