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请随属下来。”

贺之遥说了一句,顺着阶梯往下走去,刘风回神之后,点头抬脚跟了上去,张邈也紧随其后的走了下去,而其他三个老者各自散去,在庄园中提防着其他前来的宵小。

进入密室,通道两旁是一对嬉戏的母子石狮,在前方走着的贺之遥将小石狮口中的圆球拨弄了一下,后面的密道口便顺势封了起来。

“少主莫见怪,只是这时期不得不防着其他别有用心的人。”

“贺叔说笑了”,刘风笑着摇着头,“这密室对姑姑来说关系重要,谨慎点是件好事。”

继续前行,密道虽然蜿蜒曲折,但通道中挂着大颗的夜明珠,将四周照的很亮透,刘风也趁机留意着周围。

密道砖墙上雕刻着各种飞禽走兽,每隔一段时间也有着各种动物的石雕,南蛮之地崇尚武力,但也敬畏自然,对动物颇为的喜爱,这些必定是南蜀皇室的手笔了。

想来是宗帝为了文成公主所特地修建的,有了这样的庇护场所,在关键时刻也能保住心爱人一条性命。

穿过几道石门,在最后一扇门前,贺之遥停住了脚步,而张邈更是惊呼出了声音,因为那门前站着的正是他父皇的内官总管,跟随宗帝几十年的大太监肖寒。

“皇子殿下是你么!”

贺之遥的到来引起了肖寒的注意,仔细看了一下,却见到张邈,当下激动的迎了上来,三两步的走到张邈身边跪下。

“真的是皇子殿下,老奴肖寒给您请安了!”

声音中带着颤抖,白胖无须的脸上甚至都布满淌下的泪水,张邈则是赶紧上前扶住了,见到肖寒,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异常的欢喜。

因为肖寒是父皇的贴身侍从,与宗帝形影不离,他这肖姓也是当初屡次救驾有功所得到的赏赐,现在肖寒出现在这里,那不用说,宗帝必定也在这密室之中。

扶起肖寒,张邈没时间来和他寒暄,急切的问道,“肖总管,我父皇他怎么样?是否安康,是不是在这里?”

听到张邈这紧张的询问,那肖寒擦了擦眼泪,点头应着,“陛下他正在里面休息,皇子放心,陛下并无大碍。”

在里面?

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父皇就在这扇石门之后,张邈忙走上前,一旁的侍卫自然退到两侧,而想跟着上去的刘风却别肖寒给止住了。

“公子留步,还请你在外面稍后。”

虽然不知道刘风和皇子是什么关系,但是此刻关系着南蜀国家的安危,忠于宗帝的肖寒本能的想留下他。

笑着对张邈挤了挤眼,后者上前解释道,“无妨,肖总管,玉倌是我兄弟,也是婕淑妃的子侄,随孤一道进去并不要紧。”

婕淑妃的子侄?

那肖寒闻言心中一惊,莫非是那个鹿鸣城的刘风?在宗帝身边久了,难免会听闻一些天下大事,而刘风这两个字便是他最近常听到的。

重新打量了一下刘风,气度不凡,修为高深,果然是少年俊杰,当下不再言语的退到一旁,而那贺之遥见到这场景则是瘪嘴嘴笑了笑,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肖寒则是用眼瞪了瞪他。

打开石门,张邈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装扮秀气的房间,桌椅俱全,带着中原特有的居家布置,四周缀着大颗的夜明珠。

在不远处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怀中搂着刚才所见的小男孩眼中面带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而在她对面,是位身穿儒服,脸上含着笑的中年男人。

“父皇!”

张邈欢喜的大喊一声,忙冲上去跪在宗帝身前,“儿臣听闻大蜀出了变故,日夜担心父皇安危,今日见您没事,儿臣也就放心了!”

“呵呵,邈儿,朕见到你也是十分的高兴,怎么没把朕的儿媳给带回来?要知道你父皇可是很想见一见这位让我宝贝儿子乐不思蜀的姑娘到底是何模样啊!”

居然还有调侃的心情,想来之前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看来宗帝真的是要来次大清洗,为了张邈坐稳皇位,这位颇受百姓爱戴的皇上用了不少的心机,只是这局布下来了,现在要如何收拾?

“你是风儿?”

