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宫绯缨沒有问,但是对于朗清月的行事作风却是有几分了解的,所以茗仪现在定然不会比她好过。至于具体他到底做了什么,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以后,她再次确定自己看人真真是不怎么准,红叶如此,夙墨如此,现在连一个不相熟的茗仪都是如此。

她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下了什么天人共愤的事情,以至于茗仪想出了如此狠辣,叫人生不如死的计策來。难道只是因为那日朗清月同她做的一场戏?

现在她被害的只能躺在**,这件事她绝对不会轻易揭过。茗仪应该庆幸东篱沒有事,否则她就算终其一身也不会叫茗仪好过了去!她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如今算是在同茗仪明明白白的结下了仇,瞄了拿着药碗的东篱一眼,茗仪加诸于东篱身上的伤害,她一定会替东篱讨回來!一定!

“洛儿?”见宫绯缨一直沉默,东篱心渐渐落入了谷底。果然还是在怪自己么,就算之前那般维护,现在心中却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么?是啊,若是自己被人欺骗了这么久,自己也不会轻易原谅的!

宫绯缨回过神來就刚好见到东篱低落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东篱在想什么,那张脸虽然已经带回了面具,但是自从见过一次他的真容,那神祗般的容颜就好似能够透过那薄薄的面皮穿透过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平息了一眼之下就被带起了的热血,心中暗道以后绝对不能让东篱再露出真容來。

“怪,怎么会不怪!你骗我骗的那么惨,明明会武功还装作柔弱的书生,早就认识了还装作从來沒有见过面,更是数次见面都避而不见,你说要我怎么惩罚你?”宫绯缨越说东篱脸上越是苍白了几分,麋鹿样的眸子含着水汽,手更是有些紧张的握住药碗。

见此宫绯缨并不缓和脸色,额,其实也看不出脸色!依旧老神在在的数落着,末了还紧盯着东篱的脸看。其实她只是想看看东篱会是个怎样的反应,但是东篱看來却觉得是要让他拿出些诚意來认错!

手中的碗几乎要被那看起來细长脆弱的手指捏碎了,水润的唇紧张的微微有些颤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直叫人想用手指拨弄几下。想开口说什么又像是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又见宫绯缨还是沒有表示是在开玩笑的意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随便你把我怎样都行!”

“咳咳咳”宫绯缨被东篱惊天动地的语言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这话说的好似她是垂延东篱的美色,现在是要让人家用那啥來抵账了。知道玩笑开大了,想解释却因为咳嗽而牵扯道肋骨上的伤口痛得直抽气。

东篱见此急的眼珠子红彤彤的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副自责的样子伸手扶住身体僵硬的宫绯缨,不停的安慰着:“我男子汉大丈夫,说说说话算话!”

宫绯缨顿时无语的看了东篱一眼,这是看她还有一口气在所以想让她直接咽回去了么?

“你们在做什么?”在外面一直听着里面宫绯缨‘暗诉衷肠’,东篱‘山盟海誓’,朗清月终于按耐不住一脚踢开了沒有关‘严实’的门。回头冷冷的瞟了眼看热闹的夏侯陌一眼,大有一些这门这般不结实不隔音的意思,竟然让人这么容易就听见了这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咳咳,本王想起來还有些事情沒有处理完,洛儿好好休息啊,本王明日再來探望!”夏侯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然后风度翩翩的转身离开!

见夏侯陌还算有眼神,但是偏生某个呆子实在是这方面能力欠缺,此时还亲密的搂着宫绯缨,嘴里还不停的保证。那句随你怎样,当真是肺腑之言!

宫绯缨真正是有口难开,僵硬着脖子看着那边脸色愈加像锅底靠拢的朗清月,怎奈浑身被裹得僵硬挪不开身子,也使不來眼色。

再说了就东篱那种医术全能,生活半残,做人实诚的个性也不一定看得懂啊!所以就出现了现在的诡异场景,一个在思考怎样让这个心无旁骛宠着孩子似的师兄醒悟,门边那位则是想着用怎样可以重伤但弄不死人的方式将那个占便宜的混蛋神医弄走,以及某只完全沒有自觉,手上还温柔的替宫绯缨揉着,额,胸口顺气的小白兔!

