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疏星 ,云海对着这么温文尔雅,就像水墨画一般的姑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要命的是,这位灵慧的南宫小姐从一开头就好像发现些什么,让他很不自在。

南宫恋月道:“公子受了伤,小女子略通医术,请公子进船舱,让小女子给云公子看看!”云海不好意思的道:“我看不必了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姑娘不一脚把我踢下船,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可是那丫头也道:“公子既然到了我家小姐的船上,一切都得听小姐的,公子不必客气!”云海心中大感不妙,他已经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拒绝倒有欲盖弥彰之嫌,只得硬着头皮跟两个姑娘进入船舱。

云海跟在南宫恋月身后,鼻中闻到丝丝缕缕淡雅清新的体香,心情顿然舒畅。大步跟在后面,心道:“就算他才出我的身份也没什么!我云海何惧!”只见这座大船总共三层,三丈多高,就像一座海上高楼,上到三层,从穿廊向外凝望,只见夜下长江,辉煌壮阔,前浪推后浪,浪打浪。

云海被带进一间暖房,云海一进去,便问道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心道:“女人的房间就是这么香甜!”里面亮着一盏灯,照得屋子亮堂堂,屋子的布置很淡雅,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油墨话,云海虽不懂画,但是看到这些画,忽然间云海似乎又重新走到了江南的路上,乌蓬船、浣纱女,山温水暖。

南宫恋月忽然柔柔的笑道:“云公子你不像一个江湖草莽!”云海一怔,笑道:“是吗?”

那丫鬟也说道:“一点都不像,依我看公子倒像是名门之后,福贵遗种!”云海淡淡的道:“是吗?哦,上了姑娘的船还未请教姑娘的贵姓芳名,真是失礼了?”

那南宫恋月秀脸一端,道:“云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小女子是江南南宫家的人,小字恋月。她是我的鬟儿小青。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名震江湖的云海怎么会这么没见识呢?”云海一听立时呆住,半晌,哈哈大笑道:“不错,在下正是云海,不过我很奇怪,姑娘从来没有见过在下又怎么会认出在下!”

那丫鬟不屑的笑道:“云公子你也你特小看我家小姐了?况且你这么有名,要认出你实在太容易了!”云海苦笑道:“是吗?我都还不知道我如今竟然这么有名了。”他转身看着南宫恋月笑道:“真是抱歉,我并没诚心欺骗之意,不过现在正魔两道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迫不得已,还望姑娘见谅!”

南宫恋月吃了一惊,说道:“不会啊,就算正道容不得你,可是魔教很欢迎你啊!”云海苦笑道你你看我的脸和脚,就是给魔教数大高手合力打伤的!他们把我逼入长江,以为云某必死,哪料姑娘的船经过,倒是救了我一命!”

南宫恋月妙目瞅着云海她,走到云海的身边,说道:“云公子难道不知道我是正道的高手,说不定会就此将你拿下,交给正道,将你碎尸万段!”云海心头一颤,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半天,微微笑道:“南宫姑娘只怕有此力,但无此心吧!要想啊?我云海会背叛正道吗?以姑娘的聪慧,应该看得出来,我云海一心维护正道,绝不会将我卖给他们的!”

南宫恋月心中窃喜,说道:“你怎么知道呢?”云海回忆着道:“在我的记忆里江南的姑娘温文尔雅,大方美丽,不会做那种下作之事!”云海言下之意一方面夸了南宫恋月,另一方面给南宫恋月一个信息,就是你不要破坏在我心中的形象哪!其实云海早就在船底听到她说过她相信云海不是那种出卖正道的人。

南宫恋月脸上一红,如水般的明眸看着他,嘴角荡漾这欢喜的笑意,说道:“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魔教的姑娘,正道的姑娘一个个都喜欢你,帮助你,思念你。恨不得天天陪在你身边!”

云海在一条太师椅上坐下,苦笑道:“姑娘别寒碜我了,你们只看到我衣履光鲜、春风得意,可是你们有哪知道这一切都是表面的。现在人人都盼望这我死。我到这个地步都是给魔教的陈墨雪逼得!”

南宫恋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乳白色的胭脂盒,走到云海的身边,看看了看他的脸,轻轻的说道:“你的脸中了魔教的艳水护法水凤玉的灵蛇神鞭,受伤不轻把这个涂上就没事了!”云海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目光中满是关切之意,心中感动,接过胭脂盒,揭开盖子,直觉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很是好闻。只见里边满满的一盒白药膏,云海正欲伸手去挖药膏,南宫恋月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灯光中她雪白的脸一片红晕,云海看得心怦怦跳,只觉得雪白的纤秀的手指挖了点膏药,轻轻的涂抹在他脸上的伤口上,轻轻的吹着,怕弄痛了他。云海但觉她吐气如兰,幽香淡雅,心头一阵迷乱,呆呆的看着她。

忽见南宫恋月似嗔似怒的瞪着他,云海心头一震,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怕她责骂,过了片刻,云海斜睨她一眼,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云海大感惭愧,心道:“我几时在姑娘的面前这么拘谨过!我怎么有些怕她呢。”

南宫恋月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叹息,最后摇头道:“公子请好好的休息吧!青儿我们回房!”云海笑道:“好!多谢南宫姑娘赐药之恩!”说着站起来,把她送出去!

看着她走进了隔壁的屋子云海一颗跳过不停的心才慢慢的静下来,不知怎么的南宫恋月书卷秀气,江南姑娘的灵气聪慧,让他又想亲近,又有些自惭形秽。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已经是有妻室的男人了,不能再招惹其他的女孩,况且小思云和琬儿落入魔教的手中,心中万分焦急,哪有心情在谈情说爱。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南宫恋月的理想夫婿是能够吹响她腰间的情埙的男人,他决不能让自己爱上她,不然有一天自己吹不响她的埙,那怎么办呢!

南宫恋月的美就像是夜月,虚空夜月,是那么的清雅又是那么的遥远,爱与不爱全系于这个女子的一念之间,他可不愿将来痛苦。虽然他没有猎艳的心情,可是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心中还是忍不住心动。恋月那种独特的美是那么让人怜惜,见到她,就有一种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小心呵护的冲动,她就像一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碎了。

今夜云海坐在**辗转难眠,不是因为南宫恋月,而是因为小思云,那个孤儿,要是他看不到自己那么一定会很伤心的,他才三岁啊。云海响起在思云的娘亲的墓前答应要和思云一生一世骨肉不分离,可是刚出江湖,就遇上这等事,云海心中恨悔不已。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花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把小思云就回来。

次日清晨,云海因晚上失眠,睡到日上上三竿才起床,推开窗户,只见朝阳洒满大江,飞珠溅玉,气势宏伟,长江壮阔的景色尽收眼底。精神抖擞的到江边打了一些水,浇在脸上,睡意顿消,信心百倍。

心道:“我得想个办法既保住思云,有能免去正道对我的怀疑,明天就是八月中秋,就是武林大会开始的时间了,我一定要尽快想出办法!”他缓缓的提运身上的真气,除了被青龙的青龙功重伤的右腿还有些麻痹之外,其余的皮外伤搽了南宫恋月的药膏都已无恙。

忽听背后脚步声响起,云海转头一看,是青儿向他走来,云海笑道:“青姑娘,你好啊!”青儿笑道:“我可不是姑娘,我只是一个小丫头,云公子叫我青儿就行了!”

云海笑道:“好,青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青儿抬头呆呆的看了他好一会,忽的低下头,低声道:“想不到,公子这般英俊!”云海心中一动,知道这丫头对自己动了心,心中暗暗警惕。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挑逗人家姑娘了!”

