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下来,门一打开,赵鑫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烧焦的味道,她探头探脑的走到走廊里,没有看到浓烟滚滚或者水渍,看来不是谁家失火了。

走到宋河星住的单元门口,门虚掩着,她推了一下,屋里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宋?!谁在里面?!”

难道是入室行窃?!她一脚踹开门,抄起门边立着的棒球棍就闪身进去了!扑面而来的奇怪的味道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客厅里一个矮小的人影站在那,她刚想采取行动,却一下子愣住了。

不过是个十二三岁孩子的模样,这个男孩穿着一件对他来说明显有些宽大的长衣,灰色的头发散在肩上,小脸长得很可爱,一双又黑又大的眸子正带些惊恐的看着她。

“你是谁?!”赵鑫连忙放下高举过头的棒子,紧张得问道。

男孩张了张口,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但很快这种感觉又消失了:“宋河星在哪里?!你和他是……”

“表哥…”男孩显得有些艰难的说道:“…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我很饿…”

原来是表兄弟啊!赵鑫不免有些生气,虽然没有听他提过家人的事,可是这样子把一个孩子留在家里不管,那家伙还真是粗线条!她扔下棍子:“走,我带你去吃东西!宋河星是我的同事,所以姐姐我也是警察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律…”

男孩小声说道。

赵鑫愣了一下:“还真是巧…我有个认识的人也叫这个名字…”伸手拉他,她这才发现男孩手臂和腿上都有一些深浅不一的伤口.1虽然都不是很严重,但看上去还是挺让人揪心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像是你自己摔伤地啊!到底是谁干的?!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联系…”

她一转身。律突然扑过来,紧紧地抱着她的后背!

这举动来地突兀。可是赵鑫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点惊讶地感觉,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心跳得有点快,有种想哭的感觉…她轻轻抓着他的手:“不要害怕,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我们就等你表哥回来,你先跟我在一起…”说着,她一下把孩子背起来,他的身体轻地出奇:“先到我那里去吧!先给你弄点东西吃!…”

她心想说不定是一个遭受家庭暴力的孩子,不然一个人生活的宋河星也不会将表弟接来一起住,既然让她看见了,也不能不帮帮他,反正跟他联系上了说一声就好了…

趴在她背上的律紧紧环着她的脖子,闭上眼睛。露出一抹笑容来。“没有听说吗?他们班的崔彦也进医院了!”

“肖雅美的男朋友?说起来,他其实最可怜了…”

“反正这所学校真是让人呆不下去了,先是雅美。后来又流传那么多恐怖的事情,接下来又是死人。光是医院就进去两个人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鬼魂作祟呢?我听高年级地学长说,美术室里真的会有女孩子哭的声音呢…”

“有没有鬼咱们可是不知道。但是如果是…”

放学路上闲谈地女生突然一起沉默了,惊慌的看着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地少女。

安源背着书包,两手插在校服兜里,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就从旁边快步走了过去。真是些可笑地人!从小到大这样的人见多了,对她特别地天赋,先是嘲笑,不相信,后来便成了恐惧,排斥…就好像上小学时和她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那时候她以为那会是她一生一世的朋友——一个早上她对他说:“跟你爸爸说不要再费劲找存折了,你过世的爷爷现在就在你背后,他说存折他埋在院子地下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好朋友了。

无所谓!她现在已经摆脱了过去那种绝望到想死的心情,身边也有了很多比她还要奇怪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那个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担心起来,好多天了,怎么一直没有他的音讯呢?

“安源!这边!”

传来有人招呼的声音,她连忙回头,就看到路易斯站在蛋糕店门前的栅栏旁边向她招手。

她发出了一声惨叫!

“你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剪掉了?!还染成这样的颜色?!你、你、你会遭报应的!!…”

路易斯露出一丝苦笑,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先不要说这些,新的蛋糕出炉了,过来尝一尝吧。”

蛋糕店里今天歇业,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天鹅绒包制的座椅上,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八世纪。安源闷闷不乐的将书包甩在椅子上:“我要去告诉姐姐,可惜了你的头发…”“我改变造型第一天就和她一起吃晚饭了。”路易斯将一盘蛋糕放在她面前,咖啡色的奶油上面撒着均匀的可可粉沫,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吃吧,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大叔了。”安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打电话给姐姐,姐姐也在找他呢。”

路易斯的眉尖动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她面前:“这个,是淳于吕托我给你的,不要问我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说要随身带着,有好处的。”

这是个黑色的小布袋,袋口缝紧了,摸上去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安源点了点头,放在口袋里面。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天,很快蛋糕吃完了,安源背起书包,路易斯收拾盘子,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路易斯!”

“什么事?”

“你真的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我觉得你好像从来没有讨厌过谁呢…”

夕阳的光线在路易斯俊美的脸上投下阴影,有一瞬间,安源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散发出一种令人颤抖的寒气,但是下一秒,又好像只是幻觉。他转过头,对她微笑了一下:

“那怎么可能呢?”

晕晕乎乎的走出蛋糕店,她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口袋里装着降头师的黑色布袋。在走过一条巷口以后,她突然停住脚步,浑身的毛孔都因为惊恐收紧了,神经绷得像上弦的箭一样!

身后黑暗的巷口中,隐隐传来野兽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