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升堂。

沈天启有钱,但是怎奈没功名啊,上了堂就是见到个小小的县令也要下跪。虽然是被告,但是被起诉的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所以他很安定。即使安定,也不敢东张西望,所以没发现莫菲菲正在人群里看着。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县老爷拍了下惊堂木开始问案。

“小民韦兴,家住梧桐巷,今年四十五。”原告十分配合,不仅说出了名字,连住址年龄也倒竹筒般说了出来,倒是看不出他头发花白原来才四十五。

“小民沈天启,京城人氏,到广州经商,今天实在是一场误会。”沈天启不卑不亢的说。

“住嘴,误不误会审完本官自有定夺!”县太爷毫不给面子。

“原告所告何事?”

韦兴老老实实道来,说沈天启自两年前与自己女儿韦小丫一见钟情之后,许下山盟海誓并私定终身,并承诺回去禀告父母后就来提亲,结果一去不回杳无音信。而女儿自他走后朱胚暗结怀上了孩子,但是由于思郁成疾孩子四个月就流产了,女儿经受不了打击从此疯疯癫癫。自己忙于照顾女儿无法去找他讨回公道,没想到今天老天有眼,居然在街上又碰到了这负心人,于是就扭送到官府来希望老爷给自己做主。

“沈天启,韦兴所说可属实?”

“全无此事,他定是认错人了,请大人明查。”

“我怎会认错,你叫沈天启,今年十九岁,京城人,是通泰钱庄的二少,就是你,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玩弄我女儿!”

围观群众大吃一惊。当桃色新闻扯上名人的时候,新闻效应会成几何倍数上翻。克林顿也就是因为和个实习生有染就搞得天下人皆知,君不见当老板的有几个和小秘没一腿的;杨振宁老少配关所有人P事,发生在别的老翁身上绝不会沸沸扬扬……通泰钱庄天下闻名,众人没料到眼前跪在地上的就是钱庄的少主人,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

莫菲菲大吃一惊,沈天启就像国民党特务,在自己身旁掩藏得实在太深鸟~~

沈天启简直是大吃一斤——恨不得一口咬下眼前着血口喷人的老汉一斤肉来。他用亲娘视如命根的翡翠手镯发誓,自己从小到大没患过失忆证。既然没有失忆,那眼前的人摆明就是诬陷了。本来以为是一场简单的误会,到了衙门随便解释一下就清楚了,现在才知道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真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知县看堂下群声鼎沸,又拍了一下桌子:“被告,还有何话说?韦兴说的身份可有不符?”

沈天启依旧死不松口:“大人,小民确实是通泰钱庄二少,但是根本不认识韦兴,更不认识他的女儿!一定是韦兴知道我身份想来讹诈我钱财!”

韦兴听到沈天启抵死不认,火得一冒三丈,立时跳起来就要找沈天启拼命。

“肃静!休要在公堂上喧哗。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还有什么证据?”县太老爷也有点头疼了,自己最讨厌民事案件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有,小人的女儿韦小丫和邻居吴春花可以做证。”

“传。”

韦小丫和吴春花早已在堂外候着,一听传告,马上走了进来,跪倒在堂前。

“你们两个抬起头来看看,可识得旁边那位公子?”

沈天启早己飞快辨认过进来的这两人。那身穿蓝布年方二九的清秀姑娘脸上笼罩着一片悲戚,想必就是韦小丫,光看面相倒看不出来她有哪里神志不正常的。另一个三十左右面目黝黑的妇女眉眼中透露出一股尖刻,就像民间斤斤计较的主妇,一定就是老汉说的邻居吴春花。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从未见过这两个人。

两女抬起头来,同时看向沈天启。忽而韦小丫惊叫着扑过来:“官人,我等得你好苦啊~”抱着沈天启开始簌簌落泪。而吴春花也诧异的说:“这不是骗了小丫的负心人吗?”

