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绯缨幽幽转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分不清哪里痛哪里不痛,而且根本动也动不了。意识渐渐清晰,那些刺耳的布帛碎裂的声音,身上被人啃咬的痛苦,还有夙墨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玉遥疯狂的动作,至今似乎都沒有从身体上抹去!

“醒了?你可真经不起玩儿,这么容易就昏过去了!”下流的话叫宫绯缨想要撕碎他,感觉到腰上被一条用力的手臂紧紧的抱住,就像是被一条蛇紧紧的缠住!

宫绯缨浑身僵硬,因为身后的人和她一样,浑身赤条!

后來许久宫绯缨都在想自己当时为什么沒有自杀,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为什么,过了许多年以后,当她已经可以微笑面对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了是为什么!原來有的东西,在你给了他生命的同时,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保护你。

发现了宫绯缨的走神,似乎有些麻木的神情里沒有绝望,甚至出奇的平静。可是不该这样,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她至少应该激烈疯狂的要同他同归于尽,或者是直接自杀也好,总之都是好过现在的平静!

感觉到身后人的不满和他身上那种已经不再压抑的疯狂以及变态,但是当感到一个硬物抵着自己的后腰之时,宫绯缨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起了浓重的杀意还有,恐惧。

像是终于满意了宫绯缨的反应,玉遥甜甜的笑了,温柔的搂抱住宫绯缨柔柔的唤了一声:“大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

“是么?”沒想到宫绯缨不仅不反抗,反而低低的笑了起來。玉遥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凑近她的耳边像是情人一般的低声呢喃:“笑什么?”

“哈哈哈沒什么,就是觉得你太可笑了而已!”一点也不在乎会激怒玉遥,宫绯缨虽然在笑,眼神却有些空洞愣愣的盯着屋顶,就是不看玉遥!

玉遥蹙了蹙眉,忽然一把掐紧了宫绯缨的脖子。宫绯缨脖子上此时还有一个之前玉遥留下的青紫手印,此时又是被他掐的涨红了才刚刚结痂的脸。但是宫绯缨依旧愣愣的看着屋顶,最终慢慢闭上了双眼。

神情安详的不像是寻求解脱,而像是在说就算是死也好过和他呆在一起!也好过看他一眼!

砰地一声将宫绯缨推开,宫绯缨的脑袋被撞得发晕,还能感觉到一股温热。嗯,不过这确实是玉遥会做的事情,她似乎不惊讶,有些痛却也并不是太痛!

“不要试图激怒我,除了死以外,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象不到的折磨!”玉遥冷冷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当着她的面光裸了身体从**爬起來,踩在地上碎裂的碎片上也沒有任何的反应。

从一旁拿起了另一套衣服,转身看着宫绯缨勾了勾嘴角说道:“味道还不错,所以我玩腻之前,你死不了。如果你死了,我会用你所有想要保护的人代替你,直到我一个个将他们玩死!”

宫绯缨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玉遥又坐回了轮椅,临出门时回过头來对着她道:“对了,我这个人嫌脏,所以还是叫别人去玩儿会好些。他们不挑食的,男人、女人、小孩儿这些都是可以的,你觉得呢?”

“玉遥,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叫我有机会活着出去!”宫绯缨盯着天花板幽幽的吐出这句话,沒有之前的寒意和愤怒,只是绵延不绝的平静,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拭目以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关上了那扇门!

直到确定了玉遥真的离开了,宫绯缨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出了鲜血还是无法止住浑身的颤抖。全身上下的疼痛都比不上心口的疼痛,原本以为那里已经沒有感觉了,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那里很痛,痛得麻木!

“咕噜,咕噜”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难以抑制的声响,刚刚的冷静完全沒有了,就连想要发泄喊叫也做不到。

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爬了起來,无意中见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都是咬伤和掐伤,有许多地方已经血肉模糊了。或许玉遥真的很恨她吧,所以才想要一口口咬下她的肉來。

沒有再看自己的身体第二眼,跌跌撞撞的爬下了床,踩到了碎片扎的脚底很痛,很痛。可是沒有她心中那么痛,脚下一滑,就整个扑到了地面上。身体的伤口碰到碎片,顿时剧痛传遍了整个神经,痛的她颤抖不停。手中抓到一块大一些的碎片,然后用力一握,更多的血液流了下來!

身体很脏,或许用鲜血可以洗干净!

她很想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脑海中却不可控制的不断出现朗清月的脸。心中忍不住一遍遍的问着那张脸:清,我能不能放弃,可不可以就这么死掉?

晕倒之前好似听见了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來接她了,带她去黄泉路么?从來沒有像这一刻这么脆弱和自私,觉得若是來的人是朗清月就好了。可是不要,不要他。她已经不配了

将人放回了**,去而复返的玉遥垂头看着浑身伤口和鲜血的宫绯缨。紧紧的蹙着眉头,眼神中似乎是开心又似乎是不解,最终重重的转身不再看**的人!甚至沒有过多的去在意她的生死!

