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轻轻地一句话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君玄德立即斥责道:“宁儿,休得胡说!”

在弗云京城,君玄德也能算得上一个奇葩了,怎么说呢?因为人家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但自从安宁的母妃去世后,没有再娶不说,府里更是没有一个妾氏,放眼整个京城,在名门望族有身份的人中恐怕再也找不出像君玄德这样府里没有一个女主人的人了。

玉楚萧自然知道君玄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在没有把安宁娶回府之前,他当然不能让人知道他和云姬的事情,否则的话,君玄德很可能就会为此不把安宁嫁给他。

“父王,我哪里胡说了?”安宁撅了撅嘴巴,上前扶住了君玄德的手臂,又道:“父王,您不是常说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吗?如今楚萧已经让这位姐姐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即使对这位姐姐厌倦了,也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收了人家,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又没做错什么,更何况他是玉王府的血脉,怎么能流落在外呢?”

“宁儿,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可能有什么孩子!”玉楚萧虽然对安宁对他的称呼很是受用,但听了安宁的这一番话,心中那种有口说不清的憋屈让玉楚萧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气,安宁完全就是在落井下石,毁了他在君玄德心中的形象,让君玄德不把她嫁给他,从而好嫁给那个姓风的,她就是在做梦!

想到这,玉楚萧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对身后的古义道:“古义,你去给她把一下脉!”

玉楚萧觉得这名女子不可能带着身孕来做这种诬陷他的事,这种事做不好就要掉脑袋的,有哪个做娘的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一起掉脑袋?为此,玉楚萧觉得只要证明这名女子没有身孕,那么她的陷害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是!”古义快速上前,君玄德玉谷绅都没有出声,大街上的百姓也在静静看着。

女子见古义走到了她的跟前,快速跪直了身体,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着玉楚萧道:“萧,你让你手下给我把脉,即使他把出了喜脉,他敢告诉你是喜脉吗?”

闻言,大街上的很多百姓都觉得这名女子说得有理,玉世子根本就不承认认识她,他让人给她把脉也就是想证明她在说慌,他的属下肯定是帮着他的,那他给这名女子把脉若是真把出喜脉的话,他可能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对这名女子可是有失公允的。

“这位姐姐说得有理。”安宁没等玉楚萧开口就接道,“父王,我去给这位姐姐把脉如何?我定然不偏不倚,据实以答。”

“胡闹!”君玄德又斥责了一声,转而对一旁的玉谷绅道:“贤弟,为兄让一名侍卫给这名女子把脉,贤弟可有意见?”

“德兄说哪里话?小弟求之不得,德兄请。”玉谷绅赶忙笑着道。

君玄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身后道:“来人,去给这位姑娘把把脉,要据实以报!”

“是!”立即有一名侍卫上前,快速走到了女子的跟前。

女子这一次也不再推脱,主动伸出了一只手,玉楚萧看着女子主动伸出了手,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把脉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若真的探出了喜脉,那他似乎更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怕什么自然是来什么,只见那名侍卫探了那名女子的脉搏片刻后,便对转过身,快速走到君玄德的面前,抱拳道:“回王爷,这位姑娘确实已有身孕。”

众人一听,再度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玉楚萧,想听他还能如何辩解。

君玄德没有出声,摆了摆手,让那名侍卫退了下去。

“父王,这位姐姐都怀上了楚萧的孩子,可不能再让人家跪在地上,这样对孩子不好。”安宁对君玄德说了一句,便对跪着的女子道:“这位姐姐,赶紧起来吧,你放心好了,父王和伯父一定会替你做主,让楚萧收了你的。”

安宁的话让玉楚萧心中的怒气肆意地翻滚了起来,被人诬陷有口说不清的恼恨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他当然不能朝安宁发火,便把发泄的矛头指向了依然还跪在地上的那名女子。

玉楚萧快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女子的脖颈,怒道:“说!是谁指使你诬陷我的?”

