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时候,我不停接受你传过来的感情,愤怒,绝望,直到哀默,心死……在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我和你的差距了。

舍得,有舍才有得……我太过执着于活下去,所以也才有了这样那样的顾忌,不想人死,却看到伙伴死在我面前,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却看到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

……我还没有能够贯彻我想法的力量,无论是活下去也好,守卫自己重要的人也好,还是对你的赎罪也好,我都舍不得,所以也才得不到……

………所以了,活下去吧,等着我与你的真实碰面,那时,我将会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上,那时我将拥有贯彻我心中正义的力量……复制体的我,下次,我带你离开这痛苦的深渊!

终于看开了一切,郑吒毅然选择了『自杀』身亡来突破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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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乱』掉、驱动着快要不听使唤的手脚,士郎艰难的跑上山崖顶端。

之前的战斗和极限的投影让他精疲力尽,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一心一意、浑身沾满泥土往山崖上跑去。

终于——

“────樱”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士郎呼唤着她的名字。

但是,全身黑化的樱站在那里,不停地诅咒自己,卯足全力地憎恨着自己。

她,已经醒了。

然而——

“......我、真笨。对不起、对不起。我居然、笨到不明白,学长明明是如此地信任,我还背叛了───”

影子束缚着樱。

覆盖在全身上下的黑『色』令咒,束缚着樱。

“......不要......已经、停不下来了......不行、讨厌、我不要这样子───!”

───不停地拒绝。

樱抗拒着影子。

嫌恶自己、抗拒着影子的诱『惑』,打算自己杀掉自己。

但是、又办不到。

对影子而言,樱是必要的本体。

如果樱想要『自杀』的话,影子绝对不会允许。

樱的自残与自责、还有她的抗拒,全都使影子逐渐粉碎中。

沉睡在意识深处的真实的樱,已经被消散刹那的菲莉茜雅唤醒。

因而,附在樱身上的影子正在掉落。

樱就是樱。

不管被影子如何吞噬,她的本『性』还是没变。

士郎开始向着黑『色』诅咒缠绕着的女孩走去,但是从樱的背后一个接一个地涌出了影子,阻挡着他前进。

“──你等着,樱,我就来救你了!”

手中甚至没有投影出武器,他就这么走上前去。

“不──不行、停下来啊,学长──”

樱像是在抑止似地,紧紧地抱住自己。

本来应该击飞脑袋的影子,因为樱的喊叫,而改变了轨道。

“......学长、不行了。我、抑止不住,再继续接近的话,学长会被杀的......!”

但是,影子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不停地增加数量。

“我要带着樱出去,刚刚不就说过了吗,我要带着樱出去!”

但士郎没有停止,只是他每前进一步,影子的束缚就越发收紧。

“骗人......我啊,不是资格有活下去的人。”

影子直接打上腹部。

被樱以自己的意志阻止,所以......并没有被刺穿,只是打击而已。

“看啊,学长。回不了头,这孩子也不会放开我的,而且......我也、杀过许多人了。不管什么人都杀,这种人还有什么指望呢......!夺走的东西无法返还。我已经杀了好多人。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学长也想让我活下去吗......!”

只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无法偿还的罪愆,会将樱『逼』到死路的。

救不了。

无论如何,就算那不是樱的意愿,但夺去多条人命的愧疚,将长久地留在樱的内心深处。

就算解放了影子、回到本来的面貌,但樱的深处将会残留着阴影。

但是——

无论如何,要做过了才知道。

“樱,罪愆的所在、罚责的负荷,我是不了解。”

眼前闪过saber被夺走的那个瞬间,记忆停留在那个仪式的匕首上。

“可是,我会守护住。我会从所有过问樱的罪行中保护着樱。

即使是伪善好了,保护喜欢的人到底,一直都是我生存下去的理想───”

往前去。

樱已经近在眼前。

“骗人──学长的、身体——”

......投影、开始。

卫宫士郎残存的魔力,全都灌入复制中。

最后的投影,破除契约的短剑出现在他手中。

“回家吧,樱。───和这家伙切断关系!”