云海淡淡的笑着不答,青儿笑道:“我家小姐找你!”云海想着南宫恋月动人的倩影,不禁心动,道:“好,我这就去见他!”宽敞的船舱里,布置异常的典雅,一间大厅木质墙壁上挂着优美古典字画,云海一走进去,立时便闻到一阵墨迹之香,只见大厅里的左右两边摆着一排椅子,每排能做五人。正中央的上首,是檀木的卧椅,很宽很软的样子。

此时只见在右首的第一个空位上已经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模样俊俏,一身白衣,眉宇之间见风雅之态,额头广阔,很有才华的模样。云海一见便知道他就是丫鬟口中的黄公子,心道:“丫鬟说的不错,这位黄公子和南宫恋月倒是挺般配的。”而正中央的卧椅上,只见南宫恋月见到他,目中异彩涟涟,显然很重视于他。云海进去,高声道:“陈未名见过南宫姑娘!”深深的躬身行礼。心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于她,还是对她客气一些为好!”

他目不斜视的看了南宫恋月一眼,她今天换一套水绿色的长裙,清新淡雅之气迎面扑来,只听她红红的嘴唇启处,柔和的声音传出来:“陈公子不必多礼,请坐!”只见她纤臂一伸,指向右派首座,云海道了一声谢,便上前坐下。

南宫恋月妙目一扫,在黄公子和他的脸上分别停留了片刻说道:“小女子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指着那黄公子到:“这位是成都府的大才子,他叔父是当今的大诗人,大书法家黄庭坚!”

云海心里一惊,当今天下的名仕像苏轼三父子这些名人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黄公子的叔父竟是苏轼好友黄庭坚的侄子,当忙还礼,道:“黄公子家学渊源,难怪如此俊彦!”

黄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只见他脸上虽有伤,略为不美,但是神采飞扬,气度高华之中又有几分豪爽之气,见南宫恋月对他如此礼敬,心中以为云海也是他的情敌,心头大有敌意,不过在南宫恋月的面前不好失礼,含笑点头。云海看在眼里,心中淡淡的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南宫恋月何等聪慧,一眼便看出了黄公子心胸狭隘,脸上淡淡的笑着,心中大感不悦,对他的印象又差了降了一些。不过只见微微一笑道:“今天请陈公子过来,是来做个证人的!”云海笑道:“作证,好啊!陈某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做个证人呢!”

黄公子听说他是来作证的,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南宫姑娘的心还是向着我的!”南宫恋月柔声道:“小女子曾经许了一个愿,只要有人能吹响我的情埙,我就嫁他为妻,这位黄公子不嫌小女子薄柳之枝,想试一试,吹响了小女子甘心相许,吹不响,就说明我与黄公子注定无缘,今日请公子作证!”

云海笑道:“小事一桩,南宫姑娘实在太客气啦!”南宫恋月将它腰间的情埙取下,递给青儿说道:“青儿,把情埙给黄公子!”青儿笑道:“是!”黄公子拿到情埙又是欢喜又是紧张,他抬头看了南宫恋月一眼,只见她嘴角微微含笑,美艳绝伦,心早就酥了。忙将情埙放到嘴边,心道:“为了南宫姑娘我就好好的吹一曲,讨讨她的欢心!”不料他放到嘴边,一吹,埙竟然不响,他仔细的看了看埙见没有什么问题,心中大感着急。又将情埙放到嘴边,还是不响,抬头向南宫恋月看去,只见她还是微微的笑着,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黄公子紧张的又试了几次,还是没能吹响,南宫恋月叹道:“看来我与黄公子注定无缘了。青儿去把情埙取回来!”黄公子呆呆看着青儿从他手中取走情埙,大感失望,只听南宫恋月道:“陈公子作证,黄公子吹不响我的情埙,小女子只能辜负黄公子的好意了!”

云海心道:“难道这情埙真的这么神奇,能识别谁是南宫恋月的情郎吗?还是南宫恋月故弄玄虚,驱逐纠缠之人呢!”他一时间也想不通,听得南宫姑娘的话,笑道:“是,在下作证,黄公子只怕与此埙无缘,故吹之不响!”黄公子笑道:“我想定是着情埙有古怪!”

南宫恋月不悦道:“当年家师传此情埙与我时就说,情埙必须我的有缘人,不然定是没法吹响的,我已经试了不知多少王孙公子,可是还是没人能吹响。想必是我的有缘人还没有出现吧!”青儿摇头道:“小姐,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啦。要是你一辈子找不到那你的一生不是毁啦!”云海暗暗点头,黄公子也道:‘正是!”

南宫恋月笑道:“不会的,我师父说过,当有一天我看到天下红雪,或者日中白霜时就是我的有缘人出现得时候,也许是时机未到吧!”云海心道:“天下万事皆有规律,天下红雪不可能,晴日早晨霜雪早化,中午的时候哪还有白霜呢?”

青儿不高兴的说道:“小姐你说的那些都是虚无缥缈之事,哪能尽信,我看小姐是被那糟老头给支使糊涂的了。这么荒谬的事情都相信!”

南宫恋月皱眉道:“青儿别胡说,我师父乃是世外高人,他说的话我怎么能不信,想必你也知道我晓得时候,身患绝脉,要不是我师父,我只怕早就死了,我的命是他给的,他的话我不能不信,况且我的师父从来没有骗过我!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吹响我情埙的男人,与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云海叹道:“既然姑娘之意如坚决,我倒是多事了,还请姑娘见谅!”青儿看了云海一眼,心中一动,道:“姑娘的情埙如此神奇,不如也请陈公子试一下!”南宫恋月也是心中大动,看了云海一眼,云海忙站起身来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下已有妻室,绝不弃妻另娶,请姑娘见谅!”

南宫恋月心中一阵失望,道:“原来公子已经成亲啦!”云海装作没看见她的幽怨,淡淡的笑道:“是呀,我妻子现在就在岳阳,我此去就是想见她的!”

青儿笑道:“反正这埙公子也不可能吹响,试试又何妨!”云海心道:“我的运气一向好的要命,这种玩笑可不能开,当下正色道:“姑娘此言差矣,种玩笑可不能开。”南宫恋月喝道:“青儿,别胡说。陈公子既有妻室就不能再吹!”

云海笑道:“多谢姑娘体谅,只要不是吹你的情埙,其他的事我倒是可以奉陪的!”黄公子趁机道:”久闻南宫姑娘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样样精通,能不能弹一曲以娱宾客!”云海心道:“曾听阿瑛谈及南宫恋月乃是江湖上的女才子,有出生在名门之家。最大的本事就是医卜星相等玄学,不知道我此行吉凶倒要求她为我卜一卦!”只见黄公子提出弹琴娱宾,之后青儿从内厅中取出一方古琴,云海只见那古琴之上刻着隽秀的纹路,黑色的漆已经抹黄,显然经常使用。云海虽懂琴声,却是不懂琴。

转头向黄公子看去,只见他目放异彩,啧啧称赞,云海淡淡的看着也不说话,南宫恋月向云海看来,只见云海对她手上的琴并不感兴趣,心中微感失落。向黄公子看去,只见他满面赞赏,道:“好琴,好琴。失落已久的漪风古琴居然落到了姑娘的手里,这是佳人名琴相得益彰。”

云海淡淡的喝着桌几上的清茶,不置一词。黄公子看向云海只见他自顾自喝茶,对南宫恋月毫不在意。心中暗暗欢喜,虽然自己得不到南宫恋月,别人也绝不能得到。

云海喝了一口茶,只听南宫恋月笑道:“陈公子刚才说过,除了吹我的埙,其他的事情你都奉陪,要不小女子就请公子弹一曲如何!”云海一呆,心道:“你是要我难看吗?”只见黄公子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无耻笑容,心中大怒,不过他脸上还是微微的笑道:“陈某之琴,乃是天下独绝的天籁之音。此时此景,只怕会玷污了圣洁的天音,若是他日有缘,姑娘想听,在下自当奉上,不过今日我没兴趣!”

南宫恋月开始时脸色大变,异常难看,不过听到他愿为自己抚琴,不由得欢喜起来,幽幽的道:“那真令人期待啊!哪日公子有兴致的时候,小女子可要好好的欣赏了!”云海笑道:“好!”便没有下文了,黄公子恨得牙痒痒的。

南宫恋月把琴递给青儿道:“青儿,今日我没兴致,把琴拿回去吧!”青儿看了黄公子一眼,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是!

