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退，我不走，不过生死罢了。

楚霸天看着霍惊驾，没有表情的说了一句你很能打是么。霍惊驾嘴角一扬，说了一句一般。

听到霍惊驾这样说，楚霸天拍了拍手，看到楚霸天的举动，从人群走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卓峰刚才在包间里见过，看上去高高瘦瘦面色红晕，卓峰心想估计是楚霸天豢养的保镖之类。

“老哥，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在我的场子里动了手流了血不留下点东西做纪念，说不过去。”楚霸天这个时候扭头一看赵安，率先把丑话说到了前面。

赵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卓峰，此刻的卓峰手挽着蒋小媛的手，迎着赵安看过来的目光，虽然也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他嘴角的那道伤疤使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露出了一丝笑意，落在赵安的眼里有些嘲弄的味道。

赵安依旧是看不出深浅。

听着楚霸天把话说完，霍惊驾脸上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斜眼看了一眼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两个年轻人，对着楚霸天一笑，然后说了一句让楚霸天横眉冷对的话，“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拳脚。”

“小子，别太猖狂。”楚霸天冷哼了一声，然后，低头，抬起头的时候，对身边的两个人说你们陪这个小兄弟出去玩玩。

那两个人这个双手握在一起，拳头关节咯咯作响，向霍惊驾走去，那架势很明显，只要霍惊驾不愿意，他们就是抬也会把他抬出去揍一顿，而这个时候，楚霸天扭头看着卓峰，一笑，“疯子，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喝两杯吧？”

卓峰看向霍惊驾。

后者笑了笑点了点头，霍惊驾的功夫如何，卓峰很清楚，能跟和尚并驾齐驱的主面对两个人如果连自保都不能的话，只能说这个世上高人太多。

卓峰不相信那两个保镖会是霍惊驾的对手，看着霍惊驾自信的笑容，卓峰目光一转看向楚霸天说了句既然楚爷这么给面子，兄弟哪敢不从。

围观的人群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一些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开战在楚霸天面前表现出威武**的一面得到提拔，只是看到要出去打，有些扫兴的同时跟着三人的步伐向外面走去。

“楚爷，那人有错在先，如你刚才所说，我们在游龙伤了人流了血这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不管外面的结局如何，咱都不能伤了和气不是？”卓峰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赵安，心想你这个唱红脸的再不出来暖场恐怕楚霸天今天下不了台。

作为老江湖，赵安对当前局势的掌控可以说知根知底，事情的结果很明显，楚霸天无非是想出口气，而疯子是什么样的脾气他虽然不了解，不过以他看来，疯子要是聪明的话，绝对不会跟楚霸天死磕，没这个必要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筑墙的道理出来混那个想走三步就看到一个仇家。

“老楚，要我说，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出来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别给他们这些后辈一般见识。”赵安说完话，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卓峰身边的女子，暗想这个不会是疯子的女人吧。

楚霸天未知可否，只是盯着卓峰，似乎想从卓峰那一张看不到感情波动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可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哪里还有刚才在包间里露出七分恭维三分怯懦的样子？

松开蒋小媛的手，卓峰拿起一旁的酒杯，看着楚霸天说了一句先干为敬。

楚霸天耸了耸肩，然后坐下，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把酒杯放下以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至尊南京递给了卓峰和赵安一根，他嘴角的烟还没有点燃，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卓峰抬头，楚霸天抬头，赵安埋头吸烟。

霍惊驾气宇轩昂的走了过来，半根烟的时间，胜负已分。

不过霍惊驾并没有靠卓峰这边太近，在不远处对着卓峰喊了一句，峰哥，我在外面等你。

一句话，楚霸天的脸色很难看，手里的烟被他已经捏的有些轻微变形，赵安这个时候眉头一皱，侧目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一点事的霍惊驾，陷入了沉思。

卓峰慢慢的把面前的酒满上，不急不缓的喝了两杯，喝完之后，把刚才楚霸天递过来的烟点上，先是对赵安一笑，然后吐出一口烟气说了句，楚爷，今晚上到此为止如何？

楚霸天没说话。

“你不退，我不走，不过生死罢了，我想您一定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卓峰呵呵一笑说，看了一眼一旁的蒋小媛，然后拉着蒋小媛站了起来，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赵安说了一句，“看来我在游龙干不成了，不过明天我还是会去见源哥。”

