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宫绯缨一直闷着不说话,从來沒有见过这样子的她,朗清月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來。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一边试图安慰道:“不要生气了,兴许看过这个你就不会生”

“闭嘴!”像是突然爆发一般怒吼了一声,朗清月被她吼的微微错愕,拿在手中的信顿了顿才又放到了宫绯缨的手中。

宫绯缨眼眶湿润,一把将那封不用看也知道谁写的信重重的拍在矮桌上,然后粗鲁的一把勾住朗清月的脖子。对着那弧度优美,细滑白皙的下巴就是一口。

朗清月呆了呆,直到下巴上传來一阵刺刺的痛才反应过來宫绯缨到底在做什么。俊脸上闪过无奈和放纵的神情,甚至好脾气的伸手拦住了宫绯缨的腰肢,免得这个半残待会儿重心不稳给摔了!

咬了许久,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稍微用了些力度,渐渐的便是忍不下心去咬了。感觉到有个湿湿的咸咸的东西滑入口中,忙将脸埋在了朗清月的脖颈处,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一字一顿,好似每个字都是用尽了全力,都是从心头上一点点挤出來的一般。手上紧紧的捏住朗清月肩头的衣衫,声音有些涩涩的道:“若是你敢再做一次这般危险的事情,我向你保证,我会做出比你疯狂百倍的事情!”

“其实”欲言又止,他沒有想到宫绯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中既感动又彻底安了心。他以为她应该是要开心的,不是一直那般宝贝那个师兄么?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哭了,还用了从來沒有听到过的郑重而狠绝的语气说话。

那语气简直可以说是在威胁了!活了二十余年,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了,却是第一次这样甘之如饴!

猛地一把推开了朗清月的怀抱,双手用力的揪住他的衣领,仍是湿润微红的美眸无比认真,甚至有些发狠的瞪视着朗清月,道:“不是开玩笑!若是你想试一试,我保证,用我剩下的人生和生生世世向你保证。这辈子你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你如后悔这个决定一般去悔恨!”

被宫绯缨说话时的凶狠,说完过后妖异的不太真实的惑人笑容震的心头猛颤。似乎下一刻眼前这个明明还感觉得到体温和怒气的女子,下一刻就要不见了一般!

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后悔和害怕。薄唇微抿,喉结上下翻动,最终只吐出了一个字:“好!”

然后便一把将人紧紧搂入怀中,用从未有过的力度和温情。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宫绯缨却知道里面饱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安心的扑在他的怀中,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呵,沒有太多的花言巧语。

他都是用实际的行动去表示,像这般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放下自己的承诺,该是多么郑重和真心!

但是两人不知道的是,今日一场剑拔弩张却又实在温馨,丝毫不违和的对话。在有朝一日竟然一言成谶,竟是在两人一生中都再也不曾抹掉!

“少爷,少夫人,前方不远处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比拼!”出门在外,这里还沒有离开西平的国界,所以小高和莫然都是称呼两人少爷和少夫人。

虽然对于这样明显被占便宜的称呼表示了多次的抵抗,认为还是扮演兄妹比较合适,但是因为朗清月一句:“**不妥!”

而最终将宫绯缨彻底打败!不过,既然是要扮演兄妹又为何会和**扯上关系?朗清月一向觉得行动比言语更有说服力,所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竟然一把拉过宫绯缨。

修长却有力的双臂将人轻轻一捞,搂紧了那细腰,俯身薄唇便随之而下。直到宫绯缨被人晕乎乎的抱回了马车,继续当半残,而外面便是多了两个木有见识的高大的雕塑!

“嗯,小高,上车吧!”莫然和小高互相将对方的下巴收回去,然后淡定的上车。

深呼吸,吸气,吐气,赶车。装聋作哑,若无其事!

于是这件事就以一人晕了,两人傻了的状况下完美落幕。朗清月,完胜!

“那绕过去!”宫绯缨转过头去对着马车外面的两人道。

马车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山间小道不足以御行马车,您看----是不是先休息片刻再走?”

说话的是莫然,宫绯缨刚想开口答应,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毕竟不知道前方搏斗的人是何人,武功高低,若是贸然前往的话很可能会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继续前行就是!”朗清月按住了宫绯缨的肩头,对着外面吩咐道!