在张邈与宗帝叙旧的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文成公主盯着刘风看了一会,突然失声的叫了出来。

被文成公主认了出来,刘风当然不能在不吭声,上前两步行礼笑道,“小侄刘风给姑姑请安。”

激动的走上前,盯着刘风仔细的看了看,“真的是你,和你父亲一个模样,和我那调皮的二皇弟也很相像,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或许是想起了已经仙逝的哥哥与弟弟,也或许是因为感慨刘风的凄苦生活,文成公主居然掩面哭泣起来。

听到抽泣声,宗帝的目光望向刘风,当下明白了缘由,拿起怀中的手绢递了上来,“倩儿,你又想起那些伤心事了,今天遇到刘风当时喜事一件,来,擦一擦眼泪,不要哭了。”

“娘亲,不哭了,以后醒儿会乖乖的,不惹娘亲生气。。。。。。”

看到文成公主落泪,之前被搂在怀中的的小童子怯怯的走上来,拉着她的衣服下摆,弱弱的说着。

“你看,皇儿都来劝你了,就别哭了,省的让几个孩子看笑话。”

宗帝凑上前,给文成公主擦着眼泪,小声的打趣着,而文成公主闻言娇怒的看了他一眼,抢过手绢自己擦干净了脸庞。

两人之间如此亲密,刘风看了心中感到一丝高兴,虽然文成公主与他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但是血肉联系还是存在的,她远嫁南蜀的悲苦命运在宗帝的关怀下改变了许多,至少可以有着自己的幸福。

而张邈见到这副场景起初心中有些别扭,毕竟文成公主不是他的生母,见到父皇对别的女人如此体贴,难免有些不适应。

可是稍后想到自己的母亲去世多年,宗帝身边是该有个他心爱的女人来照料生活,这样,张邈心中又舒坦了许多。

“哈哈,邈儿来,见见你的皇弟,拓拔灿”,然后转向刘风,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够好听,也可以称呼他刘醒。”

刘醒?

仅仅两个字就体现出了宗帝对文成公主不一般的喜爱,身为帝王,居然为皇子起了娘家的姓氏的名字,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南蜀举国上下要反对他这个一国之君了,哪怕他有多么的贤明。

打开荷包,翻了几下,还好以前组建鹿鸣设计胸徽的时候,李双儿藏了个心思,为他设计了一个碧玉蛟龙出海的胸徽,在新婚之后双儿拿出来送给刘风,被他放在了荷包之中。

拿出胸徽,刘风笑着走上前,“醒儿,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准备礼物,这个就当是做兄长的一片心意。”

盯着这精巧的小玩意,刘醒眼中孩子童真的欢喜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伸手来接,转过首,盯着文成公主看去。

“傻孩子,既然是风儿给你的,你就手下好了。”

文成公主笑着道,在她眼中,不管刘风拿出什么送给刘醒他都很高兴,毕竟这是兄弟俩感情培养的开始。

听了文成公主的话,刘醒开心的接了过来,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兄长后,将胸徽拿在手中看了一会,然后别在胸口,小脸上满是欢笑。

看清胸徽的图案,一旁的宗帝的脸上却不自觉的变了一下,龙乃是皇家专用,清楚鹿鸣情况的他当然明白这是刘风所创的体系最高级别的代表,如今刘风将它送了出来,那便正式接纳了刘醒为鹿鸣的人。

鹿鸣虽然现在还不怎么样,但是有眼光的人都知道今后必定是天下人焦点所在,宗帝当然也不例外,刘醒能得到这枚胸徽,将来就算他不在了,也没人敢动刘醒一丝一毫。

“咳咳。。。。。。”

在宗帝思索的时候,张邈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拿出怀中的那把折扇,“灿弟,是在抱歉,为兄来时也未做准备,这扇子是我外出游历的时候父皇所赠,今日将它转赠给你,望你能好好保存。”

这家伙居然将一直视若珍宝的扇子送出去了,想来是身上什么都没备着,现在只能忍痛割爱,就在刘风为张邈心疼的时候,那家伙扭过脸,对着他狠狠的说道,“玉倌,这把扇子我用厌了,回去你得给我找一把好的,最好是神器,不然看我怎么修理你!”

这什么世道,东西是你送的,与我有何关系?刘风无视张邈的话,悠悠的道了一句,“齐修,你觉得拓拔叔父将你找回来会这么容易让你走么?”

转向宗帝,刘风脸上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陛下,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

刘风的话让场中几人都沉默了开来,文成公主看了一下左右,笑着道,“你们聊着,我带着醒儿上去走走。”

待文成公主离开之后,望向脸上布满求证的张邈,宗帝叹了一口气,“邈儿,这次父皇设此局是如玉倌所说,为你上位扫除障碍,只是没想到情况居然变得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