一口气、将短剑刺入她的心脏。

解放了。

覆盖在樱身躯上的黑『色』令咒,破碎四散。

破除契约的短剑。

不但能使所有魔术效果归零,还能破除和servant的契约之宝具。

它并不会夺走樱的『性』命,只是破除束缚着她的契约而已。

搀扶着昏『迷』的樱,士郎艰难地走下山崖。

地面在摇晃着,有岩石开始坠落。

此世全部之恶,强大的诅咒翻滚着,那巨大的影子,有打算出到外头来的蠢动。

即使失去樱这个附身,黑影还是无法消除。

那影子,已经到没有樱也能外出的地步了。

只要大圣杯还在,总有一天,就能够靠自己的力量爬到外面来。

angramainyu的胎动,让大空洞渐渐地崩落。

包括影子在内,这座巨大的魔法阵崩垮着。

......但是,士郎不认为这座洞『穴』崩垮后,它也会跟着消失。

一定要当场,将它消除的不留一丝痕迹才行。

趁现在它还没出到外头来之前,一刀两断,把它打回原本的虚无。

若想实现的话,就要────

以知道的范围内最强的宝具,来一举扫灭那怪物。

“士郎——”

saber和凛跑了过来,接过了他手中的樱。

“你成功了,士郎。”

“saber,凛......你们可以将樱先带出去吗?”

士郎回身望着那漆黑的火柱,说道。

“士郎,你——”

“我要解决掉它,一切由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况且saber已经魔力不足,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可以投影的我了呢......”

没有回身,红发的男孩自嘲着。

“————”

“明白了,士郎......记住别死了,大英雄,樱还等着你。”

拉住了还想说什么的saber,凛转过身去。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深吸了一口气,士郎平静的说了。

“那么......我们走了──祝你胜利。”

红衣的少女,轻轻地抱起昏『迷』的樱,和saber一起朝着斜坡奔驰下去。

───在渐渐崩垮的空洞中,一边躲过从天而降的落石、一边朝出口急奔而去。

正在坍塌的大空洞,只剩下士郎一个人。

接下来,只剩下收拾最后的残局。

但是——

在名为大圣杯的火山口前,被赤黑的火炎照耀着,某人站立在那里。

“────言峰、绮礼。”

在教会假死逃生的神父,像是宿命一般地阻挡在了士郎的前方。

本身一样都是罪人。

为了甩开这道枷锁,而不停地贯彻单一生活方式。

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但却相信此即正确的救赎之道,继续地寻求着不被给予的救赎。

不同的理念,让这两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处于敌对。

结局只有一个,不死不休。

身旁,是不停崩落的大石块之声、如雨般倾盆落下的土块。

但是两人忘记了一切,彼此都完全不保留任何技术或策略,只用残命来互相冲击、殴打。

最后一次投影要保留给此世之恶,卫宫士郎落入了败势。

只是——

“我不会输的,那男人没有任何目的,对他而言,只是一副理所当然地守护着的模样......!

可是、我有、

我有目的、

非胜不可的理由,我确实有────!”

所有罪,全部由我来承担。

那只在我面前『露』出笑容的少女,说过要守护她──

我希望、有一天能在我以外的人前,她开心地大笑着。

只有你继续存在,樱就无法再度『露』出笑容────!

以死亡的觉悟,士郎果断、强烈的挥出拳。

那半秒的时间差——

神父有着漆黑印记的心脏,先于他打烂对手脑袋前被洞穿。

“————”

“是你赢了,卫宫士郎......到圣杯面前,实现你的愿望吧。”

包含着深沉的重量,神父以依旧以不变的声调,脱口而出。

连即将死亡的这一瞬间,还是维持着是他最讨厌的敌人。

“为了报答你对我的折磨,你的愿望......我会毫不留情地、破坏掉!”

卫宫士郎一字一句的,用模糊了的意识说了。

“呵呵,这样子,也没办法呢......”

男人、在死前『露』出了笑意。

连个送葬者都没有,神父这一次,真的从这苦痛的世上消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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