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掉信件这件事并没有人告诉过夏无邪,而是她本能地觉得就该这样子。虽然她跟江晓羽写信都是用穿越密码之最的汉语拼音,可是难保没人去研究它。烧掉才是最保险的。

看着夏无邪风轻云淡地烧掉了手中的信件,莲生急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本能地觉得那些信件里有可能蕴含着大秘密。可夏无邪严防死守的滴水不漏,就算是想要调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夏无邪现在是他的主子,白虎营的铁训就是绝不背主。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去探知夏无邪的秘密。

就在认字学习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苗疆再一次没事找事地进犯边境了。这次的目标是打劫了一家铁匠铺。

按说苗疆用竹子和藤条做武器较多,只有个别的剑尖需要用铁器……话说你打劫一家铁匠铺能够塞牙缝么?还不如直接打劫铁矿来得快好吧。

夏无邪拧着眉捏着下巴也想不出来这帮苗疆人到底是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每次都是打劫一些不起眼的店铺,并不造成人员伤亡。看上去无伤大雅的行为却因为数量的累计让人莫名地觉得心烦。

自从夏关山收到了线报自家闺女在新队伍里大刀阔斧地实行*之后,做爹的嘴角抽搐地赶紧排了两个副将来帮女儿稳定军心。

新上任的副将中有一位浓眉大眼的叫做李清的人。格外克忠职守,简直是道德的典范,他这种人设注定了一出场就被夏无邪鄙视到死。叫什么不好叫沥青,尼玛确实还跟沥青一样粘上就扯不掉。

这位李清副将早时听闻过这位新出炉的征远少将军的各种传闻,本是揣着一颗滔滔敬仰之心前来赴任的。谁知道见得第一面就垮了脸。这哪儿是传说中的虎啸战神啊,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不但不守规矩还花样百出。一点都不按照套路出牌。讲理不听,手段暴力。李清挣扎了足足一个月才没有辞掉自己现在的工作回家种田去。

他看夏无邪不顺眼,夏无邪也看他不顺眼。对于古代人来说,讨厌一个人有很多种原因。可是对于女人来说。讨厌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少将军,苗疆数次进犯我国土边境,正应该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我虎啸国威武啊。”又一日。李清再一次冒死进谏,挑战夏无邪的耐心极限。

夏无邪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对于喜欢的人夏无邪可以没有底线地宠爱和有耐心,可是如果有一点点让她讨厌,那就从头到脚都不待见。

站在一边的良生等人都有点汗颜了,这俩人天天就这么一个唠叨一个无视的。不会哪一天小姐一怒之下就把人砍了吧?

捏着一把汗看着李清越说越激动,夏无邪却仿佛聋了一样,仍旧是蹲在沙盘边上写写画画。

眉心一拧,李清激动地走上前去,一把扯起夏无邪的胳膊,一用力将人直接拉了起来。

众人::……卧槽!!!!

夏无邪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清。年轻的军官这会儿激动的脸颊通红,眼睛瞪得明亮,看着她的眼神里仿佛有无尽的火焰。

夏无邪喃喃到:“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

良生等人周身一紧,小姐这是要干嘛?

下一秒,夏无邪一个侧身。李清只觉得仿佛被棍子抽了一样,直接飞出了大帐。

江晓羽:小说场景果然是浮云啊,噗……

李清只觉得天昏地转,整个人都蒙住了。脖子有着难以忽略的疼痛感,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腹部穿了上来。

“来人啊,将这个登徒子给老子送回镇国将军那儿去,就说他非礼本小姐了。”夏无邪的声音格外响亮地在营地里回响着。

围观群众:……非礼?!非礼?!非礼?!

李清:噗……吐血三升。

果然。第二天这位新上任没半个月的副将就光荣退休了,于是就有了第二位副将。这位倒是省事的,除了爱喝两口几乎没有缺点。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无邪。让夏无邪总有一种被蛇盯上的错觉。

“我说周宇,能不能换个盯人的方式?”夏无邪眯着眼睛看着他,第一次听人家报上姓名来还以为他叫周瑜呢。后来才发现是那人喝多了大舌头……

“属下,天生就是眯眯眼。”周宇笑呵呵地跟夏无邪打太极。

夏无邪默了个。根据她多年影视剧集动漫小说的经验打赌,这位绝对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探子。不是敌国,而是来自同朝为官的某人。

比如……夏无邪笑了笑:“你以前是在手下做事的?”