云海向南宫恋月微微一礼,走出船舱,看着滚滚的长江千帆竞渡,心中却是很难过,想到没几日前自己还与朋友一起谈天说地,很等的开心快活,而今日却是如此的寂寞,爱子爱女被仇家所夺,生死未卜。自己却要前往龙潭虎穴之地,为自己洗刷清白,人生运数真是难以逆料,白云苍狗,转瞬间物换星移。

听着长江的波涛之声,心中烦闷稍减,云海正自沉思,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云海回头看去只见南宫恋月双手笼在衣袖之中,缓缓的走过来。长长的秀发被江风飘了起来,此时的她多了几分野性,目中更有几分幽怨,长长的裙子飘飘洒洒,在风中她整理了鬓边秀发,微微一笑,有些羞涩的笑道:“公子一直心不在焉,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云海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次只怕我是很难走过去了!南宫恋月柔声道:“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呢!”云海笑道:“你帮不了的,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逃不过,躲不了!”南宫恋月美目深注的看着他,道:“我也许能改天命!”云海点头道:“你知道世上有一个叫满月古井的地方吗?”

南宫恋月心头一震,道:“满月古井!”

云海脸色忽然变得惊恐、惧怕、空洞,南宫恋月看着他,轻轻的说道:“你在井里看到了什么你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吧?”云海看着滚滚东去的江水,道:“你医卜星相无所不精,我是想请你帮我看看此去的吉凶!”南宫恋月不答,反问道:“你在满月古井里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云海仿佛又回到了满月古井,那一串恐怖的事情,接着颤抖这声音嘶哑的道:“我看到我用眠月魔刀杀了我怀孕的妻子,我看到她倒在我的怀里,全身都是鲜血,那个地方就是岳阳楼!”南宫恋月看着他心惊胆战的样子,心头很痛,柔声安慰道:“不会的,你怎么会杀你妻子呢?”

原来那日云海在满月古井看到正是他手中眠月魔刀一出,梅绛瑛全身是血的倒在他的怀中,云海大声呼唤可是那一招实在太奇幻,眠月魔刀的锋芒划破了梅绛瑛的眉心,血喷涌而出,小腹隆起,身怀六甲的梅绛瑛就这样倒下。那一天他宁愿死去也不要留着性命,伤害绛瑛,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他现在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杀了妻儿,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他只希望满月古井的预言不会成真,一切只是虚幻。可是事情的逻辑似乎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着,就像一个无法解开魔障,如影随形。

忽然云海的头上缓缓的飘落一串头发,南宫恋月轻轻的伸手接住,云海好无所觉,南宫恋月把它放进怀里,只听云海道:“南宫姑娘你不会明白,如果阿瑛真的死了,那么我只怕也活不下去了。我云海半生风流好色,害了不少女子,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可是阿瑛不能死。更不能死在我的手里!”云海心中泛起不安的感觉。叹道:“阿瑛本是世外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却毅然决然的嫁给我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我不能让她出一点点事情的!”南宫恋月看着他,似乎痴了,也不知道该安慰他呢,还是为自己失落。

许久才道:“你放心,就算逆天改命,我也不会让失去她!”云海转过头笑看着她,只见她很黯然,很失落。云海忽然伸手拉着她的双手,喜道:“多谢姑娘!”南宫恋月被他宽大的手掌握住,心中微微的颤抖,有一丝甜蜜,也有几缕羞涩,脸也红了起来,低低的把头埋在胸口。

忽听一阵咳嗽之声,云海一震,放开了南宫恋月的纤纤玉手,笑道:“黄公子,你怎么也来了!”黄公子瞪了他一眼,像南宫恋月道:“姑娘,回去用早餐啦!”南宫恋月被他打扰,心中不悦,向云海道:“用餐的时间到了,云……陈公子,我们回去。”云海缓缓的摇头,道:“我没胃口,姑娘回去吧!”南宫恋月道:“好,不过不要多想。”云海躺倒甲板上,秋高气爽,江风吹得他全身凉飕飕的。

转头只见甲板上,烧着一炉火,仰望天空,一群野鸭横空而来,云海心中一动,食指一伸,劲随意动,一股真气哧的一声射向天空,一伸哀鸣,一只野鸭直掉了下来。云海翻身跳起,伸手接住,只见其他的野鸭子都一惊而散,云海拔掉野鸭子的毛,剖去野鸭子的五脏六腑,独自在炉火上考起来。一边的船夫看得目瞪口呆,不到一刻中,云海手中的野鸭烤得油水哗哗的流,香气也越来越浓,云海向船夫要了一些作料撒在肉上,分了一大半给那船夫,两人吃得津津有味,那船夫赞不绝口。

傍晚小船便到了城陵关,船夫改变航道,开进洞庭湖。不到一个时辰大船开到巴陵,云海和南宫恋月弃船登岸,只见巴陵山山峦起伏,南宫恋月说道:“前面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便可到岳州城,岳阳楼乃是江南三大名楼,在岳州城西门。”云海点头道:“我来过这里,可是那时我才十五六岁,匆匆而过,如今已经记不清了!”

南宫恋月看着茫茫山峦,浩淼饿的洞庭湖,幽幽的轻吟:“

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云海一听,身子一震,问道:“这是谁的词,写得这般好,我以前也读过一些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南宫恋月道:“这是当代大文学家欧阳修的词,我见到这茫茫江山,但见天地博大,浩瀚无边,便想起了这首词《玉楼春》!”

云海道:“这首词最好的就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二句,闻此二句,心胸顿开。所谓吾观风雨,吾览江山,常觉江山之外,别有动吾心者!这首词虽有悲感,但有此一句,天地自宽。很合我的心意。”

南宫恋月怔怔的看着他,道:“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我辈,只是不知道云兄除江山之外别有动心者,指的是?”

云海看着她笑道:“樽前美酒,被底红颜。奇功异学,天籁之音!”南宫恋月笑道:“你还真不隐藏呢的风流本色?”

云海笑道:“在姑娘的面前我又何必隐瞒,我云海若是畏首畏尾,那就还不如一头撞死,常言:弹指红颜,刹那芳华。想世间多少的红颜,转瞬间遗恨一生。我实在不忍看着她们寂寞孤独!”

南宫恋月心中一痛,自己寄情于埙,期望寻得郎君,与之锦帐鸳衾,细说蜜意,可怜年华渐老,等待的人儿还是没有出现,想到‘弹指红颜,刹那芳华’不禁柔肠百结,难以自遣,不觉间眼泪忽然滑落,滴在枯草之上,晶莹夺目,就像玫瑰花上的露珠。

云海回头一看,知她心事,心中微感抱歉,忽然笑道:“南宫姑娘,你知道此次武林大会有些什么特别的人物吗?”

南宫恋月举袖揩干脸上的泪痕,道:“有啊!慕容家的傲雪姐姐、上官家的上官白,还有欧阳家的欧阳波。她们都是江南了不起的高手!”

云海忽然间道:“如果要你在上官白和欧阳波之间选一个人出来做卧底,你说谁更合适!”南宫恋月一呆,道:“云兄此言何意!”云海笑道:“我是想我们正道应该拍一个人倒魔教卧底!”

南宫怜月道:“应该欧阳波吧,此人城府极深,武功也是深不可测。这个人我虽见过好几次,但是我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云海笑道:“是吗?”云海心道:“那日天津桥上那个白衣人说他既在魔教身居高位,又在正道位高权重。正道高手中除了六大派,便只有江南四家,近年来几大门派之中并没有听过如此了不起的人物,此人野心勃勃,我必须把他揪出来,说不定此人就是欧阳波。”

南宫恋月见他脸色凝重,轻声问道:“怎么啦!”云海笑道:“没什么!”南宫恋月继续道:“这次武林大会,也不知道能不能团结正道,一举消灭魔教。我的爷爷就是死在魔教的手里,三十年了,正魔两道血仇不断加深,魔教更是日夜猖狂,我爷爷的仇我一定要报的!”