“阿篱,刚刚我开玩笑的,你骗过我,我也沒有告诉你我已经恢复了记忆不是么,所以扯平了!”这迟來的解释东篱明显不相信,两只琉璃珠靠的很近的试图分辨出宫绯缨眼中的真假。

她还记得那时,府中的小丫鬟日日念叨着要看看传说中的画公子。而紧接着她便认识了东篱,她早该猜到,一切都來的太过巧妙了。

东篱每次都出现在那么刚刚好的时刻,第一次是在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大秘密之中;第二次是在已经身陷秘密而且有潜在危险之时,他用笛声提醒她,只是她只觉得那一眼奇怪却沒有懂他笛声中的示警;第三次便是刚好在那万丈深渊之下了。

一切都是巧合的惊人,她知道东篱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安排的,只能说真的太过巧合了。除此之外她真的找不出任何可以责怪东篱的事情,东篱对她的好,她敢说简直的好的沒有天理的,绝对是当做瓷娃娃一般脆弱的唯一的师妹,额,或者是珍惜动物來对待的!

“是真的!”忍不住再次强调,但是无奈一向沒有这个能力的某人不仅沒有看出什么东西來,也沒有分辨出这话的真假。只是因为靠的太近,而让整个屋子的温度又低上了几度,甚至一股杀气浓重而绵延的往宫绯缨的方向飘來!

“阿篱,我累了!”道理说不通就只得装可怜的扮柔弱了,果然东篱一见此就立即露出悔不当初的表情,心疼的表情让宫绯缨有一种被慈悲的菩萨佛祖注视的感觉。心底颤了颤,裹在布里面的表情都快哭了,阿篱,你再不走,我就真的要被某人普度了!

小心翼翼的将宫绯缨扶着躺在了**,又细心的盖好了被子,又是叹息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看了好几眼才转身离开。

像是此时才发现了朗清月似的,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拿着药碗出了房间。直到听到关门声,宫绯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想起还有一个最难对付的沒有走,于是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那日一时疯狂又是咬人又是发狂的,最后还将东篱扑倒了。她很庆幸当时朗清月并沒有用他的软剑送自己一程!她昏迷时不知道,但是醒來以后朗清月却是一句话也沒有同她说过。只是每晚的时候过來,想到每天晚上,宫绯缨的脸红的几乎要从布条里面透出來一样。

因为她是完全重伤了,现在连吃喝拉撒都得靠人。晚上更是连睡觉都不安稳,直到她醒來的第一个晚上,见到朗清月面不改色的进屋,然后脱衣上床长臂一捞将她卷入了怀中。

温暖略有薄茧的手温柔的握住她断了指骨的手,然后会有涓涓细流般的热热的气流按摩着她疼痛难忍的断骨。另一手绕过她的腰部搭在肋骨处,用同样的方式温养着她火辣辣的肋骨,双腿更是夹住她的断腿,防止她乱动而再次骨折!

“朗清月,你生气了么?”有些害羞朗清月大白日的却如同晚上一样搂着自己,虽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但是两辈子都不曾同男子太过亲密的宫绯缨还是忍不住害羞了!

“清!”朗清月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了一句,宫绯缨想了几息才明白他这是不喜欢自己叫他的名字。赶紧应下了,讨好似唤了一声:“清!”

感觉到朗清月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宫绯缨却是沒有细想,一个名字而已哪里來的如此大的反应?

“嗯!”朗清月应了一声抱着宫绯缨便不再开口了,宫绯缨这就郁闷了,这个反应是在生气还是沒有生气?

枉她平日是个聪明人,但是每次遇上和朗清月沾边的事情就傻了,连以前两人不共戴天之时也是如此。她是炮仗,朗清月就是那个火星,以前的她再是如何冷静淡漠都能叫朗清月给破坏殆尽,一丝不留!

“其实,那日”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说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有话不说清楚,让她一直埋在心中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就爆发了。就像就像夙墨!

“我明白,我相信!”朗清月无声地叹息了一声,终究忍不住妥协了。是,他在意,他生气。他在意自己沒有保护好她,生气她疯狂之时的那个下跪,生气她到了最后出声叫自己只是为了救下不三不四!

可是,她沒事,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好好躺在自己怀中。而且似乎像是终于放下了犹豫了,完全接受了自己,这样不就很好了么?他还要生气什么?

“不,你不明白!”宫绯缨重重的吸了口气,抬头对着那好看的唇猛地压了上去。顾不得羞涩,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心中所想!

虽然嘴上说明白说相信,但是心中又怎会真的不在意?她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愧疚的是什么。可是这些都是大家预料之外的不是么,纵使是朗清月,单枪匹马能够及时救下她和东篱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

她不敢想象,在她绝望的那一刻如果朗清月沒有出现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他來了,他來了!

感觉到朗清月开始变得主动,舌头更是毫不犹豫不停徘徊,试图找到机会闯进去。难得感受到朗清月别扭的温柔,明明在意的要死还要试图装作不在意,怕她为难;明明因为怕伤着她而每天晚上都沒有睡着过,还是每夜如此,不知倦怠。

这样的男人叫他如何不爱?她的傲娇王爷呵,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