沈天启寒毛直立,直把她手推开,却怎么也推不走,又不敢用重手。自己这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错愕的说:“大人,这两个人小民真不认识。”

端木雄原本在一旁陪跪着轮不到他说话的,这时看了韦小丫也忍不住呸了一声道:“大人,这女子庸姿俗粉,我家公子如何看得上,分明是他们诬陷,妄攀高枝。”说老实话端木雄刚才真以为是自己少爷惹下的风流债,心里还有点鄙视少爷敢做不敢当。但是看了那女的样子后,他完全推翻了自己的论断,自家少爷是个有品味的人,连秋小姐那样的花容月貌都没有瞧上眼,更不要说与眼前这个,相貌只是比五官端正好上一分的女子私定终身了。

“大胆,先把堂下咆哮公堂者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马上闪出来两个衙役,把端木雄拖了下去,接着众人就听到了板子打在人肉上的啪啪声。反正端木雄会武,这点小板子算不得什么,沈天启也没放心里去。

“人证俱在,沈天启你还有何狡辩!”

“大人,若这也叫人证,小民也可找上十几二十个人证来证明小民的确不认识他们。但不知除了这几个人,可还有什么物证。真像韦兴说的那样小民与他女儿私定终身,总该有点凭证吧?”

“物证自然也是有的。”韦兴向女儿使了个眼色。韦小丫恋恋不舍放开沈天启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的玉佩来。

早有师爷上前接过玉佩,呈给县太爷看。县太爷接过,对着阳光一看,玉佩很简单,只是个圆环,但是做工精细品质上佳,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还刻着个小小的“沈”字。顿时一拍惊堂木:“沈天启,这块玉佩是不是你的?”

沈天启自然不承认。

“那为何上面刻着个沈字?”

“玉佩是他们的,还不是想刻什么字就刻什么字。”沈天启愈发苦闷了,这个要害自己的人实在是太舍得了,凭自己的眼光,刚才扫了一眼就知道那玉佩起码价值两百两以上,绝不是韦兴这样的家庭买得起的。

韦小丫双眼朦胧:“官人,你当时送我玉佩的时候说过两个月就回来娶我的,现在你把誓言全忘记了么?”

下面看热闹的人不干了,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沈天启的自我辩白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于是高呼什么的都有:“白眼狼、负心人、狼心狗肺、小白脸……”居然还有人开始丢烂西红柿了。

“沈天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县太爷看现在时机非常好,马上当机立断就想立时把案子结了回去继续陪自己的三姨太。

这种风流案件其实根本没法判刑,输了最多也就是赔偿,了不起就是赡养而已。按沈天启的话讲,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但是他更知道,假如案子定案,那么自己薄情寡义的帽子怕要背一辈子了,这可不是他所愿意背负的。

话说沈天启躲避烂菜叶间一回头,就看到了莫浩凡在朝自己猛眨眼,还双手抱着肚子做下弯的动作。

其实莫菲菲一直在堂下看着热闹,刚开始还真以为是沈天启年轻时少不经事骗了人家闺女,现在人家老爹找上门来了,但是越看越不对劲,沈天启的神情做不得假,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的演技还没达到影帝级的水准。又回想起他与秋小姐在一起时生涩躲避的样子,根本不像什么花丛老手。但是那几个证人又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一时倒不好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如何,得先解决眼前的一团乱麻,在县太爷宣布结案陈词前想出办法才行。

还好,沈天启终于回头看见了自己。于是她急忙给沈天启做手势,希望他能明白,拖延一段时间。

神啊,谢谢你听到我的呼唤了。沈天启从没像此刻这么希望见到莫浩凡的脸,如果现在还有谁能救他的话,那就是莫浩凡,不知为何,他心里笃定的想。

好在沈天启也不笨,马上领会了莫菲菲的意思,抱起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点都不怜惜自己身上那件白衣服。还用功逼出几滴汗咬牙说:“大人,小民中午吃海鲜吃坏了肚子,恳请大人让小民先上茅房。”

县太爷看沈天启的样子不像作假,料想他去上个茅房也翻不了身,于是宣布休堂一刻钟,自己也转到后堂喝茶小憩去了。

已有一个衙役押着沈天启上茅房去了,剩下的衙役留在堂里维持秩序。莫菲菲急忙叫起大雪也跟了上去——

最近的这几章与赚钱无关,请大家耐着性子看,因为有些新人物要登场,还要条主线要穿插进去~~权当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