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士似乎知道剑问天内力深厚和雪狼女手上钢针厉害,并不与之以硬碰硬,只是仗着北斗七星剑阵神妙,攻防各半

,剑问天几次硬闯,都被他们逼入阵中,斗了五十多招,兀自无法突围,不由火起,心道:“难道只有你们会摆阵法?我就不信闯不出去!”

酣战中,斜里一剑,逼得天玑上的道士退了几步,与雪狼女背靠着背,左手上一剑递了过去,低声道:“你只管攻,

我助你。”雪狼女久攻不下,正自有些烦躁,闻言一喜,接过长剑,一领剑诀,一招“赵客缦胡缨”,立即朝那“玉

衡”位上小道士刺了出去。

剑问天一声长啸,右手剑提,一招“吴钩霜雪明”紧跟而上,径取“天权”方位。这“天权”和“玉衡”乃是那两名

小道士所守。

剑问天虽不懂这北斗七星剑阵的奥妙,但边战边留心观察,已看出那两名小道士修为最差,每每遇到危急关头,都需

要同伴补上,无力自救,便思从他们两个下手,再逐个击破。

剑问天教雪狼女修习天琴剑虽时日尚浅,但一来雪狼女资质极佳,二来在千艳宫千喜堂中,他两人初战狄方和骆半天

,小试牛刀,已能配合周密,这一双剑互使,局势登时大转,天琴剑法又是以“快”字见长,他两人快剑抢攻,不给

对方喘息互补之机,两名小道士哪里忍受得住,不到几招,手腕一痛,长剑再度落地,其余五名道士补救不上,剑阵

顿时散乱。

剑问天着恼那年长道士口口声声谩骂,存心要给他一点教训,长剑一递,一招“千里不留行”,直取他的咽喉!

那道士修习剑术十几年,几曾见过如此快捷的剑招,眼见无从闪避,不由得脸色刷地苍白一片,只道此番难以活命,

谁知剑尖接近咽喉一寸之处,剑气骤收,只激得喉咙外皮一阵颤动,却不曾有过半点伤害,方始暗暗舒了口气,抬头

见眼前这年轻人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说道:“你服了么?”他怒道:“服你个鸟,你杀了我,决计逃不出天山!”

那其余六名道士纷纷呼喝:“五师兄说得不错,这贼子胆敢在天山派门前撒野,教他逃不出天山!”

剑问天双眉一剔,冷笑道:“看来不给你们挂点彩,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长剑一递,又近了半寸,却听得山

坡上一个沉厚有力的声音道:“小居士剑下留人!”一个葛衣道士飘然走来。

六名道士乍见来人,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大声叫道:“二师兄来了!”

那两名小道士快步迎上,指着剑问天雪狼女道:“二师兄来得正好,他们……”

“住口!”没等两人说完,那二师兄沉声斥道。两小道士呆了一呆,道:“二师兄,非是我们无理取闹,是他们鬼鬼

祟祟……”

那二师兄脸一板,艴然道:“之胜之友,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做师兄的放在眼里?”两名小道士一惊,立时噤若寒蝉。

那二师兄转向适才率领众同门摆剑阵的道士,沉着脸道:“之瑞,两位小师弟不懂事胡闹,你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能

和他们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便随便动手?这事倘若传到武林中,岂不教人看笑话?”那道士姓游,名叫之瑞,闻言也

是唯唯喏喏,不敢反驳。

剑问天见他身材不高,简直只能算矮小,年纪至少巳有四十多岁,脸色白净,一双眉毛长至鼻端,眼睛不大,但却炯

炯有神,心中暗自惊奇:“看他样子和蔼得很,没想到却有如此威严,这几名道士刚才还是气势汹汹,谁知见了他,

个个都作声不得了。”

他哪里知道,天山派门人有门人八百,在武林门派中算是人数不少了,但天鹰道长收徒实则只有六人,便是第二代弟

子之字辈的祝之山、陈之桥、赵之远,三名出家为道的弟子,和孟孤芳、汪紫烟、陈青鸾三女,祝之山陈之桥赵之远

尽得天鹰道长真传,尤其是二弟子陈之桥,人虽矮小,在三师兄弟中,剑术却是最高。天鹰道长年过百龄,正介于修

炼羽化之间,自是无法事事亲为,便将掌门之职交与大弟子祝之山代理,于开道授徒之事,则交与二弟子陈之桥,赵

之远任戒律堂首座。除陈青鸾的父母陈克帆和史云娘,乃是祝之山代授外,之字辈以下十三名弟子,都是陈之桥代师

授业,是以这游之瑞、郝之胜、郭之友都对二师兄又敬又怕了。

只听陈之桥又训了几位师弟几句,这才向剑问天抱拳道:“贫道陈之桥,适才我派弟子多有得罪,乞请两位居士见谅

则个。”

剑问天听他自报姓名,说话又是客客气气,心头怒火也自消了十之七八,便道:“道长客气了,依在下看来,这该是

误会一场吧!”

游之瑞打了个哈哈道:“误会误会,贫道失礼了。”

他如此转变,却令剑问天嗤之以鼻,暗道:“好一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你先前一味抢攻,怎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陈之桥道:“还没请教居士尊姓大名呢?”剑问天通了姓名,指着雪狼女道:“这位是舍妹。”

陈之桥眼光在两人脸上掠过,略一沉吟,似在思索着江湖中是否有“剑问天”这个人物,又道:“恕贫道多话,两位

千里跋涉来到天山,未知是游山玩水还是另有他事?”

剑问天道:“不瞒道长,在下实则是寻访故人而来。”

陈之桥微感意外,笑道:“原来剑居士还有故人在天山,不知贫道是否识得?倘有用得着贫道等之处,贫道等定当尽

力相助。”

剑问天道:“道长盛情,问天在此先谢过了,其实,问天所寻故人,便在贵派中。”

话音未落,突听游之瑞插口道:“二师兄,你听听,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这小贼便是那老贼的同党无疑了。”

陈之桥脸色一变,冷冷一笑道:“好极!好极!那老贼人未露面,倒先派个打头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