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贵人和夏无邪的婚后生活并没有如大家所想的那样,也不同于其他夫妇的婚后生活。

用良生等人的话来说,这两个人成亲跟没成亲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仍旧是照常的相处,闲了就在小书房人手一本书静静地看着。一壶清茶就能安静一下午。

有时候夏无邪会拿着书去跟季贵人讨教,少不得被他揶揄调笑一番,可笑过之后却格外细致地给夏无邪讲解,甚至有些朝着偏执方向发展过去。

回门的时候夏关山忐忑的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女儿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了,女婿也不是当初他预想的那样难以攻克。光是看着他们俩之间不经意的小动作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彼此喜欢彼此的。

对于这个现象,做爹的只有高兴的份。十分难得地拉着季贵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顿酒。

夏无邪没参加,默默地坐在边上看着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不同于工作上的严谨冷静,季贵人在跟夏关山喝酒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似没什么数量的一杯接着一杯,等到夏无邪累了打算回蔷薇阁休息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喝了两坛子了。

古代的酒水度数貌似也没有现代那样高,夏无邪十分放心地让他们了沟通感情去了。

岳父和女婿的关系那可是仅次于婆媳关系一样高深莫测。

夏关山是凤雅学院荣誉毕业的,绝对不是那种只懂得打仗的粗人。哪怕是细小的事也有十分独特的观察角度和见解。季贵人之前从未同夏关山深交过。只是作为一个hr对于公司下属员工有一份公正的评价罢了。今日深入聊天,发现夏关山这人,水还蛮深的。

得到季贵人回蔷薇阁休息的时候。夏无邪都睡了一会儿了。

身上突然一冷,清冽的酒香就扑了进来。夏无邪刚要起身去扶季贵人就被他搂在了怀里。

“口渴么?”夏无邪伸出手去抚摸季贵人的额头。记得小时候难受的时候老妈总这样做,不但可以缓解一下头疼还会让人有安全感。

季贵人笑着将头埋进夏无邪的脖颈间,声音闷闷的:“爹的酒量不是我能比的啊。”

爹?哦,是在说她爹啊。夏无邪短路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上辈子对爹概念就很薄弱。这辈子虽然夏关山也格外疼爱她,可终究没有任何归属感。可季贵人没叫岳父直接叫爹,看来对夏关山很是认可。

“要不要喝点蜂蜜水,明儿起来头该疼了。”夏无邪轻轻地推了推箍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

季贵人却耍起赖来:“不喝,懒得起来。”

夏无邪叹了口气,手上运劲。生生地将季贵人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去外间寻燕生要蜂蜜水了。

再回屋的时候发现季贵人平躺在**,领口解开,露出雪白纤长的脖颈。

夏无邪端了一杯蜂蜜水,伸手去抬季贵人的脖子。

“不想起来嘛。”季贵人含含糊糊地嘟囔着。

夏无邪默了个,被誉为千杯不醉、婚宴上能够从一百桌席面上自己走回来的右相大人。这会儿完全是喝茫的状态啊。所以亲爹你们俩到底喝了多少啊?

想了想,夏无邪一口将蜂蜜水喝光,俯下身尽数喂进季贵人嘴里。

这种事不是头一次做了。上次季贵人惊讶于夏无邪的大胆,这次却是坦然享受夏无邪的照顾。

将季贵人翻了个身剥了个干净,又用温毛巾给他擦了擦身子。看着他眉宇舒展开,夏无邪才放心地爬到一边趴下,用被子将两个人裹了个严实。

老天保佑这小子喝多了就睡觉,千万不要折腾。夏无邪心里默念着。躺在一边。

季贵人原本平躺着,可能没怎么吃饭就喝酒,胃不是很舒服。便侧过身来躺着。夏无邪看着季贵人精致妖孽的面容,心下微微感慨。男人为毛要长成这样,何必跟女人过不去嘛。

幸亏季贵人一夜都安安稳稳地睡觉,除了半夜滚到了夏无邪怀里,让夏无邪搂着睡了一夜。一切都算是很好。

婚假结束,夫妻俩双双回归工作岗位。

对于夏无邪婚后是否还继续工作一事。朝堂上确实有不要命的提出了疑问。但基于人家只是单纯的好奇,皇帝和季贵人都没有过于为难人家。只说夏无邪现在做的也是顾问工作(虎威军的领队现在还是李长青)夏家也没有任何人升职加薪。这事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季贵人结了婚之后难得的满身温和。朝堂上的人反而觉得夏无邪嫁的十分不错。