女子抓着玉楚萧的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似乎玉楚萧再不放手,她就可能一命呜呼了,大街上的百姓心顿时都提了起来,这时众人就见玉谷绅厉声道:“楚萧,还不放手?!”

闻言,玉楚萧猛地一甩,把女子甩趴在了地上,女子同时“啊”了一声,便捂住了肚子,并没有立即坐起来,过了片刻,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血!流血了!”

众人都往女子的下身看去,就见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女子身上白色的裙子,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来人!快去请大夫!”玉谷绅立即对身后吩咐了一句。

“是!”一名侍卫应声快速往远处奔去。

“这位姐姐,你怎么样了?”安宁紧接着出声,若不是她父王拉着她不让她过去,她一定早就冲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看着那么多的血,安宁有些担心她的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女子慢慢地用手撑着坐了起来,脸色苍白无比,低头看着自己被染红了的白裙,慢慢地捂上自己的肚子,张了张嘴,过了片刻,才哭着道:“孩子,是娘太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娘这就来陪你。”女子说着,迅速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处。

“快阻止她!”

君玄德急忙开口,但已经来不及了,女子身体缓缓倒下,合上了眼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都愣在了当场,大街两旁的百姓更是全部把谴责的目光都投向了玉楚萧,心中想着,玉楚萧就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始乱终弃,人家姑娘也不会跪在大街上为自己和孩子讨回公道,若不是他把人家甩在地上,也不会使她的孩子没了,若不是她的孩子没有,她也不会伤心地自我了断,为此,归根结底玉楚萧难逃其咎。

安宁也惊在了那里,她也没有想到女子会如此的刚烈,看向玉楚萧的眸光更是带上了深深的憎恶。

古义上前探了探女子的呼吸,看了看玉楚萧,没有出声,众人都知道这名女子定然是香消玉损了,出了人命,这该如何收场呢?

玉楚萧恼恨地攥了攥拳头,现在死无对证,他似乎更说不清楚了。

一时间,大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过了片刻,玉谷绅这才开口道:“来人,把这位姑娘厚葬了,找到这位姑娘的家人,本王会领着玉楚萧亲自登门赔罪。”

玉谷绅如此说,似乎就是认下了玉楚萧始乱终弃这回事,玉楚萧自然不乐意,连忙开口道:“父王……”

“闭嘴!”玉谷绅迅速打断了玉楚萧的话,转而对君玄德道:“德兄,我们先回府吧。”

君玄德点了点头,拉着安宁往他们的马车走去。

“你还不走?”玉谷绅看了玉楚萧一眼,一甩衣袖往自己王府的马车走去。

玉楚萧恨不能把那名女子给碎尸万段,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恨恨地看了那名女子一眼,便快步跟上了他的父王。

出了这种事情,玉楚萧当然没有心思再打安宁的主意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幕后主使,还自己一个清白,更重要的是,让他的父王相信他,为此玉楚萧跟着玉谷绅上了自家王府的马车。

四名侍卫上前把那名女子抬走了,陈王府的马车和玉王府的马车随即慢慢向前行驶,大街上的百姓也都慢慢地散去。

大街上的百姓无不为那名女子惋惜不已,而隐在街旁一家酒楼二楼的一间雅阁里的黄忠在合上窗户的一条缝后,却笑着道:“风,怎么样?这出戏精不精彩?我就说嘛,只要我的人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

黄忠和风霆来到了桌旁坐了下来,依然笑得好不得意。

“戏是精彩,但她若是在脱身的时候露出了破绽,那今天这出戏可就是白演了。”风霆轻轻拍着手上的玉笛,看着黄忠挑眉道。

“这个嘛,你就放心好了,我早就安排好了,保证不会露出一丝破绽,这盆脏水,玉楚萧这一辈子都别想洗干净了。”黄忠自信满满。

“还是小心一点得好,等她脱了身,立刻让她回西凤去。”

“好。”黄忠点了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君玄德自然也是没有心情去玉王府赏什么凤凰菊了,而是和安宁一道回了王府,进到了府中,安宁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君玄德道:“父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您。”

“什么事?”君玄德赶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