宫绯缨扭头,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询问意味明显。朗清月会意,立即解释道:“和亲队伍须在两个月内赶到!”

朗清月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宫绯缨马上明白了过來。现在距离当初说的和亲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左右,其实茗仪早该半个月前就出发了,但是却是迟了半个月,所以剩下了时间自然会不停的赶路!

想必和她一起回去的还有上次说的南邵的使臣,也不知道上次是为何而去,朗清月竟然那般合适的让她乖乖的去和了亲。最奇怪的是,南邵那边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还是说这又是朗清月一手安排的?若是朗清月一手安排的,那么西平南邵相隔万里,朗清月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宫绯缨的疑问,朗清月想了想却颇为神秘的道:“想知道么?”

“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当真不好受,就像是当初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入了一场大戏。天大的一个秘密,牵动了各方的势力,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而她到现在竟然还一点也不知道差点要了她命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样的无力感实在是让人痛恨,此时身边这个男人本來她就不太看得懂,若是他有意隐瞒的话,宫绯缨敢保证,这世上不会有人会猜到他到底要做什么!

枉她以前自诩聪明,现在才知道在朗清月跟前,一起的她便是虾米和鲨鱼的分别。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不得不承认,朗清月一点也沒有愧对那百年难出将相才的称呼!

他的确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若不是他安心做一个王爷,甚至可以说南邵现在恐怕要变了国主。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这样的朗清月为何最终沒有继承皇位,难道这里面其实也有什么不足以外人道的事情?又是何种皇家秘辛?

“又在胡乱猜测!”知道宫绯缨这人有时候心思过多,过于细密。虽然大多时候都猜对了,但是他却并不想让她陷入这些深不可测的事情中,难道只要乖乖的待在他为她修建的完美的国度中不行么?

宫绯缨不笨,她现在不说完全了解朗清月,却也能说有个七八分了。但是她如何甘心,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更甚至是以后,她都不会想去依靠任何一个人生存。

就算这个人是朗清月也不行!无关其他,只是她觉得,一个人來到这世间,就应该要足以独自林立在千千万万的人中。而不是做一个象牙塔中,黄金鸟笼中的金丝雀!

面对宫绯缨的沉默,朗清月的避而不答,两人都是各有想法。但是又都同时不想戳破,有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道明,也不是一两次可以改变妥协的!

或许在以后的日子他们可以慢慢磨合,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法。也或者剩余的人生中都不会有这么一个点,作为两人间的平衡点。但是这并不阻碍两人关系的进一步,只能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现在看來多少还有些需要适应。如此而已!

“那就继续吧!”沒有再去纠结那些事情,宫绯缨表情如常的吩咐了一声。外头的两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马车就开始继续前进了。

宫绯缨照旧看书,养伤,朗清月还是安心并始终甘之如饴的做一个活动的暖炉!只是看着宫绯缨的眼神中多出了些东西,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到眼前这个小女子一般。

片刻嘴角又浮现出一抹兴味的笑容,或许这个才是刻在骨子中的,她原本的性格。摩擦,矛盾,观念就算所有的都完全不同又怎样?

这个女人,注定了,这辈子都应该,而且必须打下他朗清月的烙印。至于她是愿意站在身后,或者站在身旁,他并不愿意太过勉强。或许,不一样的选择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甚至是惊喜!

感觉到腰间的手紧了紧,头顶的人似乎低笑了一声。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摇了摇头,真是怪人!

“你们好不讲理,本少爷说过沒有见过,就是沒有见过!为何一直纠缠不休?”渐渐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又听那人道,“你们已经从南邵跟着我到了西平,还要继续跟着么?我最后警告你们一遍,若是再敢跟着,就别怪我不客气!”

宫绯缨眉心一条,南邵到西平?为何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

“哼!”对方的反应,只有一个字。宫绯缨心头开始猛跳,这个声音,这种性格,也好熟!

“小鬼头,真是欠教养!”若说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便是肯定了。

宫绯缨猛地一把拉开的布帘,还未看清楚便是一阵大喊:“无心,萧白,七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