赵安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楚霸天则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不送。”

出了游龙的卓峰和蒋小媛走在前面，霍惊驾跟在两人身后五步的距离，看着上海人群涌动的夜晚。

“峰哥，对不起。”蒋小媛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卓峰从楼上下来发生的一切，蒋小媛虽然看不见，却听的一清二楚，涉世不深的她虽然不知道江湖的云诡波谲，但是刚才霍惊驾出去干什么她知道，而且卓峰还因此失去工作，在蒋小媛看来，卓峰为了自己失去的太多，就像刚才那一句你不退我不走不过生死罢了，明显的是拿命在赌。

“傻丫头，见外了。”卓峰看着蒋小媛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接着说，别把哥当外人，还有后面的惊驾，为了亲人做什么都是值得。

蒋小媛轻声嗯了一声，说了句谢谢哥。

卓峰呵呵的一笑，没再说什么，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霍惊驾喊了他一句，问事情都办完了么？

霍惊驾点了点头，没说话，看着手里的一根烟表情有些郁闷。

“怎么了？”卓峰放慢了脚步问。

“来的时候，我先去找了和尚，顺便从他那里拿了一包烟，你看看。”

霍惊驾紧走了两步，把手里的中华烟递了过去，卓峰眼里满是疑惑，有些纳闷的拿起烟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样，最后又放到鼻前问了一下，同样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

看着卓峰疑惑的眼神，霍惊驾笑了笑，然后拿过烟屁股，朝着某个地方一指，你仔细看看。

借着路灯的亮光，卓峰看着手里的烟，慢慢的发现了一些蹊跷，最后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这是……名字？

霍惊驾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还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蒋小媛这个时候一脸好奇的围了过来，虽然看不见还是伸出了手，然后说我看看，嘴上说着看看，蒋小媛却用手在烟屁股处和烟身相接处摸了摸，皱了一下眉头，那几个字有些不规则，印痕太小，眼睛看不见东西之后，蒋小媛手感增进了不少，可是却没能摸出那是什么字，代表着含义。

“吸我的吧。”卓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帝豪，然后对着霍惊驾说了一句这包烟到时候给和尚。

说这话的时候，卓峰脑海中想起了和尚用心在烟上拿着笔一笔一画写字的样子：把她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哪里是靠近心脏最近的距离，时刻提醒着，不要忘记她。

苦情终究会为爱成伤。

而现在和尚这几个月一直穿梭在上海各个高档的会所、酒店、夜总会，只不过是想见那个抛弃他的女人一面，至于见面之后说什么，恐怕就是现在的和尚也没有想好。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和尚当初那个说见到李琪琪在上海出现的朋友现在没有消息，而李琪琪似乎一直都不存在一样，在上海走访了这么多地方，和尚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收获，就当他准备回到住所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些天和尚的心情可以说很低落，他清楚自己与卓峰霍惊驾二人不能在这里久待，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不说那些追杀自己与卓峰的幕后黑手，就是乔小攸也没有丝毫的线索，卓峰已经为了自己在这边停留了太久，和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着这几天要是把蒋小媛的眼睛治好之后还没有李琪琪消息的话，恐怕三个人就要启程踏上新的征程。

一个男人想起女人的时候，多半会喝点小酒麻痹自己，和尚也不例外，他手里是一瓶辣喉烧心的不常见的琅琊台，度数不低，七十二度。

白酒烧心，心如烧酒。

和尚身上酒气不小，可是头脑却很清醒，当他感觉到又人跟踪的时候并没有像大多数那样往人群多的地方走，而是钻进了几个小胡同，然后隐藏在黑暗中看着尾随过来的人。

来人个子不高，身子瘦弱，只从进了胡同之后脸上蒙上了一层细纱，看不清容貌，不过当他循着和尚身上的酒气看到前面是一个死胡同的时候，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屏住心神，看着黑暗中一明一亮的烟头，缓缓的向和尚走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长近三尺的长剑。

剑波如舞，却要命。

天上，月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