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群男人发光的眼睛,恋香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件衣服,小心我把你们眼珠挖出来。”

杜承慌忙脱下外套递给恋香,一群人嘿笑着,不时偷偷打量着恋香。

“对了,唐少,少主看你消失了,后来也向结界冲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也消失不见了,不知她有没有和你在一起。”杜承看唐笑恢复了一些,忙问道。

本来还有些发懵的唐笑一听杜承提到了席雨欣,立时反应了过来,忙拉住恋香问道:“我们怎么出来的,雨欣呢,有没有看到她?”

恋香不敢和他视线相对,低头不语,眼睛看向了别处。唐笑顿时心一沉,一下子万念俱灰,口中喃喃:“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

唐笑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喊着席雨欣的名字,四处寻找席雨欣的身影。杜承一众人则不明就里地看向恋香,问道:“圣女,这,怎么回事啊?”

“哎,整件事情相当复杂,我…^”半晌,恋香把她落入火神手中直到遇见唐笑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杜承几个人默不作声,神色黯然,过了一会儿杜承先开口道:“看来少主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哎,封印也没解除,少主又这叫我们有什么脸面来面对主公。”

“是啊!”金建路几个人也随声附和道。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快看,唐少又朝着封印的那层结界去了。”

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一看,杜承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可不是嘛,失魂落魄的唐笑踉跄着朝结界奔去。

“唐少,停下,不要再往前了,结界就在前面。”杜承他们焦急地呐喊。

可是唐笑恍若未闻,继续前进着,一直到达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嗯?”这回该轮到杜承几个人目瞪口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那层结界就在那,怎么唐笑走过去一点事都没有。

恋香沉吟片刻,似乎是明白了,说道:“很可能那个封印是由火神操控的,现在他死了,火之圣殿消亡,那个封印也随之消失了。”

“圣女此话当真?”杜承几人纷纷面露喜色,如果封印解除的话就意味席战天自由了,现在连他最大的敌人火神也死了,那么席战天不就又可以纵横天下,无人可挡了么。

“我们也去看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赶紧迎接主公出来。”金建路急不可耐地朝铁门奔去。

杜承他们也急忙跟了上去,来到结界处所有人都犹豫了片刻,最后杜承狠狠心迈步走了过去,没有任何异常,众人一阵欢呼,封印真的解除了,这真的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快快迎接主公出来吧!”金建路兴奋地说道。

正当他们准备打开铁门进去的时候,一声巨大的闷响,铁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八尺身长的年轻男子缓缓走了出来,看样子不过二十七八,身躯笔挺,面若傅粉,唇似涂脂,儒雅风流,翩翩而立,简直迷煞万千少女。

“这——”杜承几人面面相觑,满脑子疑问。

那年轻男子扶起地上的唐笑,柔声说道:“好女婿,雨欣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能杀了火神,这是大功一件,不必自责,命数自由天注定,这是雨欣的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言罢,那男子眼角湿润,神色萧索落寞,微微抬头仰望苍穹,几行大雁哀鸣而过。

“难道这就是主公,他竟然变得年轻了。”杜承几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年轻人,缓缓来到他身边打量着他。

“你是主公?”杜承试探性地问道。

“不错,是我,席战天!”收起一脸的萧索之情,席战天负手而立,顿时有一种傲视天地的王霸之气,气场强大,令场中所有的人都不敢和他抬头对视。

“真的是主公,您竟然悟得了长生之术,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杜承,金建路几人全部恭恭敬敬地拜伏在地,除了恋香,正神情戒备地打量着席战天。

“你就是自然之岛的现任圣女?”席战天微笑地问道。

“不错!”恋香淡淡地答道。

“哈哈哈哈,好,果然是个美人儿。”席战天爽朗地大笑,也不再看恋香,转向杜承道:“唐笑可能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雨欣离去的噩耗,你们扶着他,我们会自然之岛找一处地方召集所有我们的人商讨一下大事。”

“属下遵命!”杜承几人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一想到马上可以跟着席战天纵横宇内,扬名立万,哪个男儿能不激动。

正欲扶过唐笑,恋香抢先将唐笑揽在自己怀里,淡淡地说道:“唐笑就不劳您费心,他是我相公,我会好好照顾好他的。”

席战天紧紧盯着恋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笑着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啊,看来我这个女婿果然是人钟俊杰,连圣女都为其倾倒,不惜舍弃圣女之位,哈哈!”

恋香也不多说,扶起神智模糊的唐笑向自然之岛的方向走去。

杜承有些尴尬地望着离去的二人,询问地看向席战天:“主公,这?”

