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警察。”

黄雨妃总算看出了我的莫名其妙,这才想到要解释,不过开口第一句话就吓了我一跳,晕,不是找男式花瓶的新潮美眉么,怎么眼睛一眨就变成了警花?

证件在我面前摊开,真假是看不出来,不过……伪造这个貌似没什么好处吧?

“早在七天前,我们就接到了知情人举报,说是干巴堂黑网吧发生了凶杀案,有人在三楼被推了下来,当场重伤,后抢救无效而死亡,经我们调查,死者有两个,一个名叫辛若羽,外号书生,自称书虫……”

我正式傻眼,这算是哪儿跟那儿啊,不晕都不行。

闹了半天,书生不是拉我的时候被我带下楼的,而是被人给推下来的,难怪书生深夜造访的时候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现在想起来,似乎我该清楚地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如果说书生坠楼不是失足,而是被推下去的,那我呢,我又是怎么掉下去的?

“知情人是匿名举报,用的是街头的IC卡电话,我们找不到他,无法进一步了解情况,网吧在场上网的人一哄而散,没有登记没有记录,也不能找到目击证人,两个死者一个是辛若羽,一个是你,急救中心已经开具死亡证明,基本上就成了无头案,何况牵涉到网吧老板文宗,在煤矿山,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干巴堂设有派出所,不过那只是个摆设,这地方山高皇帝远,根本就是个黑色地带,赌博专用的茶馆和娼*专用的猫店开得是明目张胆,警方基本上是睁眼的闭眼,有时候会来个突击检查扫黄打非什么的,跑形式而已,来了也不会看到什么非法营业。

据说,这里的黑色经营和非法开采的小煤窑一样,是得到了政府默许的。

人多,人乱,人杂,形形**,乱七八糟,出门在外,带家属的并不多,精力过剩的单身汉占了大多数,加上挖煤地工人文化程度偏低,下班后无所事事,大把的时间很难打发,传统的“吃喝*赌”自然就得到了发扬光大。

有需求就有供应,赌馆*院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当然,法制社会,理所应当的要具备文明的外衣,赌馆里一天到晚免费供应热茶,就叫做茶馆,*院里的姑娘在当地被称为“猫”,就叫做猫店。

初来乍到的人往往会闹笑话,如果真的把茶馆当作休息聊天摆龙门阵的地方把猫店当作具有地方特色的宠物店,到了地头保准弄你个脸红脖子粗。

据说,凉山有个老头,儿子女儿都到了攀西打工,一年到头拿回去的钱是大把大把的,家里新修了房子,新添了电器,新做了家具,在当地是名声大振过得是红红火火,有人问他儿女在外面做什么工作,他自豪的回答道:“我儿子在攀西提包包,我丫头在攀西当猫猫!”

当地人听得莫名其妙,对他家更是敬畏有加,后来老头去了趟攀西,回来后不吃不喝的躺了三天三夜,从此再也不炫耀儿子女儿在外面的事业,原因无他,丢人呗——

“提包包”是四下打食的小偷,“当猫猫”就是皮肉生涯,在外地都是叫鸡叫小姐的那种。

扯远了,话往回说,茶馆猫店地兴起给本地创造了繁荣经济,而且有效减少了因为精力过剩而引起的打架斗殴强*诱拐等等恶*事件,当地政府对它们的态度也就和对同样创造了经济繁荣的非法小煤窑一样,睁眼的闭眼,只要不搞出大事件就放任自流。

一般来说,不管是小煤窑里发生的安全事故还是干巴堂发生的纠纷冲突,都习惯于“私了”,派出所什么的就是个虚有其表的门面,那些所谓干警还不是和当地大小老板打得火热,说好听点是深入群众鱼水之情,说难听点就是官商勾结狼狈为*。

也就是有这么个缘故,110报警中心接到报警电话后通知当地派出所“保护”现场,等到市刑警队赶到的时候,除了写结案报告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不,所谓“有人从楼上被推下来”的凶杀根本属于杯弓蛇影的虚假报案,连立案的条件都不具备。

有了“不影响经济发展,不扩大治安影响”的大前提,大案化小小案化无是警方对煤矿山事件的一贯处理态度,很轻松的,干警在当地群众的配合下结束调查,便饭一顿后收兵回朝,网吧因为无证经营接到警告一次,连门都不用关,营业状态没受到任何影响。

从网吧窗台坠楼的两个人经调查属于“自杀”,完全和凶案无关,这个结论,让参与了调查的黄雨妃大为惊愕,提出不同意见后被上司语重心长的一顿好训还大方的给了她一个“调整心理状态”的长假,说白了就是不准她趟这浑水把她搁岸上了。

郁郁寡欢的黄雨妃跑到酒吧解闷,遇到了当初的高中同学,闲聊中谈起这个案子,结果遭到好一阵嘲笑,同学说她脑壳搭铁造成神经短路了,“你以为满城都是神探啊,能糊弄过去就糊弄呗,反正人已经死了也没有苦主哭着喊着要找凶手,你犯傻呀?”

受到打击的黄雨妃这下子是真的钻了牛角尖,说什么也要查个青红皂白,网吧是案发现场,网管情妹子是受害者,上网的网民百分之百拖不了干系,至少,其中必定有知情人,要打开突破口,无疑是要从网吧入手。

黄雨妃决定扮演一个被人包养在煤矿山地小mi,因为无所事事想找个工作打发时间而去应聘网管,只要当上了网管就可以慢慢的找线索,终有抽丝剥茧水落石出的时候。

还没有找好合作对象,黄雨妃意外的接到哥哥的电话,“回煞”的鬼话活灵活现,无神论者的她是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受害人”之一死而复活,不,大难不死地消息却是让他怦然心动,连夜连晚的就上了煤矿山。

“我让我哥找你,一来是为了了解情况,二来就是让你配合,看过你的身材,女扮男装做个花瓶没问题,我也不用担心臭男人占我的便宜,两全其美,是不是?”

黄雨妃看着我眉飞色舞的笑,我怔怔的看着她就像听童话故事的乖乖女,不是说让我做花瓶么,怎么就成了配合她调查凶案的道具?

那个,是不是传说中专门和警方合作收取一定报酬的“线人”?

莫名其妙的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看着黄雨妃地笑脸,回味着她讲述的情况,我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感觉是非常非常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