云海心道:“这么多人要杀慕容青霜,我该怎么办呢!”转念一想,慕容青霜既然不顾母子情分将思云劫走,我又何必管那么多呢!云海看向南宫恋月,只见她的目光也向自己看来,两人目光相接,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向岳阳城的方向走去,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到了岳阳城外,只见不少武林高手入城,云海心道:“千万不要被这些武林正道发现!”正愁眉,只见南宫恋月从包袱中拿出一个人皮面具,拉着他到一片树林之中,给他戴上,又从包袱中拿出铜镜,给云海对着一看,云海只见自己的容貌大变,还是一个年轻公子,只是要比自己原来要俊美许多,云海拍腿叫绝,笑道:“原来南宫姑娘也会易容术啊!”

南宫恋月轻轻的笑道:“都是我师父给我的,他说行走江湖,这是必备的东西!”云海觉得她师父之言有理,只见她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黑色白边的长衣,轻轻的给云海披上,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云海心中感动,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道:“南宫姑娘,多谢你想得这么周到!”南宫恋月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也不是是欢喜还是羞涩。只见她轻轻的靠在云海的背上,很温柔的道:“要是你觉得欠我的,哪一天你吹吹我的情埙!”她越说声音越低,犹如蚊吟一般,云海深深的吸了口气,放开她的手,笑道:“好啊,再说吧!”

南宫恋月听他答应,很是欢喜,把长衫穿到云海的身上,为他把衣襟整理好,很是合适,云海也大感满意,南宫恋月转着把他全身大量一番,笑道:“这样很顺眼,不过少了点什么!”

云海笑道:“少了什么?”南宫恋月笑道:“少了一个玉扳指!”只见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圆润晶莹的玉扳指,云海只见这玉投射着柔和的光芒,想来是极名贵之美誉制成。

南宫恋月戴在云海右手的大拇指上,笑道:“我看你就冒充我远房的表哥,反正也没有知道我有多少亲戚!”云海笑道:“那我叫什么名字啊!”南宫恋月笑道:“就叫姜柏,柏树的柏。”云海笑道:“好,南宫姑娘……”南宫恋月皱眉道:“应该叫表妹?”云海脸上一红,嗫嚅的叫道:“表…表妹…”南宫恋月见他那怪异的表情,掩嘴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止住笑容,云海见她美艳清丽,笑意动人心魄,心中不禁也是心跳起来。只听她笑道:“算啦,你还是叫我恋月,或者月儿也行!”

云海笑道:“好,我就叫你月儿!”看着她连叫几声,南宫恋月咯咯的笑看着她,道:“傻孩子,咱们该进城了!”云海嘿嘿笑了几声,一起走进城去,也许是武林大会将至,城里到处都是带着兵刃的武林人物。云海和南宫恋月谈笑风声,妙语连珠。从北门直下,云海向四周观察,只见暗中隐藏着很多正道的人,他们化装成不同的身份做着不同的事,但是云海一看就知道他都会武功。此次武林大会筹划周详,正道为了杜绝魔教的偷袭饿,在岳阳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别看城里还是一样的人闹,但是不相干的人城里少了许多。

南宫恋月轻轻的道:“这次我们正道中以少林为首,武当、峨眉,天山,昆仑,华山六大派和江南四大家族组成了灭魔行动,准备在岳阳将魔教的势力连根拔起。”

云海摇头道:“连根拔起,谈何容易呀!慕容青霜雄才伟略,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动手!”南宫恋月点头道:“我也知道,要对付魔教真的没有那么容易!且不说,魔教高手如云,就说现在正道也不怎么团结,现在几大门派正在为选武林盟主之事烦心呢!”

云海一呆,道:“武林盟主?”南宫恋月点头道:“正是,你想这么大的武林盛事,没有一个能服众的人来统帅,怎么和魔教相斗!”云海叹道:“我本以为正道会放下成见同心协力,一起对付魔教,不料武林大会未开,倒先争起盟主的位置来了。”

南宫恋月冷笑道:“还不是昆仑,天山两派想在中原武林立威,他们远在西域,魔教不会远赴西域去攻打他们,故他们很不情愿参与中原的江湖斗争!”

云海嘿嘿笑道:“那是他们一厢情愿,慕容青霜是要报当年魔教覆灭之仇,而当年的天山,昆仑两派都参加那次武林的大火拼,想想慕容青霜会放过他们,痴人说梦!”

南宫恋月向四周看看,道:“云公子,你小心点,不要被他们从你的口音中认出来。”云海一惊,道:“是!”正在这时,一个一身华丽衣衫的公子向两人走来,云海看去,只见他剑眉星目,俊逸非凡,不禁暗暗喝彩,只见他远远的便向南宫恋月笑道:“南宫姑娘,你终于来了,听说你到四川访亲,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赶来参加武林大会呢?”

南宫恋月笑道:“上官兄,客气了。”说着像云海道:“他就是武林四大家族中的高手上官白,逍遥游神功功力深厚,剑法也是一绝,你不是仰慕已久了吗?”云海知道南宫恋月在提点自己,这人便是上官白,云海也曾经听过他的名字,真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忙抱拳一礼,道:“姜皓见过上官公子!”

上官白打量了云海一眼,淡淡的问道:“这位是?”南宫恋月忙笑道:“他是我的表哥姜皓,这次我也到他家去玩了一趟!”上官白立即变得客气起来,上前伸手,道:“原来是南宫小姐的表哥,在下失礼了!”云海伸手和他握在一起,笑道:“上官兄客气了!”两人哈哈大笑,云海心道:“想必这个上官白也是倾慕恋月的贵胄公子之一吧!”两人放开手,上官白笑道:“是不是你表哥已经吹响了你的情埙!”南宫恋月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呢!我表哥听说武林大会很想见识一下,我便带他来了!还请上官兄多多照看啦!”

上官白笑道:“那是自然,姑娘的亲戚,我哪敢怠慢!”南宫恋月笑道:“那多谢了!”云海心道:“月儿对我倒是很好,处处不忘了为我铺路,只是她的这番恩情,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报答!”向上官白看去,只见他一对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恋月,心道:“他们本应该珠联璧合,共结连理,只因上官白吹不响月儿身上的情埙,一段姻缘付之东流,实在可惜!”

上官白笑道:“南宫姑娘,现在六大门派,四大家族的人都到了。”南宫恋月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呢!”上官白道:“除了少数在外巡逻的人外,大多都在岳阳楼,观赏洞庭奇观,你不知道站在岳阳楼上整个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可以尽收眼底呢!”

南宫恋月笑道:“今天我累了,就不去了,明天才是正式的武林大会,到时候再过去!”上官白道:“哦,我已经给姑娘在岳阳客栈开了一间上等的房间,姑娘累了可以去休息!”南宫恋月不答,忽然说道:“你们见到那个叛徒了吗?”

上官白脸色一端,道:“没有,据那叛徒的好友和妻子说只怕现在他已经毒发身亡了,华山派的掌门可以作证!”云海先是一呆,忽然间恍然大悟,现在正道人人都当自己是魔教潜伏在正道的卧底。月儿是借上官白打听消息的。

南宫恋月点头道:“那可能已经死了吧!不过说实话,我是不相信他会出卖我们正道的!”上官白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古以来奸诈之人都很会伪装,姑娘还是多留一个心眼的好!”南宫恋月看了云海一眼,心中暗笑,口中却对云海道:“我和上官兄说的是江湖昔日的名侠云海,近日传闻他是魔教的卧底!”

上官白道:“姜兄也要提防,听闻云海一招腿法重伤魔教的绝顶高手青龙,眠月魔刀一出,无人能够争锋!”云海笑道:“有那么可怕吗?”

上官白叹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云海是靠运气成名江湖,但是我错了,听华山派的长老说,当时华山大殿数大魔教高手虎视眈眈,可是云海眠月魔刀一出,魔教的七八十名弟子尽数倒下,听说华山大殿犹如人间地狱,他以绝世之威重创魔教!”

