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觉认出两人是峨眉派的叶凝雪柳思月,强忍着的污血一口喷出,背依着树干口中断断续续道:“天阴教…永安县……仁济堂…快去…”说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净觉和尚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功夫高深,同样在江湖上颇有声望。不知道偷听到什么秘密被走一路追杀至此。只来得及将一些重要信息说出来就昏迷不醒。几人也在一起执行过数次人物,彼此熟识。柳思月俯身看了看那滩略带腥气的污血,道:“叶师妹,我先前还怀疑,纵使净觉大师打不过他们也不该逃的如此狼狈,没想到竟然也是中毒,卑鄙小人!”

叶凝雪将净觉扶起盘腿坐在一旁,运功将剩余的污血逼了出来,又自净觉怀中搜出两颗小还丹服下。

柳思月道:“叶师妹,净觉大师昏过去之前所说的话肯定十分重要,你可能理解是何意?”

叶凝雪摇头道:“听净觉大师的意思,这天阴教应该会在永安县有所行动,至于这仁济堂就不知是什么实力支撑。原定计划不变,我们先带着净觉大师去永安县抓药,顺便打探情况。”

刘思月点头同意,天色正黑,刚过子时,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两人都无睡意,黎明前的黑暗显得异样深沉。

正午,天气阴沉。一大片厚重的乌云遮蔽天空。黄河两岸的水势已经降落不少。背井离乡的难民仍旧未从大灾的阴影中走出来。此刻灰蒙蒙的天气又让人皱起眉:难道还要发一场大水?

仁济堂外,聚集了大量难民,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道路两旁,或立或卧。每天就等着仁记粥铺定时发放的稀粥维持生计。

“开粥啦…开粥啦…”不知谁大喊一声,原本还坐在道路两旁的难民一听都难这破碗排队打粥。萧然远远站在仁和堂外,已经是第五天了。县衙并没有传出救济粮的消息。看着一天天减少的粮食,萧然暗中思考着是不是要去提醒提醒这位县太爷。

“周郎中,你也学会偷懒了啊,就不怕本掌柜可够你工钱。”夏若烟笑道。

自打第三天起,夏若烟就不知从那找来几名郎中,萧然总算是做了回甩手掌柜。一般的病症都不用他亲自出手,只有实在是疑难杂症才会出面。萧然淡淡道:“要下雨了。”

“怎么,有心事?”

萧然笑道:“心事倒是没有,今早一起来右眼就跳个不停,我在想会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夏若烟道:“你还会怕人找麻烦?”

“你怎么知道我不怕?”

夏若烟皎洁一袭哦啊:“我猜的。”

看来夏若烟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高手了,萧然苦笑不已。自己不过是侥幸而已,名声这东西,还真是害了不少人啊!

永安县北面的一片枣树林中,孤零零立着一座破庙。庙中佛像的金漆都已经脱落了,香案上也是半指厚的灰尘,一尊罗汉手持钢鞭,身骑猛虎怒目圆睁。墙角的蜘蛛网上正有一只飞虫在拼命挣扎。门口映出三道人影,一身着白衣女子,一杏衫女子共同扶着身着夜行衣的光头大汉向庙宇走来。正是叶凝雪、柳思月、净觉和尚三人。

天阴教祭坛会在永安县有所行动,已经走漏消息,为了万无一失必定会家家客栈搜查,三人皆有伤在身,只有在此暂时歇脚。柳思月道:“叶师妹,净觉大师中的毒比我们料想的还要严重,会不会支撑不住。”

叶凝雪查看病情,道:“我下山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抓些药,也顺道打听打听消息。”

“也好,师妹多留心些,不要和他们正面交锋。”

“师姐放心,我去去就回。”

街道两旁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四处是灾民,叶凝雪走进一间规模颇大的药铺,立即有打杂的下人上前招呼:“这位小姐想要买点什么药,别的不敢说,只要是交得出名字我们这儿都有。”这数天都无人光顾,伙计格外卖力。

叶凝雪道:“上游发洪水,怎么这永安县既无人上街乞讨,也无人来药店抓药。”

伙计瞅了瞅店中四下无人,私下轻声说道:“姑娘这话可别让我们掌柜的听到。’

“这是为何?”

伙计叹气道:“多亏了这城里来了个女菩萨,在城西来了七八处粥铺药店,免费施舍。成立的灾民都集中到哪儿去了。听说城里大半的粮药都是被这女菩萨提前收购了。所以这几天本该是满堂客的时候无人抓药,掌柜的都不知道暗中说了多少闲话。”

原来是这样,难怪没有其他几个县城这么严重,叶凝雪道:“这里的郎中方不方便出诊,我朋友行动不便。”

“小姐,不凑巧。本店的两位郎中一位回家省亲,一位剩下坐镇,怕是去不了了。”

叶凝雪将手中药方取出道:“照着这张方子抓三幅,再拿些清热下火的药。”

不到一柱*夫伙计便将药材抓好:“小姐,这是您要的药,五两银子。”

“五两?”叶凝雪微微一惊,难怪没人来此抓药了,价钱果然高得离谱。此刻救人也顾不得。打探其余几家同样是如此,不是没有药材就是价钱高昂。想到城西的免费药铺,叶凝雪向着仁济堂的方向走去。

越是向里面,聚集的难民越多。特别是设置有粥铺药铺的店外。这些难民的脸上除了颓废,还有一种看到希望的目光。叶凝雪也开始佩服这位“女菩萨”,不仅是治病,更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隔着长长的一队人,便能看到仁济堂的招牌。店面不大却显得很拥挤,谈到这位女菩萨,全是溢美之词。叶凝雪甚至觉得就是让这些人替她去死都不会犹豫。

“难道这又是天阴教收买人心的手段?若是这样,天阴教当真可怕,无论如何今晚去探一探虚实,或许能够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烛火。仁济堂外的难民也四散寻找过夜的地方。黑夜中,叶凝雪身着夜行衣,如矫健的黑猫一般飞上屋檐,脚尖落地不发出丝毫声音。一触地即“鹞子转身”落在一根红漆柱子之后。这院子里即未掌灯,也没有护院的武师,更别说天阴教的弟子了。

带着疑惑,叶凝雪向着四合院内唯一亮着灯的房间潜行而去。“呼”一声,屋檐下一只蝙蝠被惊起,叶凝雪雪景一场。同时,屋内正在与夏若烟攀谈事宜的萧然突然面色一变化,原本说道一般的话语也停下来了。

“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停下来。”夏若烟道。

萧然笑道:“有客人来了!”

夏若烟心惊道:‘难道他能一心二用?两位师傅都未发现异常,他是如何……’

萧然此刻还带着*,一副郎中的打扮。将房门打开,对着门外叫道:“哪条道上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

身影透过正门传到整个院子中。叶凝雪大惊,此事她离掌灯的房间还有三十余丈,她自认轻功不差。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还能被人发现,这人的听声辨位的功夫就连掌门也不及。只是话语中并无恶意,四周院落也无人包抄。反正也是暴露了,不若问个清楚。

叶凝雪纵身一跃,落在院中。昆仑二老闻声赶来,站在夏若烟身旁。萧然不知这黑衣人来意,道:“阁下深夜造访,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