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刘风身前的敌人散开一条道,身穿紫色蝎服的商总管闪烁了过来,冷眼扫过,将目光定在了张邈身上。

见对方发现了自己,张邈索性将伪装的胡须摘掉,指着商总管骂道,“商文你这个阉贼,枉我父皇曾经器重你,现在却和拓拔扩这混蛋一起谋害了他,你们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迟早要被天下人所唾弃!”

“幕后凶手?”商文闻言竟然笑了起来,“拓拔邈,即便这是真的又如何?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想谋朝篡位行刺了皇上,而此地荒山野岭,即便咱家将你们全部杀了也无人知晓,而被天下人唾骂的罪名还是得有你一个人承担!”

“我杀了你!”

听到商文这般说辞,张邈心中怒火顿起,恨不得马上扑上前,将这个令人恶心的太监手刃于刀下!

“杀我?”

商文冷笑一声,“咱家可是南蜀的大内总管,杀了咱家你可得多背一条罪名!”

稍后扭过头,语中杀机一现,“还不给咱家杀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

商文的一声令下,他身旁的人便蜂拥而上,那些修为低的或是不会武艺的人立马被砍倒,一时间,整个山间小道上惨叫声连连。

拉住要冲上去的的张邈,刘风一脸的阴沉,没想到居然被别人给阴了,来了个包饺子,当真是丢人。

“齐修,沉住气,这个死太监我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神识扫过方圆几十里,发现并无其他隐藏的高手之后,刘风小声对孙然命令道,“孙然,等下趁混乱解决那前后的弓箭手!”

说完之后,刘风便立刻闪烁的移动起来,将那些拉货的马匹一掌拍出,受惊的马儿嘶叫一声,撞着商队中的来不及躲闪的人,纷纷向着这条道路的两边冲去。

几十匹马虽然不多,但是后面还跟着车厢,在这不算宽的山道上狂奔起来,顿时令敌人的冲锋乱了起来。

“混蛋,杀了那些马!”

看到手下被十多匹马给惊的愣在那边,商文气急的大叫起来,可就在他打算拂袖上前的时候,一股杀机从他上空传来。

一抬头,却见那刘风小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一双白皙的手掌正打向他的天灵盖!

“砰!”

商文一个侧转躲到一边,刘风也灵活的收了招式,但是一掌打下的气势依旧将刚才他站的地方打出一个窟窿!

见到这情形,商文突然觉得喉咙干的厉害,咽了咽口水,眼睛直直的盯着刘风,这黄口小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上次在长安城外之时,他武艺虽说不弱,但与自己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没想到一年不见,居然变得如此夸张,刚才这一招,完全有踏入圣境的迹象!

这让他该怎么办?

刘风一个人瞬间改变了刚才的境况,将商文的信心击溃的一干二净,甚至在心中生出了怯意。

可是刘风哪里给他机会继续想下去,一个漂移,又攻了上来,那商文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越来越吃力!

汗水从商文白的吓人的额头上溢出,刘风使出龙吟功法的龙威,让他感觉到自身功法越来越难以运转,要是再继续打下去,不出百招,必定会被击杀在这蜀山之中。

咬着牙,接了刘风的一掌,趁机从怀中取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洒了出来,然后商文运气全身的功法往一边逃窜而去。

“哈哈,阉贼,你刚才的气势哪去了?落到小爷的手中还想逃出去么?”

背后的笑声刚落,商文的前方一块巨大的幕壁从天而降,而左右则是蜀山的峭壁,他心中仅存的生机被刘风甩下的阵法一下子切断。

生路被绝,一种万念俱焚的感觉涌了上来,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商文心中求生的欲望被疯狂的调动了出来,从胸中拿出一个红色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全都倒进嘴中。

“啊~!”

一阵吼叫之后,强大的气势从前方传来,看着披头散发,衣袍股起的商文,刘风笑了,这天下不止你会增幅修为,也不止丹药才能增幅修为。

右手在一旁的山壁上迅速的摸过,扣下十多片薄石块,将石块在身边抛出一个阵法,右手打出灵气,自身站在阵眼之中,只是须臾,理家的借灵阵便启动了。

百丈之内蜀山之中的灵气全部聚集到刘风身体内,而他身中的大循环也迅速的转动,一股澎湃的气势顿时倾泻开来。

“就让本少爷今天收拾了你这个不男不女,阴奉阳违的东西!”

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稍后便见一条白色身影直往前飞去,速度之快,如白练破空。

而那商文见刘风气势如此,一咬牙,纵身打出双掌,尖锐的吼道,“小儿竟敢如此猖狂,今天老夫就和你拼了!”

“轰!”

一场看似极度紧张的大战随着一声巨响之后落下了帷幕,漫天的碎石尘土散去之后,一个大坑凭空出现,之前那气势非凡的商文正萎靡在其中,嘴中吐着鲜血,不停的**着。

“哼,看你还猖狂!”