云海故作奇怪的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怀疑他是魔教的卧底呢!以他的本事难道还有谁有资格命令于他?”

上官白道:“姜兄有所不知,他的母亲就是魔教的慕容青霜,他是奉母亲之命,就是说他是在帮他的母亲完成一统江湖的大业!”

云海淡淡的笑道:“我觉得很奇怪,这云海既是慕容青霜派到正道来卧底的,为什么会在这关键的时刻,暴露了,据我所知慕容青霜不会做这种愚蠢之事?”上官白脸色大变,说道:“姜兄怎么为叛徒说起话来了!”云海笑道:“我没有为谁说话,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南宫恋月听了他的话,很不高兴,南宫白看恋月脸色不妙,忙道:“姜兄有所不知,这消息乃是机密消息,消息的来源是我们正道埋藏在魔教的定时炸弹传来,而且此人在我正道很有影响力,他说的话是不会假的,魔教怎么可能把云海暴露。”

云海心中暗笑,是谁在算计我,我总会查过水落石出,到时候他就别再想有好日子过,南宫恋月像云海道:“表哥,现在天色也还早,若是你现在想到处转转,那你就去转,我先到岳阳客栈给你订好房间,晚上回来休息就是了!”云海和她对望一眼,只见她眼中柔情一闪而过,微微一笑,上官白,两人背着上官白,上官白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

上官白听说云海要出去逛逛,忙道:“姜兄千万小心!”云海笑了笑道:“我会的!”转身便大步向西走去。云海知道南宫恋月是要他先熟悉岳阳的环境,做好一切准备。可是云海却是很想见梅绛瑛,心道:“也不知道梅绛瑛见正道的那些个伪君子冤枉我有何感受!”岳阳城故称巴陵,自古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誉,岳阳素称“湘北门户”,历史上是兵家必争之地。灿烂的历史文化,岳阳有着悠久的历史,夏商时期,这时为荆州之城、三苗之地。春秋战国时代属楚。秦并六国,岳阳市大部分地区属长沙郡罗县。西汉时属长沙国下隽县。建安十五年东吴孙权在今平江县东南的金铺观设汉昌郡,这是岳阳市境内之始。三国公立之时,东吴派横江将军鲁肃率万人屯驻于此,修巴丘邸阁城。晋武帝建立巴陵县。惠帝元康元年置巴陵郡。郡治设在巴陵城,从此岳阳城区一直作为郡治所。南朝宋元嘉十年置巴陵郡。隋文帝时,精简郡县,废巴陵郡,建为巴州。随开皇十一年改巴州为岳州。此时是名叫岳州府。

云海在岳阳城漫无目的的走,脑中有一种不安的头绪,总觉的自己被一根无形的线拴着,摆不脱,扔不掉,隐隐觉得有一个大阴谋正在酝酿!而这个阴谋居然是从自己开始实施的。

就在云海转过一个转角时,忽听锐利的声音呼啸而来,云海伸手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今晚三更时分城西树林,相会不见不散!

云海仔细的看了字迹,是于老七的字迹,心中微微的欢喜,心道:“就算天下人都不相信我,但是他还是相信我的!”想到这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心中大感温暖,心中不禁也是暗暗吃惊,自己改妆成如此模样还是没有把他骗了过去。

他将纸条放在怀中衣袋内,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暗中注意岳阳城的形势,云海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是发现洛阳的形势明显的紧张了许多,正道的弟子巡逻的极多,云海游了片刻,转进一家酒店,只见里面坐满了客人。店小二走上前来道:“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已经没有空位了!”云海笑扼住声线,声音变得沉闷起来,道:“我不用进来,你这里有什么好酒。给我来两坛,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人喝就可以了!”

店小二欢喜的道:“是客官,我们这里有十年的绍兴女儿红,也有杏花村的汾酒,公子要什么酒!”云海立马低沉说道:“绍兴女儿红可以了!”

云海花十两的重金买了两坛绍兴的女儿红便往西门而去,云海立时响起现在正道的许多人都在西门观赏洞庭烟波,君山烟岚。云海将束发的玉簪拔去,立时披头散发,他一边行走一边喝酒,对大街两旁的一切视若无睹。

云海走到西门,只见岳阳楼耸立在西门的楼头,建筑构制独特,风格奇异,气势之壮阔,构制之雄伟,分为四柱三层,飞檐、盔顶、纯木结构,楼中四柱高耸,楼顶檐牙啄,金碧辉煌.远远望去,恰似一只凌空欲飞的鲲鹏。高约七十余长,宽五十余丈,成四方形伫立在宏伟岳阳楼头。云海不禁感慨其建筑之精微奥妙,构造之独绝。岳阳楼上前瞰洞庭,背枕金鹗,遥对君山,南望湖南四水,北眈万里长江。

只见三层楼站着许多正道的高手,云海心中暗凛忙收敛自己的精气神。以免给这些武林高手看出破绽,他摇摇摆摆的从西门走出去,其实在暗暗观察岳阳楼上的人,不知怎么,竟然没有看到心中恋恋不忘的梅绛瑛,心中大是失望,仔细的看去,找到了昔日的熟人悟玄大师,天山派的虚天,还有少林派的长老也在其中,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峨眉派的庄秀清也在其中。只见他们指点谈笑,乐意融融,丝毫看不到紧张之色。

岳阳楼上,至少有三百余人,大多都是不认识之人。云海心道:“我且在先到西门外看看杜甫笔下‘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八百里洞庭湖。天色向晚,云海走出城门,见到西面有一片树林,正欲进去,忽然心中一动,便转到城门外的大石上,躺在地上,酒坛里的酒不住的往嘴里灌,忽然间云海发觉自己的酒量竟然已经好极了。云海喝尽两坛酒便躺在大石上,酒意上涌,沉沉睡去,此处乃是隐蔽甚为隐蔽,云海蜷缩着酣然睡去,也没有人在意。

云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云海一惊跳了起来,只见皓月清辉,今日乃是中秋前夜,月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

今夜明月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亘古的月,圆了缺,盈又昃,如此明月,茫茫江湖,自己一个人,没有朋友,亲人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云海心想:“这时候,天下普通人家应该都在期望着明天的中秋佳节,全家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吃团圆饭。而我孤独一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欣赏这月光,寂寞无奈。若是小思云在,琬儿也在,绛瑛也在那该多好啊!”

皓月清辉,云海打起精神,去赴于老七的约会,云海功聚双耳,把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听在耳中。云海展开轻功,毫无声息的在树木之间东一闪,西一绕,把树林四周的情况都摸了清楚,只见树林中空无一人,抬头看看月辉,尚未过中天。便拔身而起,坐在树杈之中,耳听四面眼观八方,云海静静的等着,只要发现异状,立即闪人。

在此四面楚歌的关头,云海十分谨慎。在岳阳很多人都可能会背叛,云海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于老七了!云海抬头看向洞庭,只见洞庭湖上闪着片片金光,烟雾弥漫蒸腾,向君山处缓缓的飘去。

云海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于老七前来赴约,心中暗暗着急,正欲离开,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个矮瘦的汉子在树林间人影晃动,云海向四周仔细的看扫了一遍,不见有人跟踪,心中暗暗虚了口气,只见于老七在树林的中央缓缓停了下来,云海仔细的大量他的身形,确认是于老七了,才出声道:“老贼头,我在这里!”于老七抬头一看,只见云海在树杈之间,威风凛凛,嘿嘿笑道:“好小子,你也学会防备了!”

云海笑道:“关键时刻,小心为妙!”于老七人影一晃,脚尖在树枝上几点,便到云海的身旁的树枝上定下来,老友相见,很是欢喜!

云海伸出手,于老七啪的一声和他我在一起,兄弟之情,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许久,云海才笑道:“想不到我扮成这个样子你还认得出来!”

