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锋受了那么重的伤,当然没有机会也不会去杀莫敢当,那么到底是谁杀了莫敢当呢?

既然一时半刻无法查明,况且莫敢当其实也是罪有应得,剑问天也便不作深究了。

与雪狼女回到赵府中,赵龙、日月双使、孟孤芳以及几位丁氏、莫氏、白氏的劫后余生的前辈已在客厅等候多时。日月双使一见两人进来,眼光不约而同都落在雪狼女身上,尤其是丁明日,几次张口,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剑问天看在眼里,问道:“丁叔叔可是有什么话要告诉问天么?”

丁明日尚未回话,丁明月展颜一笑,问道:“剑儿,你身边这位姑娘叫什么?还没请教芳名呢!”

剑问天如实相告,丁明月脸上微露出失望之色,道:“雪狼女,难道她连个姓氏都没有么?”

剑问天看看丁明日注视着雪狼女时有点异样的眼神,再听听丁明月直截了当询问起雪狼女的名字来,想起当日孤村相遇,丁明日逼问血神医的情景,以及血神医临死之前将雪狼女错认为爱妻沈司棋的狂喜,恍然明白几分:“日月双使也将雪狼女错认是沈司棋了,难道雪狼女果然是神医师父和沈前辈的亲生骨肉,如若不然,何以他们几个都认错了?何以神医师父连雪狼女胸前有胎记都一清二楚?雪狼女胸前是当真有胎记的啊!”有没胎记,这一点,在千艳宫时已得到充分确定,那时候剑问天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抬头,只见日月双使正看着自己,等待答案,剑问天不便再隐瞒,道:“她复姓慕容。”此言一出,日月双使大感失望,却又听剑问天补上一句:“但她也是沈司棋前辈的女儿。”日月双使失望之余,油然露出一丝喜色,丁明日轻叹一声道:“我早就该记起来了,血郎中复姓慕容,雪狼女自然是他和棋子所生了。”

剑问天点头道:“正是。”当下呷了口茶,将在百药谷中血神医所讲的他和沈司棋的陈年往事原汁原味说了出来。众人听着,也为之嗟吁不已。

丁明日叹道:“我一直以为棋子是因为跟着血郎中很不开心才离开了他,却原来,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唉……”丁、白、莫三族几位前辈纷纷大感意外,问道:“咱们异界沈氏原来尚有后人在世,丁左使,我们怎么一点不知?”

丁明日道:“非是我刻意隐瞒,此事说来话长,容我稍后再详细告知各位前辈罢!”转头看看沉默不语的雪狼女,再看看剑问天,忽然道:“剑儿,能否借一步说话?”

剑问天一愣道:“丁叔叔怎么这般客气?如有吩咐,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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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半里之外,绿荫小径,丁明日剑问天并肩而行。剑问天正想着丁明日何以将自己叫出来时,只听丁明日停步立住,道:“剑儿,你可知我单独叫你为了什么?”

剑问天见他如此庄穆样子,道:“问天不知,请丁叔叔明言。”

丁明日正色道:“剑儿,你和雪狼女,是否已有肌肤之亲,床第之欢?”

剑问天万不料他问的却是这样的问题,脸色一端,怫然道:“丁叔叔,你把问天看成什么人了?问天虽不是那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君子,却绝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登徒浪子!我和雪狼女素来以兄妹相待,绝不做苟且之事。”

丁明日怔了一怔,道:“剑儿千万别误会,丁叔叔别无他意,实则是为了咱们异界复兴着想。”剑问天这才色霁,奇道:“丁叔叔此话怎讲?”

丁明日道:“异界四族,固然不可没有首领,圣女之职,更是必不可少。但首领之人易找,圣女却是可遇不可求。皆因有幸作为异界圣女者,须具有筋骨奇特的修炼神功之材,更重要一点,必须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

剑问天道:“丁叔叔言下之意,是要让雪狼女成为异界圣女?”

丁明日道:“正是此意。我看雪狼女骨格清奇,又颇有根底,是个修炼上乘神功的好材料,况且她也算是咱们异界中人,是以故意试你一试。叔叔方才言语多有不是,并非质疑你的人品,剑儿切莫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剑问天心中释然,转而又面露难色,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问天实在是做不了主,丁叔叔还该和她好好商议才是。”心道:“我虽与雪狼女形影不离,她对我也是言听计从,但以她的性格,若要她做什么异界圣女,只恐她多半不会答应。”

丁明日略一沉吟,道:“剑儿说的也是,只是现下各武林同道联盟在即,咱们异界,也须籍此机会重振昔日威风,以图复兴,和各武林同道联手讨伐冥界,但还要首领圣女归位,才能让咱们异界的人心安定下来。当前局势,无法再等了啊!”又道:“剑儿,要让雪狼女继承圣女之职,需得靠你多多劝说她才行。”

剑问天眉头一皱,不便一言拒绝,道:“容问天仔细想想,回去再劝劝雪狼女罢!”

话音刚落,忽然路边树后传来窸窣响声,一道白影如电闪过,顷刻间已去得好远。白发如雪,身材窈窕,正是她。“雪狼女……”剑问天暗叫糟糕,连忙施展轻功,纵身追了过去,可是任凭他如何叫唤,雪狼女却未停下步伐。

两个人一前一后,施展狼腾提纵术,有如两匹雪狼在平原上追逐戏耍,不同的是,此刻两人的心情都异常的复杂。

海边,一阵阵海风将雪狼女的白发轻轻卷起,驻足,蓦然回首,雪狼女道:“你,会让我留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