“由他们去吧,只要不和我们作对,没必要树立太多的敌人,好了,我们也该抓紧计划下一步了,多少年了,终于可以实现当年的抱负了。”席战天迎风而立,显得气度恢弘。

“是,主公,回去之后我马上安排,请主公先随我们回去休息吧!”杜承恭谨地说道。

“好!”

一行人的身影渐渐在巨大的落日映照下变成了天际的黑点,只留下空荡荡的放逐之地寒风肆虐,似乎在控诉着寂寞的荒凉……

回到了自然之岛后,唐笑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这期间席雨欣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总是在他的面前浮现,每每他试图去牵她的手,拥抱她的时候席雨欣的身影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一次,唐笑都大喊着席雨欣的名字从梦中醒来。醒来,伴随他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落寞,雨欣,再也不能巧笑嫣然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么,为什么是雨欣,唐笑想要大哭,却又哭不出来,任由心中的血液滴滴流淌。

太痛了,唐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只能再次进入睡梦之中好暂时忘记失去的痛苦。就这么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蹉跎了三天,这期间恋香来过许多次,似乎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话,可是唐笑一句都没有挺清楚,他只是想麻醉自己,不想醒来,因为醒来之后等待他的是无穷的残酷,这份残酷是他无力承受的。

“醒醒,唐笑,唐笑,醒醒!”恋香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响起,唐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不去理会。

“唐笑,你打算就这样子睡下去么?”苦口婆心的劝导唐笑一句都听不进去,恋香十分愠怒,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拉开被子,束起床幔,刺眼的日光顿时裸地揭开了唐笑用以保护自己的黑暗色彩,他再也无处可避。

“你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了,整天躲在**,不吃不喝,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席雨欣活过来么?”恋香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厉。

唐笑不语,闭起眼睛尽量蜷缩在床的内侧。

“唐笑,我曾经很崇拜你,对于比你强大的敌人你敢于豁出性命去挑战,你的勇气和胆量是吸引我的品质,这也是我爱上你的直接原因,可现在你让我看不起,对于亲近的人离去你却像个懦夫一样不敢去面对,生老病死是这个世界恒定不变的规律,终会有一天我们周围的人,疏远的,亲近的,都会一个个离我们而去,难道每个人离去你都要这样萎靡么?”恋香几乎是喊着说道。

蜷缩着的唐笑没有任何反应,恋香眼泪夺眶而出,大声说道:“好,唐笑你就这般狠心,你只想到死去的人,却从来不想活着的人,逝去的就算你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把握,难道你要等到连活着的人都失去才会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么。”

唐笑身体抖动了一下,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家人,眼泪自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

“不管怎么样,你总要活下去吧,如果不想让在乎你,爱你的人伤心的话就振作起来吧,还有,席雨欣的父亲找你,似乎是有什么事想和你说,就在杜承的那家酒楼,至于你要不要去,自己决定。”恋香轻轻揩去脸上的泪水,开门走了出去。

唐笑一直一动不动,就这么待到下午,突然从**起来,呆立半晌,推开门,慢步出去。虽然只是三天可是唐笑仿佛觉得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试图躲在黑暗的角落任由自己腐烂发霉的唐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是的,恋香说的没错,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毕竟还要继续活下去,因为还有许许多多爱自己的人,怎么能让他们为自己伤心,唐笑忽然很想家,想自己的父亲,二哥,杨曦若,艾丽丝以及自己素未谋面的儿女。也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这么多年来自己总是来去匆匆,都没好好在家里待上一段时间。自己一直追求的能力,再高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救不了。唐笑自嘲地笑了笑,嘴角是满满的苦涩。至于雨欣的父亲席战天,自己还是有必要去见一面,当面道歉说清楚的,计议已定,唐笑直奔杜承的酒楼而去。

一路上,所有遇到唐笑的人都神色各异,有的一脸惊恐地避开,有的无比羡慕,有的满脸惊讶,唐笑也无暇去理会路人的反应,来到杜承的酒楼,伙计正在打瞌睡。

“你们老板呢?”唐笑问道。

“对不起,我们这几天不营业。”那伙计被惊扰了美梦,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唐笑,找你们老板杜承。”唐笑说道。

“我管你是”那伙计说道半截,猛一抬头,结结巴巴说道,“原来是唐少,赶紧里边请,我们老板现在正在后院呢,早就盼着唐少大驾光临,去圣女那请了您好几次,都说您伤势还没好给推掉了,老板很是不满,怀疑你被圣女给软禁,还商量这要纠集人马把您给救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