于老七笑道:“我是这一招的老祖宗,你无论怎么变都逃不过我的手心,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和南宫恋月一起来!”云海叹道:“说来话长……”

于老七道:“那你就慢慢的说吧!”云海于是把他与于老七和梅绛瑛几人在汉水客栈被幽天鬼教的慕容砚劫走开始一直到和南宫恋月之间之事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于老七听完,道:“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天下的姑娘都当你是宝贝!”云海只得苦笑,于老七道:“现在侄女侄儿都落入了魔教之手,我担心魔教会以此威胁你!”

云海苦着脸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看现在正道当我是魔教的卧底,魔教有抓住我的把柄让我投鼠忌器,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哪!”

于老七眼珠,道:“正道这边大多数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想只要你不出现,正道这边应该不会追杀于你,哦,不好,我们正道有人潜伏在魔教,你在长江与魔头大战,此事一传出,正道必然知道你没有死,防备之心必定更严实!”

云海大感烦恼,道:“正是,算啦,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走不过去了,就和这些伪君子拼一场,死了也值了!”于老七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君临天下,叱咤风云,岂能轻言放弃,你天资聪颖,身聚天下绝功,假以时日,正魔两道谁奈何得了你呢!”

云海摇头道:“你不知道,我连三个月之前和陈墨雪斗过一场,发现她的武功与我相差甚远,可是在长江之上,她竟能和我的百年精纯的内功硬拼,还打伤我的手臂!”于老七沉思了片刻道:“天下没有这种短短几个月内力增长到如此地步之事,要么就是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或者吸取了别人的功力!”

云海道:“慕容青霜不会把自己的功力传了一些给她吧!”于老七道:“听说魔教有一门化血提功**,这一门武功旨在与敌人相斗之时,聚集全身的精血,催发人体的无穷的潜力,化为内力,瞬间将敌人击倒,不过这一门武功有一个坏处,就是每次和敌人剧斗之后,必须潜心修行三日三夜,还要一些药物相助,才能恢复元气!”

云海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说魔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我还是担心我的儿子小思云,我在他母亲的墓前发过誓,要与他一生一世骨肉不分离的!”于老七摇头道:“你暂时可以放心,慕容青霜既是你的母亲,想必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孙子。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趁着这个紧张得关头好好的练功,你的(玄武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二层,加紧练功才能与敌人周旋到底!”

云海道:“是,你说的很有道理!”于老七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云海道:“这是梅仙子给你留的信!”云海一呆,问道:“她去哪里了!”

于老七笑道:“她怀着身孕,又见你身中剧毒,无药可救。心灰意冷之下,便回了云门了!”云海一听大觉欢喜,心道:“那么满月古井之预言就不会成真了!”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于老七叹道:“你小子真有福气!”

云海心中一动,道:“你不是说你心中也爱上某个江湖侠女吗?她是谁?”于老七老脸一红,呸了一声,忸怩的道:“她是…她是峨眉派的!”云海心中一动,道:“不会是庄秀清吧!”

于老七连忙摆手道:“不是,是她的师姐,叫慕秀云!”云海哈哈大笑,于老七大怒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云海笑道:“我是想在想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样子想必很精彩!”

于老七老脸一红,过了片刻又叹道:“她是一个极倔强的姑娘,人长得美,又温柔,其实说实在我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只要每年给她送东西去的时候,只要看到她欢喜的模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云海心中代他难过,天下的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情郎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英雄,可是于老七又矮又丑,就算穆秀云也爱上了他,只怕别人也会加以诽谤,这段姻缘只怕琴瑟难谐。

云海问道:“她也来了岳阳城吗?”于老七道:“不错,峨眉这次来了十五人,为首的便是你的老朋友庄秀清。”云海笑道:“庄姑娘我已经见到了,其他门派情况怎么样?”

于老七正色道:“这次武林大会空前绝后,少林寺来了一百多人,其中有悟玄这样的高手,还有悟心、悟休、悟通,只留下两位长老守寺。天山派来了一百六十人,虚天和他们的掌门虚丹鹏也亲自前来。武当派的掌门年事也高,没有前来,但是他们派来了九十九人的精锐,包括七星剑白羽道人。昆仑远在西域但这次也很重视,掌门亲自前来,纯阳神掌龙奕也是没有缺席。华山派你是知道的只有三人!江南武林世家这次人数虽不多,但是都是高手尽出,在这种情况下,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小子你明白了吗!”

云海笑道:“看来形势确实很复杂,不过我想只要我小心一些,料想也不会被发觉,现在我可是南宫恋月的表哥姜皓啊,没事谁敢惹我啊!”想起这个江湖公认的才女,原本要死活都要以情埙选情郎,现在对自己大有情意,大大的满足了自己的虚弱心,若非形势危急,自己和她说不定有戏。

于老七点头道:“这个女人倒可以利用利用,有她的超然的身份作掩护,只要你不露出破绽,别人不会怀疑你的!不过你要万分的小心,向庄秀清那种曾经很亲密的朋友可能会把你给认出来!”

云海心头一震,这种事确实大有可能,女性的直觉一向很敏感,但是云海转念一想,就算知道了她只怕亦不会出卖自己吧!于老七像是知道他的心事一般,提醒道:“云小子,你也别粗心大意,女人的心变得很快,千万不要太过信任身边的女人,不然你会吃大亏的!”

云海想起嫣夜雪,大觉此言有理,可是自己对女人好像天生就是少了点防备之心,闻言凛然道:“老贼头此言有理!我此时站在风口浪尖,不能出错!”

云海转过话题,问道:“我听说要选武林盟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老七大是不愤,道:“大家都想在武林立威,天机老祖去后,整个武林进入各自为政,没有一个人有实力一统武林,现在大家都想趁此机会荣登武林至尊的宝座!”

云海冷笑道:“武林盟主,现在魔教就在一边虎视眈眈,这帮人还在明争暗斗,我云海还这么出力干什么,还不如真的带领魔教把他灭了痛快!”

于老七点头道:“正是,梅仙子就是看不惯他们互相攻讦的丑态,才决定回云门的!要不是看在我亲亲穆秀云的份上,我才不管什么正邪,魔道!”

云海问道:“那商量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结果?”于老七摇头道:“说道结果就更令人伤心,六大派之间的矛盾更多,各执己见,至于四大家族倒是行事很低调,暂时保持沉默!现在六大派分成了西域与中原西域呢要以天山为盟主,中原公推少林为盟主,一时间也很难闹清楚。”

云海叹道:“看来要有一个武功能服众的人才能压住这种四分五裂的形势?”于老七道:“正是,当年武林正道消灭魔教,就是你们天机门祖师天机老祖挤压群雄,齐心协力才能成功的!如今又到了当年那种危机的关头,也不知道谁有这种本事力挽狂澜。”

云海叹了口气道:“管他娘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两人有商量了联络暗号,匆匆的别过,云海看着他离开,心胸顿然开朗起来,现在他可以用这个姜皓的身份好好的在岳阳大干一场。他其实也没有想到岳阳的形势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不过他已充满了信心。今晚最大的收获是他在岳阳不再是孤军作战。

姜皓这身份实在太妙,靠着南宫恋月这个水一般的女人,应该可以避过正道的诸多纠缠,甚至明目张胆的去参加武林大会,要想南宫恋月在武林中身份极高,乃是武林正道的八大高手,谁敢轻易得罪。

云海想着都快笑出来了,他估摸这于老七已经进城,才慢慢的从树林里走出去,皓月清辉,夜里微有凉意,但是云海却是毫无所觉,云海到得城门,只见城门早就关上,云海游目四顾,见没有人,运功提气,一纵三丈多高,可是还没有到城墙上,五指在墙壁一撑,又拔高半丈,落到墙上,举目远眺,只见洞庭湖雾气腾腾,月光下荡漾着金光,甚为壮观。

云海轻轻落入岳阳城,一路向东,只见大街上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云海向店老板问清岳阳客栈的去路,便直奔岳阳客栈,云海刚一走进去。一个小二便迎上,道:“客官可是南宫小姐的表哥姜皓!”

