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尺宽的出口,便可以来去自如了。

剑问天敛气收功,长长舒了口气。雪狼女冷漠的脸上,绽放一丝笑容,低声道:“恭喜你。”但听那语气,却不知是

欢喜还是失意。

剑问天的狼嚎之声,引来了群狼,七匹狼踏着荆棘,纷纷赶到,望着出口,嚎叫声声,却没有一匹愿意主动走向出口。那小白狼行近剑问天,咬着他的衣领,几声低嗷,久久不肯放开。

剑问天心中诧异,问道:“你不愿意让我离开么?”雪狼女双手比划,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它想,跟我们

走。”剑问天弯下身去,轻轻抚了抚白狼的毛发,道:“你离开这儿会有危险的,等我找到一个适合你们居住的场所

,再来接你们出去,好么?”那白狼很是舍不得,待得雪狼女怒视嚎叫,方才放开。

剑问天已将剥极真经藏好,也没什么可打点的,当下携手雪狼女穿过出口,再度运功将巨石堵上,行了甚远,耳边还

能听到群狼长嚎欢送的声音,不由得感慨万千:“谁说狼性狠毒不懂情义,其实有的人比狼还要狠毒,比狼还不晓得

情义二字为何物!”想起几年前受尽麻风折磨,是汪紫烟陈青鸾两女救了他,他为夺回血玉小剑失足下崖的事,两女

想必看到了,思道:“她两人是芳姐姐的师妹,若是以为我已不存人世,告诉了芳姐,岂不让芳姐徒自伤心?与灵儿

之约尚有两月,我须先到天山向芳姐报个平安才是,算来我与芳姐也有好几年不曾见面了,还挺想她的。况且,此去

天山,也好向天鹰真人请教一些武学上的疑题。至于灵儿,往返两月,应该能在明年正月十一赶到天琴谷罢!”想到

这里,精神大振。

下得雪山,离雪狼谷已渐远,剑问天打量身上衣服,早便残破不堪,心想雪狼女这般穿着鲛绡衣到处行走甚是不妥,

便在附近农家妙手空空“借”了干粮和两套粗衣布裤,分别换上,看看自己胡须邋遢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对着河

边,刮尽胡子,整个人大感俊朗很多,连雪狼女看了,也都“嗯嗯嗯”点头嘉赞。

两人脚程本快,一路上剑问天稍有歇息,便传授雪狼女武功,一个尽心调教,一个尽力地学。短短时间,雪狼女进步

神速,一套天琴剑法,竟也使得娴熟。

这一日已来到甘肃敦煌。

明朝宣德年间,敦煌半属大明地界,其时瓦剌尚未全盛,这里倒成了鱼龙混杂之地,汉人、吐蕃、蒙古、苗人等,在

此谋生者举目可见,剑问天和雪狼女粗布装衣步入城中,倒也不会引会注意,况且,他们不外路过甲乙而已,并不想

太过张扬了。

尽管如此,饥餐渴饮还是需要的,总不能再象在雪狼谷那样饥不择食,生吞血嚼。于是,剑问天又在一个过往富商身

上妙手空空了一番,争得食宿费用便罢,不求太多。

雪狼女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雪狼女,即便会说话,也不愿意多开口,若说会笑,也只在剑问天面前偶尔流露,她反而

更乐意做剑问天的倾听者,安安静静听他说话。

就连此刻,在酒店中也是一样。两人当然不喝酒,只是默默吃着汤面。

饮罢饭足,正待赶路,却见酒店之外,两个十分奇特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前面一个神情冷傲,身材中等,后面那个背

着一把巴掌大的重剑,身材魁梧,有如铁塔般巍然而立,偏偏脸大头尖,留着八字短胡,与他的身材颇是格格不入,

这些本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但他们的装束却令剑问天想起一人,不由一怔,本已拉着雪狼女的手,轻轻放开,重新坐

下。

但听那两人点过菜后,那神情冷傲的汉子低声说道:“大师兄,我瞧,咱们寻了几年,绝师弟仍然毫无着落,我猜…

…咱们还是先回去向师父复命罢。”那魁梧之人瓮声道:“狄师弟这话就错了。师从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怎能撒手

不管?何况师父就只有绝师弟这么一个儿子。师父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既然在师父面前答应将绝师弟找

到,不论是死是活,咱们总必须将绝师弟带回去才是。”那汉子被他一阵数落,神情尴尬,两声干咳,道:“大师兄

说的有理。”便不再说。

剑问天一字字听得清楚,心道:“果然是来寻找绝剑的。他们若知道绝剑已死,可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那两个不速之客,正是三绝宫的骆半天和狄方。三绝老人久等儿子未归,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忙召回两位得意弟子

,命他们不论如何,都要将绝剑找回来,也是骆半天和狄方两人自恃艺高,夸下海口,不料四海寻踪,四五年依然查

不到绝剑任何音讯,可是他们哪里知道,绝剑失足下崖,早便尸骨无存了。总不会人人象剑问天一样运气那么好,当

年他若不是手中夺了绝剑的剑,坠崖而亡的恐怕会是他了。

剑问天只与狄方在古镇匆匆见过一面,年长日久,剑问天已长成一个俊朗男子,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屁孩,纵是面对面

,狄方也决计认不出他。而若非适才从两人的谈话中得知,剑问天也已想不起狄方的样子来了。

骆半天和狄方匆匆用餐,转身便走,到得酒店门口,忽然一片红云扑面而至,来势甚快,骆狄两人未及闪开,已与红

云撞个满怀。

剑问天转头看去,但见来的哪是什么红云,分明是三个穿着红色袈裟,头戴红帽,看里拿着金刚杵的僧人。三名僧人

并肩进来,顿时将店门堵得水泄不通,双方均来去汹汹,无怪乎要撞个满怀了。

三名僧人身材肥壮高大,不弱于骆半天,右边那个与骆半天撞得最重,面露怒色,手中金刚杵横胸一挥,叽哩咕噜骂

了几句。骆半天眉头一皱,冷冷道:“你说什么!”

剑问天暗笑:“这下有好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