周宇眨眨眼想了想:“在左相手下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去了右相手下。反正总是跳来跳去。”

夏无邪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明天就打包回去告诉你家右相大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出去锻炼一下身体。别觉得有意思就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来。”

周宇:……你是怎么判断我是右相大人的人啊……

玄陈国边境,季贵人出差回来。拖着有些疲乏的身子斜斜地歪在软榻上。漂亮的剑眉有些微微地紧皱着。才几天没在家,就出来这么多乱子。真不知道是坐在上面那个无能还是站在下面那个无能。

叹了口气,这个国家,就是离不开他。微微睁开黑的不见底的眼睛,季贵人轻咳了一声。

“相爷。”外面随行人员立刻扑到门口伺候着。

“周宇去了征远将军那儿没?”季贵人的声音有些懒懒散散的。

“回相爷,人是去了。可是才两天就被征远少将军给打包送了回来。”外面的声音颇有些为难。

季贵人眉头舒展开来,眼中带着点点笑意:“不错,若是没这点脑子,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随行人员:……

“如今在哪儿?”季贵人淡淡地问道。

“回相爷,征远少将军如今镇守苗疆边境。”

季贵人点了点头:“还有多久苗疆那边才能有消息?”

“相爷,苗疆圣王更替,这时候正是敏感时期。而且,圣女才刚刚选出,还在斋戒。”

季贵人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无所谓,定下来就行。总不能一直让咱们征远少将军见不得人吧。”

外面的随行人员听闻季贵人的语气皆是一冷。上帝保佑征远少将军您自求多福吧。被咱们右相大人好奇上了,可是生不如死啊。

“阿嚏。”夏无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我怎么觉得有人在骂我啊。”

良生笑呵呵地给她披了一件披风:“哪儿有的事,是昨日那场雨,外面有些冷罢了。”

夏无邪紧了紧披风,这个极有可能。森林神马的虽然美,可是阴暗潮湿绝对是北方人扛不住的。夏无邪比较喜欢干爽的环境,阴雨绵绵的虽然让人觉得美,可呆的久了谁也受不了。

这儿还没有辣椒什么的……夏无邪叹了口气,赶紧给个动静,打还是不打,总不能让我一直这样闲着吧。

手下的士兵已经渐渐开始习惯了夏无邪这种简单粗暴的带兵模式,严格点说比起那些恩威并重的他们更加喜欢夏无邪这种黑白分明的模式。不偏袒任何人也不苛责任何人。做得好就一定有表扬,做的不好就一定会批评。

冲锋陷阵夏无邪永远都是最前面那个,天黑的时候也会抱着胳膊坐在营帐外面想家。这样一个坚强的小女孩,反而激起了大老爷们儿们的保护欲。谁要是敢让咱们少将军掉一滴眼泪老子就特么剐了谁!

一段时间下来,夏无邪莫名地觉得自己虽然是领头的,可有时候经常有一种被大家护着的赶脚……

苗疆小规模的打家劫舍活动僵持了两个月,夏无邪根据他们的轨迹寻访了一下那些有着轻微损失的店铺。发现没有任何共同点,只是被打劫了些货品银钱,没有伤及人命。时间长了他们甚至都有些习惯这种模式了。

这让夏无邪心里有些微微的担忧。这种“习惯”的模式,她当年似乎也用过。

“传我的命令下去,全军戒备。这几日,最多不过五天,苗疆一定会大举进犯。”夏无邪直接下令。

虽然奇怪少将军的决定,可听她的总是没错的。女孩子更加敏感些嘛。一个个仿佛疼女儿般的士兵们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枯等了三天,就在众人都开始要松懈的时候。一场倾盆大雨侵袭了边远小城。随着大雨而来的还有装备精良的苗疆军队。

用手搭了个凉棚,勉强挡住一个劲往脸上糊的雨点子。夏无邪高举手中的令旗:“全军将士听令,戴面具。”

前些天闲着无聊,夏无邪便拉着良生等人研究如何能不影响士兵在雨中的战斗。最大的影响莫过于往脸上糊的雨水了。这辈子也不存在上辈子那种雨刷,想要不糊在脸上很困难。

夏无邪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利用头盔的角度加上特质的木漆面具挡住漫天的雨水。而且戴上了那个黑色的面罩,乍一看特别的有气势。

暴雨中,黑色盔甲黑色面具的士兵们悄然无息地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