云海点点头道:“正是!”小二道:“南宫姑娘有请,她住在二楼天字七号客房,哦你的客房就在她的隔壁!”云海点点头,心道:“不知月儿早我有什么事!”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径向天字七号客房而去,推门而入,立时面红耳赤。

屋里水汽氤氲,玫瑰香气扑鼻,南宫恋月正在浴桶中,赤.**身体,不停的浇水在雪白嫩滑的肌肤上,听到门声响起,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站起来,雪白玲珑的luo体暴露在空气之中,云海血脉喷张云海忙关门出去,脸直红到耳根,心中扑扑直跳。南宫恋月也是满面羞涩,又羞惊又怒,又有几分欢喜,心情很是复杂。她她的心也是在扑扑的跳个不停,她穿上衣服,走到门边,想要开门,可是手臂如有千斤之重,云海就站在门外,她一时间也是举棋不定,他本来是找云海有事相谈,不料云海莽撞,们都不瞧就闯了进来,把自己清白的身体看了个正着,她是南宫家的大小姐,虽说是江湖儿女,但是也是大家闺秀,哪能置名节于不顾,登时羞怒交集。

许久她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轻轻的开门,只见云海还站在外面,见他开们脸上大感尴尬,有感抱歉,道:“真是莽撞,唐突了佳人,很抱歉!”

南宫恋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羞涩又低下头,低声道:“公子请进来吧!”云海目不斜视,直直走了进去。只见南宫恋月身上披着一件单衣,玲珑的身材,湿湿的长发,加上沐浴之后的清香,心海不由得砰然心动。南宫恋月埋在胸口的头缓缓的抬起来,可是不敢去看他,只道:“请坐吧!”

云海在一边的椅子凳子上坐下,只见浴桶里还在热气弥漫,充满诱.惑,云海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岔开话题,道:“我见到了我的好朋友于老七!”

南宫恋月也似乎尴尬的情景中脱了出来,道:“于老七?就是那个盗圣于老七吗?”云海点头道:‘正是,那老家伙眼力还真是厉害,我刚到岳阳就被他给发现了约在城西树林相会!”

南宫恋月想了想,道:“那你从他那里获得了什么信息!”云海点头道:“我至少知道了现在正道的在岳阳的势力,而且这些势力之间明争暗斗,置魔教威胁于度外。”

南宫恋月点头道:“我也听说了,岳阳出现了中原和西域之争。谁都想做武林盟主,可是这些门派的高手有没有人能真正的技压群雄,所以这次武林大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确定未来二三十年江湖上由谁统治!”云海点头道:“可是正道之中,每家各有所长,如何能够脱颖而出,成为正道的统治者呢!”

南宫恋月点头道:“也不是没有啊。我想你的武功应该能令人信服吧!”说罢促狭的看着他,云海只见她的目光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暗暗警惕,道:“你可不能把握往火坑里推啊?我虽冒犯了你你也不能公报私仇啊!”

南宫恋月缓缓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下,说道:“我是那种人吗?表哥!”云海被她一声柔媚之极的表哥给搅得全身发麻,大感不自在,澄清道:“我可不是你的表哥,以后再人前可以这么叫但是私下咱们还是锣对锣鼓对鼓,是什么还是什么!”

南宫恋月脸上一红,轻柔的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云海想了想,道:“什么也不用叫,就咱们两人,你一说话我就知道是你了!”南宫恋月脸上微带笑容,说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吹埙给我听!”

云海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南宫恋月嘟着嘴道:“小气鬼!”云海紧紧的闭上嘴,这种话还是不要接口为妙。不然又要纠缠不清了,云海只觉得南宫恋月是要将他给狠狠的拖下水了。南宫恋月忽然眼珠一转,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云海喜道:“当然!”

南宫恋月道:“你做我的表哥,我就支持你去参加武林大会,甚至参加比武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你以为如何!”云海摇头道:“这太冒险了,我的武功有很多人都知道,我一出手他们就会认出我来的!”

南宫恋月不悦道:“你怕什么,有我帮你呢!”云海嘿嘿笑道:“你拿什么来帮我,你以为这些武林高手都是吃素的啊,要是他们认出我来,还不活生生的弄死我!”

南宫恋月脸色一变道:“你不答应也成,明天我就说云海一经来到了岳阳城,看你怎么办!”云海立时处于下风,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竟是一副你非答应不可的样式,云海大感郁闷。南宫恋月趴在桌上,看着他,委屈的道:“人家还不是为你好,要是你当了武林盟主,无论做什么他们还不都得听你的吗?要不然你一天藏头露尾的我看着不忍心!”

云海见她眼中大有关怀之意,恨意稍减,可是转念一想,这样还是觉得太冒险了,要知道现在岳阳高手云集,出一点差错,就会万劫不复。也不知道这丫头死死的比自己去参加比武是何意。

不过看她模样春心荡漾的,实在没什么恶意,便问道:“你到底有什么鬼主意,快说出来。若是你真的能帮我逃过劫难,我就一定试试你的情埙!”

南宫恋月喜道:“好,一言为定!”云海嗤之以鼻,道:“看你那傻样儿,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南宫恋月皱眉道:“你管我,既然咱们商定,那就不能反悔!”

云海道:“我还没有最后决定,要不要像你说的那么冒险,我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一百年身啦!”南宫恋月笑道:“只要我死咬说你是我表哥,谁敢不信,我南宫家在江南谁敢得罪呢!明天在武林大会上就把你推荐出去。”

云海笑道:“那我听听看看我们武林的大才女有什么诡计?”南宫恋月瞪了他一眼,说道:“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人家的不是诡计,你应该说:‘看看月儿有什么妙计?’。”云海忍俊不禁,笑道:“好好!快说!”

南宫恋月道:“我就说你是我的表哥,从十岁开始就闭关修炼家传的神功,一直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今次闻之武林有难,故出山相助。想要为武林出一份力!”

云海皱眉道:“你可要自圆其说才可以,不要给他们留下空子,我看这次来了你以前不少的爱慕者吧!他们一天围着你转,不要给他们看出破绽来!”

南宫恋月大感不悦,道:“怎么说话的,你还怕我把持不住泄露了口风!”云海哈哈笑道:“怎么会呢。我是怕他们一天纠缠你啊?”

南宫恋月正色道:“明天武林大会将在岳阳楼上举行,你要注意控制自己的声音,千万不要被熟人认出,还有比武定盟主应该不会就立即实行,你好好想想用什么武功打败敌人,其实江湖上很多人都只听过你的名声,对你的武功并不了解,你尽管动手,应该不会有人从你的武学中把你认出来!”

云海笑道:“我至少学过七八种武功,我只要胡乱的打,都不会被人认出来,就像你们南宫家的天玄**,我都会几招!”

南宫恋月一呆,笑道:“那太好了,我说我现在就叫你,你会就更妙了!”云海见她并不怪自己偷学她的武功,心中暗暗高兴,云海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道:“月儿,你忘了一件事情,就是你们南宫家的其他人一定会认出我不是你真的亲戚啊!”

南宫恋月笑道:“你放心,我们南宫家除了我没有人来!”云海大感不解,疑惑的看着她。南宫恋月道:“我父母都死了,也没有传人弟子的,唯一的亲戚远在四川!”

云海心道:“原来她竟是一个孤儿。”想她一个孤女顶起南宫家那么大的门楣,真是钦佩不已,云海道:“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竟然是父母双亡!”南宫恋月怔怔的看着他,轻轻的说道:“你不是一样吗,一个人走南闯北的,居无定所,孤孤单单!”

云海看着她弱小的身躯,坚毅的面庞,满面的秀气温柔,心里怜惜之意大起,道:“我比你要幸运一些,我还有义父,还有就是我是一个男人嘛,浪荡天下没什么的,你就不同的名门之后,又要挑起家族的大梁,我是打心底里佩服你!”

