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放下了手中的剑。

三名锦衣卫手中的大刀同时架在了他的脖颈处,令熊倜动弹不得。

耿忠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迈步走到熊倜的身后,一掌拍在了他脖颈处肩的位置。

只听见闷哼一声,熊倜头脑一阵眩晕袭来,于是就昏厥了过去。

夏芸没有吭声,她的一双美眸看着熊倜倒地,满含关切之意。

与此同时,她提着嗓子眼的一口气也落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熊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耿忠若是要杀他,早就杀了,也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把他打晕。

旁边的穿着飞鱼服的中年人疑惑的问道:“大人,为何不把这人杀了?”

耿忠望向他,沉吟道:“此人有谋反之心,这样的贼子何不交给朝廷,我等也算大功一件,到时候论功行赏,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份。”

中年人谄媚道:“跟着大人你,我等必定加官进爵。”

耿忠道:“你们好好干,本都督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全体锦衣卫不约而同道:“我等誓死报效大人,不忘大人栽培之恩。”

耿忠望向地上的熊倜道:“罢了,把这二人撞上囚车,押回去。”说完,向破庙的门口走去。

中州城府衙。

如今的中州城风起云涌,知府大人廖石凯被杀的消息传遍了街头小巷。

百姓都大快人心,纷纷暗骂这等贪官污吏早就该杀,死有余辜。

如今,锦衣卫都指挥使耿忠坐镇中州城,知府衙门也成了锦衣卫临时落脚点。

熊倜和夏芸被关押进了知府衙门的密牢里。

密牢很潮湿也很冷,刺人心骨。

熊倜依然陷入昏迷,他的体温骤然下降,如果不是在这儿阴冷的密牢里,他早已清醒了。

夏芸发现熊倜全身在瑟瑟发抖,呼吸也渐渐的微弱。

熊倜的生命危在旦夕,若不醒来,无疑会被冻死,再也醒不来。

夏芸清楚这一点儿,她思量了片刻,毅然的做出了一个决定,用自己身体的温度使熊倜的体温回暖。

她解开了衣带,衣衫敞开,胸前雪白的肌肤显露了出来,然后卸去了熊倜身前的衣服,那麦麸色男子的肌肉此刻在瑟瑟颤动。

不多想,夏芸没有做过多的犹豫,便扑了上去,她雪白的身体扑在了熊倜的胸膛上,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熊倜的体温也渐渐的回暖,不似之前那般那般冰冷。

夏芸一脸娇羞,俏脸绯红,他这是第一次与一个男子肌肤相亲,这么近距离接触,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得厉害。

天刚破晓,熊倜意识渐渐的清醒,感觉到身前一片沉重也一阵温暖,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便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正紧紧的抱着自己。

那美丽的容颜贴在熊倜的胸膛上,身前雪白的嫩肉因身体挤压的缘故而微微变形。

熊倜认出了与他紧紧相拥的女子。

她是夏芸。

此刻的夏芸也似乎感觉到了身下的动静,也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惊慌失措的用身上的衣衫遮掩住胸前的肌肤。

一脸绯红,一脸娇羞,似乎要滴出水来。

熊倜看到这旖旎之景,心潮澎湃起来,也许是个男子见到一个美女为自己竟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都会怦然心动的吧。

熊倜见夏芸没有做声,率先开口道:“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夏芸低声道:“不用谢,我是自愿的。”

熊倜自然明白名节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非常的重要,甚至有些女子把名节看做比生命还重,常常会听到一些贞节烈女为名节而做出极端的事情,包括死亡。

见到眼前的女子尽显女儿家之态,熊倜内心下了决心,郑重道:“芸儿。”

“嗯?”夏芸听到这亲昵的称呼,显然有些惊诧,不过内心很甜美。

“我会对你负责的。”熊倜回道。

“昨晚的事,我不想让你背上思想包袱,我也不需要你负责。”夏芸没有望着熊倜,而是低声说道。

“不是这样的。”熊倜一脸尴尬,急忙辩解道。

“那是怎样的?”夏芸疑问道。

“我对你负责,因为我喜欢上你了。”熊倜鼓足勇气承认道。

“仅仅是喜欢吗?”夏芸反问道。

“那还有什么?”熊倜想了半晌,也不知所以然,于是干脆问道。

“难道不爱我吗?”夏芸挑逗道。

听到女子的话,熊倜当场怔住了,一阵默然。

曾几何时,岚也是这般问他,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此刻如潮水般涌进了他的心头。

岁月悠悠,情如酒。

熊倜的内心感觉一片荒凉,内心始终有个声音响起:岚已经不在了。

夏芸看着熊倜此刻萧索的表情,关切道:“怎么了,难道你不爱我?”

熊倜镇定神色,问道:“芸儿,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

夏芸回道:“嗯,我听着。”

熊倜缓缓道:“在我生命最坎坷的时候,有个女孩儿一直陪伴着我,给我信心,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那时候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她也像你这般问过我。”

夏芸淡然的问道:“这女孩儿,如今怎么样了?”

熊倜低沉道:“她已经不在了。”

夏芸听到这儿,感同身受般也是一脸黯然。

熊倜接着道:“从那以后,我便不敢提爱了,我怕失去你,就像失去这女孩儿一样,芸儿,你能明白吗?”

夏芸感动道:“我明白了,我不逼你说这句话了,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好。”

熊倜把身旁的夏芸搂紧怀里,轻声道:“或许,她在天堂也会祝福我们的。”

夏芸问道:“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熊倜道:“岚。”

突然,一声“吱呀”的声响传来,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显然密牢的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了八名锦衣卫,其中一人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耿忠。

耿忠一脸严峻,吩咐身边的锦衣卫道:“把这女子押出来,即刻回京。”

身旁的一名锦衣卫道:“那这男的怎么办?”

耿忠沉吟了片刻道:“就让他在这儿自生自灭吧,告诉新上任的知府,不许放出此人。”

耿忠并没有下决心杀熊倜,而是终身囚禁于此处的密牢内,或许,在他看来杀人实在是太容易了,也太便宜了,他要折磨熊倜,让熊倜感到绝望,那滋味比死了还难受。

熊倜和夏芸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直到无力的被锦衣卫强制分开。

夏芸哭了,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熊倜没有哭,因为他在很久以前泪水已经流干了,也忘记了如何去哭。

耿忠押解着夏芸,离开密牢时丢给了熊倜一句话:“你今后就好好的待在这儿反思己过吧,叫你尝尝造反的下场。”

熊倜凛然不惧,没有理会耿忠,而是大声呼喊道:“芸儿,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