唯一的改动便是夏无邪结婚之后可以不需要跟朝,每天只要去御书房打卡就行了。

右相府。小书房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夏无邪震惊地看着季贵人。

季贵人却一脸淡然:“你没听错,舅舅给我封王了。”

夏无邪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到了地上。封王?!季贵人原来的职位是右相,绝对的员工,哪怕做得再好,也是臣子。可如今若是封王,就等于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怎么会突然封王呢?”若不是知道皇帝陛下是季贵人的舅舅,夏无邪一准会被吓个半死。

季贵人如今还不到30岁,不是从世子爬上来,不算是承爵。若是封王,那就是扎扎实实的权一代。这个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那个,跟万岁爷说说,咱们不封王行不行啊?”靠了,引人注意成这样,将来归隐山林不就难上加难了么?

夏无邪有些担忧地看着季贵人。

季贵人淡淡地看着夏无邪:“害怕?”

夏无邪怔了怔,诚实地点点头:“咱们俩这样你也知道,不支持任何一个皇子。将来无论是谁坐上那把椅子,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我本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全家回清风山。可如今你封了王,就不是说走就走的了。严重的时候不但会被夺权,甚至会任人鱼肉。”

季贵人静静地听着夏无邪的解释,纤长的手指慢慢地划着杯口。当听到夏无邪说不但会被夺权甚至会任人鱼肉的时候,手指顿了顿。

真是难为她了。夏无邪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的。那样喜欢安逸的一个女子,不到逼不得已不会去思考这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可若是开始考虑,往往得出来的结论便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结果。

“你怕我护不住你?”季贵人抬起眼睫看向夏无邪,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阵阵寒意。

夏无邪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想你站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

季贵人抚在杯上的手猛地握成拳,嘴角微微翘起:“你知道有时候我十分讨厌你如此了解我。”

夏无邪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去:“无所谓了,你赢了我陪着你君临天下,你输了我陪你东山再起。没什么过不去的。”

季贵人猛地扩大了瞳孔,紧紧地盯着夏无邪掀了帘子出了小书房。

回了卧房的夏无邪心里七上八下的。皇帝陛下到底是季贵人什么舅舅啊?难不成还真的是亲舅舅(就是说万岁爷和季妈妈一母同胞)?季贵人之前没有封赏也可以理解成需要成家立业才进行封赏。只是不知道封王这事是皇帝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人推波助澜。若是有人推波助澜,这内容就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

“莲生。”夏无邪往窗边走去。

“主子。”莲生的声音从窗边响起。

“你去帮我打探一下姑爷封王这事是谁提出来的。若是万岁爷提的就不要深入回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夏无邪小声说道。

窗外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是。”

“你倒是谨慎。”季贵人靠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无邪。

夏无邪回头微微皱眉:“你做什么我不管,我做什么你也别管。夫妻之间也要有个人的空间,不然时间长了你会嫌我烦的。”

季贵人低头一笑:“哟,将军这是在给本相立规矩么?”

夏无邪眨眨眼看了看季贵人:“你心里不痛快能不能说出来,阴阳怪气的吓唬谁呢?”

季贵人脸色渐冷,眼神狠戾地看向夏无邪:“莲生。”

夏无邪默了个,虽然季贵人只说了两个字,可是莫名她就听懂了这两个字里超大的信息量。

“你想多了,我要是真的跟莲生有点什么早就有什么了,还轮得到你?我在清风山上就认识他了。要是真的有那个意思,他都回不了白虎营。”夏无邪轻描淡写地说道。

季贵人眼神阴翳地看着夏无邪:“哦?你在清风山那时多大?”

夏无邪当真仰着头想了起来:“不到十岁吧。我老师不会暗杀,就让莲生教我。别看他这样,最开始相当不耐烦呢。要不是我老师给了我百年功力让我打到他心服口服,他才不愿意乖乖听我的呢。”

风老初建白虎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要听命上级就可以。可夏无邪的到来给白虎营定了新的规矩,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

季贵人淡淡地扫了夏无邪一眼,哼了一声就转身出了卧室。

夏无邪默默地抹了一把汗,这个醋吃的真够新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