回首看了一下那些惊呆的杀手,刘风右手从地上吸起碎石,以灵气打了出去,一颗飞出去便有一声惨叫响起,一连打出二十多颗,场中的杀手才全部被击杀。

踏上前,一只手将商文提起,几下闪烁来到张邈的身前,杀的一身鲜血的他见到这半死不活的太监立马扑了上来,抓着那染着血的蝎袍,“贼人快说,你们把我父皇怎么样了?”

吐出一口鲜血,也许是自知死期将至,商文反而不再恐惧,再次浮现出之前轻视的笑容,断断续续的说道,“父皇?找到他又能怎么样,整个大蜀朝已经在太子殿下手中,咱家劝你在没死之前赶紧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或许能侥幸多活个几十载!”

“你去死吧!”

这句话张邈是咆哮而出,一拳将商文击飞,低吼着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继续砸在他的身上,只是片刻时间,那本还有力气嘲笑张邈的商文便断了气。

“齐修,你冷静点!”

刘风上前拉住眼睛充满血色的张邈,他心中的愤怒需要释放没错,这商文也该死,但是虐尸这种事情刘风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兄弟去做!

“你冷静点!”

一巴掌将张邈打飞在地,刘风也火了,现在这烂摊子还没收拾,张邈还在这撒脾气,遇到这拓拔扩的走狗就如此失态,那继续往南走,到了南蜀境内,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伏在地上,张邈将头靠在地上,不多时,竟然耸着肩膀,低低的哭泣起来。见到这情况,刚才被张邈凶悍模样吓到的完颜馨赶紧上前,抱着他的头,接着,一阵嚎啕大哭在这满是尸体的山涧响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尸体已经被清理掉了,但是空气中浓浓的血迹依然存在,张邈哭累了,已经睡着了,也许大哭一场对他是一件好事,不然总是憋在心中早晚会出事。

将剩余的人召集在一起,刘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今天一战,行踪已经暴露,现在能做到就是怎样让拓拔扩晚些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为潜伏南蜀多争取些时间。

同济商会的人完颜馨可以打包票,随她而来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下人,有的甚至是祖上便在她家为仆,因而对完颜家的忠心无须怀疑。

那现在就是要解决这幸存下来的十多名的商人,将这些人的口要堵上,若刘风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完全不要心烦,因为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但是让刘风去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他怎么也下不了手,商量之后,准确的是刘风直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命令,让完颜馨留下几名侍卫在这看守这些人,等七天之后再放他们自行离开。

七天之后,应该到了南蜀,商文被杀的事情肯定也掩盖不了多少,要是真的能拖上七日,那也算是一件幸事,而这里有水有粮食,待上几天,这十多人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第二日,或许是昨夜睡得早,张邈是第一个醒来的,睁开眼,见到简单的木床边,完颜馨正俯睡在他的手边。

这一幕让张邈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亏欠之意他一直藏在心中,本以为今生不再相见便会渐渐的忘记,谁知又再一次的相遇。轻轻的将她手拿到一边,张邈慢慢的起了身,可是刚下床的时候将女孩给惊醒了。

“邈哥哥,你醒了,你还好么?”

“恩”,从昨日开始他就一直避免和完颜馨单独相处,可是现在逃不掉了,只能挤出一丝微笑,“多谢馨儿昨夜的照料!”

听了张邈的话,完颜馨本是欢喜的小脸一沉,转身往外走去,“邈哥哥何须这么见怪,馨儿这就去给你取些水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馨儿你累了一夜,还是歇会吧,待会赶路还要辛苦一番”,说道这,张邈便要往外走,但身后的一声饱含哀怨的叹息让他步子为之一滞。

“邈哥哥,你是不是讨厌馨儿?”

转过首,将那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泪水擦掉,张邈有些于心不忍,“不,我从未讨厌过馨儿,只是在心里,我是将你当做妹妹来看,而且。。。。。。”

停顿了片刻,张邈还是打定主意将话说清楚,“而且,我已经成亲了,还有了一个女儿!”

成亲!

听到这两个字,完颜馨脸一下子白了,身子踉跄的往后跌了两步,而往日里伶牙利嘴的张邈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叹了一口气,往外面走去。

当朝阳第一缕晨辉洒到蜀山的时候,队伍也再次启程了,同济商会的货物依旧带着,以免进城时没有说辞,因为昨天一战,商队死了不少的人,刘风等人便打扮成伙计走卒,以避人耳目。

终于,在七天之后,随着最后一段的小道走过,眼前突然一片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尽是茂密的树木,郁郁青青,与十一月的季节如此的不相符合。

在巨木之间,有一条砖砌的道路,延绵到南方看不到尽头,道路的前端,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正在盘问过往的行人,乍一看上去与中土没什么区别,但是在他们一侧,几只庞然大物显示出他们的不同之处。

那正是南蜀蛮荒所特有的生物——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