南宫恋月轻轻的笑道:“我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家族的大梁是我大伯挑的,我只是一个姑娘罢了,没本事也没心情去挑南宫家的门楣,我只想找到我命中注定的男人,与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若不成就在一个太湖边盖一间房子,采采莲,打打鱼,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灯光下只见她说起自己的心愿,满面的笑意,娇媚无限。云海砰然心动,不过旋即又压下自己的绮念,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梅绛瑛正在等着你呢,她才是你应该想念的人儿,你绝不可以再生他念,闹得没法收拾。

云海静静的听着一动也不动,南宫恋月说着动人的心愿,心中充满的温柔甜蜜,就像已经找到了命中注定的男人,正与他并辔天涯,遨游天下。云海呆呆的看着她,有些痴了。

忽然南宫恋月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如百合绽放,又灿烂又清雅。没有丝毫的不纯之意,淡淡的芬芳,柔美的脸庞。

云海慢慢的站起身来,笑道:“南宫姑娘,也已经深了,你也好好的休息!我会房了!”南宫恋月低头一笑道:“好,记住我们商量的事,明天一切都听我的!”

云海点点头道:“南宫姑娘,多谢了!”南宫恋月微微一笑不答。云海走出门外,回到自己的房里,想起于老七的话,心道自己的武功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好好的修炼,趁尚有时间,抽空练练!

云海盘膝做到**,心道:“我真正好好学过的武功是(玄武天书)之道家的无上绝学,当时我才练到第二层便苦不堪言,后来便慢慢的忘记修炼了,后来在留客客栈又悟出破碎空濛之魔刀绝技,只是偶然使出,并未学得精华,一心大师带领我神游物外,与天地暝合,堪破了刀法一道之天人境界,见识了无极之道。可是自己并没有好好的修炼,真是惭愧。

后来又得到一休大师以全身禅门正气相传,自此身怀绝世的功力,但是犹如身怀千金而不知如何运用,功力虽深,也不过在江湖上算一个一流高手而已,想起慕容青霜相赠的神印诀,那是眠月魔刀的开封之刀诀,玄秘莫测,自己亦不过练了皮毛,难登大雅之堂。前些日子在洛阳藏宝库中练了一些各门派的奇功异学,可是杂而不精,对敌之时也大为吃亏!

如何才能将诸般武学溶于一炉,这是一个提升武学的良机,可是自己所练的每一门武学均是千人千锤百炼的武学,我又有什么本事开天辟地,将之熔于一炉呢。云海想起自己的处境,心中大感着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若是和正道撕破的脸皮,只怕会被乱刀分尸的,为今之计就是,提升自己的武学,在关键的时机才能力挽狂澜。

他静静的做到**,只觉体内的真气在不停的息的周天运行,从不间断,云海静下心来去感受自己的每一条经脉,每一股真气的流向,也许是自己以前开拓经脉的缘故,只觉体内的真气流动的时候如缓缓流动的大河,而不是涓涓细流。而且体内同一根经脉里的真气也不是同方向整股流动,而是分为一正一反,反方向流动,而且泾渭分明,互不干涉,各司其职。

云海想起自己的真气分流是修炼玄武天书之时出现的奇异情况,云海真的没有想过继续把玄武天书修炼下去还会遇到什么情况,云海不由得想起了玄武天书第三卷的口诀。

“夫橐龠者,人之心肾也。心者,神之宅。肾者,气之府。既一心为宅,以肾为府,岂有造化也。今时学道之人,使心运气,乱作万端,屈体劳形,非自然之道。圣人曰:“凡是有相,皆是虚妄。无相之相,谓之真相。”真相者,神气也。神者,心之主。气者,肾之本。是以圣人返本还元。还元者,补髓也。补髓之机,还元之道,命乃了矣。圣人立法曰:“假一神调气,藉一气定神。”神气调定,方晓动静。动者,气也。气者,命也。静者,性也。性乃神也。神不离气,气不离神。神气不相离,道本自然也。

夫三五者,三阳五行一气也。三阳者,三火也。以精为民火,以气为臣火,以心为君火。君火乃性火也。惟性火不可发,亦不可用。性火若发,如“火生于木,祸发必克”。不用者,必不可动也。盖是神定则气定,气定则精定。三火既定,并会丹田,聚烧金鼎,返炼五行,运气于一。气绵绵,一昼一夜一万三千五百息。按周天三百八十四爻,气血行八百一十丈,脉行五十度,乃周天,方为火候。其火有二等,分于内外。外火者,有形有象,可炼五金,造化五谷,滋养于人。此火非能炼内丹。炼丹之火,其在内火。内火者,有名无形,藉五谷之气即生真火。真火既生,返炼其精,精返为神,炼神合道,道本自然,不离一气。一气既调,百脉皆顺也。”

三卷的口诀主要是修炼肾气,三火,五行,一阳之气,修炼之人必须排除妄念,精心求道,与天地和,遵循无极天道,将天地宇宙纳入人体。视人体为小宇宙,强调内化与外借。

云海回忆了一遍口诀,开始根据图上的经络走势,导气运行,注入全身的穴道,任由真气根据心念流动,让真气日夜不停,“气绵绵,一昼一夜一万三千五百息”,按周天之数运行,毫无倦怠之意。次日清晨,云海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体内真气缓缓地运动,无比的舒畅,心道:“玄武天书开宗明义:神功即成,诛仙灭邪,无所不能。可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练成这门绝世的神功!”

云海披上外套,只觉中秋的早晨大有凉意,走到房外,只见天尚未大亮,便回到屋子里,练起拳脚来,武学一道,必须内外兼修,方能成大器。云海以前不明此理,以为内功高了便成,其实不然。若是大家功力相差无几,那么武学的招式就更加的重要了。

云海原本最熟的就是刀法,可是现在眠月魔刀被梅绛瑛带走,只得化气为刀了。但是云海不想轻易如此做,因为自那日云海化气为刀与敌相拼,发现此举大伤元气。

云海想起(天绝腿法),云海本来长于轻功,腿脚灵活,使用(天绝腿法)再容易不过了,他将天绝腿法的招式轻轻的比划着,发觉这一路腿法既实用又便捷。打不过借着腿法还能逃走,可是就是不能给人抓住腿脚,云海心道:“要想不被敌人破了腿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以快制胜,想到此处豁然开朗。

云海暂时还不能把这些绝世的武学都溶于一炉,但是他可以随时调出来用上一用,搞得敌人眼花缭乱,也是绝妙的快事。云海独自在房里练练练着武功,不知不觉,天也大亮!

云海正欲去找南宫恋月时,这娇女已经推门进来,云海吓了一跳,看到云海不悦的表情,南宫恋月双眼一瞪,说道:“你昨晚还不是没敲门就闯进我的房间,现在我不过是找回点面子!”

云海一听,啼笑皆非,道:“你就不怕我还没起床,看到我光着身子的难看样子!真是不害臊!”南宫恋月嘴角一翘,鄙视的看了云海一眼,道:“要真那样,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叫有些人不注重社会风气呢!”

云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南宫恋月也笑了。云海转过话题道:“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吗?”南宫恋月道:“正是,不过好像听说魔教也到了附近,可能随时偷袭正道!”云海一听登时来了兴趣,现在云海不怕魔教道来,最怕的是他们不来,他们来一定会将小思云和婉儿带来,到时正魔交锋,自己说不定就可以把两个孩子救出。

经过昨晚对《玄武天书》的修炼,云海忽然想到了对付陈墨雪奇异功力之妙法,那就是以快制快,出其不意,将其重伤,当今之世,天下除了于老七,轻功一道只怕很少有人能与他一争高下。魔教不来则已,一来云海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慕容青霜虽然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她竟然纵容自己的属下多次偷袭自己,毫不留情,云海就算不敢真的忤逆不孝,与她正面对抗,但是敲山震虎也没什么不可以。

霎时间云海意气风发,笑道:“很好啊,我还担心他们不来呢!”南宫恋月道:“看到你信心满满的,我也很开心。相信你可以顺利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