“乖,吃药!”玉遥笑眯眯的将手中的药喂到宫绯缨的口中,宫绯缨來者不拒的张口。然后直接吐到玉遥脸上,玉遥面部又开始扭曲,端着碗的手青筋暴露,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才忍住沒有直接掐死宫绯缨。

倒不是舍不得她死,而是觉得还沒有玩儿够而已,似乎也可以算是舍不得!对于自己这个理解,玉遥很是开心,捏着宫绯缨的下巴硬是将药全部灌了进去!

宫绯缨來不及吐,呛得吞下了几口。冷冷的看着玉遥,玉遥一边慢条斯理的舔着手上的药汁,一边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宫绯缨冷冷的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他!

“反抗吧,你越是激烈我越是舍不得你死!”丢下这么一句话,玉遥仰天大笑着离开。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宫绯缨已经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玉遥会进來,有时候会搂着她睡,有时候会像是特意在告诉她外面的事情,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话。

玉遥说外面三个国家都打起來了,朗清月沒有死,可是一面要面对乾清帝的猜忌,一面还要面对狼豺虎豹的西平国和东夷。可说日子非常的不好过,似乎是在侧面告诉她,朗清月是沒有精力來寻找自己了!

子悦被东夷的人抓住了,生死未卜。出卖他们的人是朱雀!西平内乱了,夏侯陌揭竿而起了,而东夷也趁虚而入了,所以夏侯陌沒有时间和精力去帮助朗清月了!

夙墨不知道去了哪里,玉遥一次也沒有提到过。他们那个义父,宫绯缨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以及他背后的目的。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消息给了她再次生存下去的勇气,总之她竟是渐渐不想死了,而是慢慢升起了希望。所有的人过的都似乎并不比她好,她不敢,也不能放心大胆的死去!

她知道朗清月定然还在寻找她,只是为何沒有找到这里,看來玉遥非常的小心谨慎,所以竟是沒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玉遥又说,南邵也乱了,乾清帝病危了。但是乾清帝沒有适龄的皇子即位,容妃和苏相勾结,似乎要夺权了。揽月到东夷和亲去了,所以东夷不再攻打南邵,转而专攻朗清月了!

最后一个消息,已经是好像是有些日子听见的了。朗清月再次消失了,夏侯陌兵败了,所有一切和她有关的人和事,统统消失不见了!

“你要这样关着我一辈子么?”确定玉遥暂时不会要自己的命,宫绯缨想了这些日子,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终于开始主动和他说话了。

玉遥十分高兴,搂着她道:“自然不用,我这就带着你回家,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

然后等她再次醒來时,果然已经不在那个隧道里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此刻正全力往这里赶來。更甚者,当他们的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行驶时,他们甚至曾经擦肩而过!

“爷,您在看什么,时间不多了?”來报信的是无心,可惜无心重伤昏迷在生死线上徘徊了将近十天,若不是东篱出手相救几乎沒有生还的可能。直到他完全清醒,几乎已经是二十余天以后了!

“沒什么?”朗清月蹙了蹙眉,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刚刚和那辆马车擦身而过时,心头忽然一跳,那种感觉很奇怪。可是等他再去看马车时,早已经见不到那辆普通的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了!

挥了挥手,带着风尘仆仆的众人继续前行,紧紧的握住拳头望着天空,在心中默念道:“缨缨,你要等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着我!”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也正是因为这样使他寻找宫绯缨和思念她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朗清月每日只睡一个或者半个时辰,整个人早已经看不出当初霸气而凌冽的气势來。只在偶尔的眼光中可以看见,自从得到消息以來,他就日渐平和了起來。

丝毫不凌乱的处理完了一切的事情,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來。只有朗清月自己心中清楚,他沒有一日不是在煎熬中度过的,他多么想放下一切只要找到宫绯缨就好。可是他不能,她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他心中所想么?

对,他不曾想要取代自己的皇兄,却想过要称霸各国,统一天下!他沒有同宫绯缨提过只言片语,但是他就是知道,宫绯缨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帮助他之上!

这一次他和夏侯陌的计谋,还要多亏了宫绯缨在越城的一批人,徐四等人可说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若不是他们的配合,兴许夏侯陌会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兵败如山倒。

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其中还有一个人起到了作用,那人就是朝阳,而她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夏侯翼和茗仪两人要交给她处理!

“缨缨,缨缨----”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念叨着这个名字。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心急,她一定会等着自己的。一定!

那日曾经有过一个神秘人來找过他,朗清月刚开始是有些心动的,但是后來在听见宫绯缨断了音讯的时候,他犹豫了。说不犹豫是假的,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沒有人可以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可是最后他还是拒绝了!

“父皇,既然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又为何还要回來?”神秘人浑身一僵,许久以后等朗清月再去看时,人已经消失了!

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儿子,当初他的王位人选原本就是朗清月,可是后來却变成了乾清帝。原因无他,只是为了逐步的将朗清月逼上绝路而已。两兄弟,谁可以活下來,谁才是霸主。

可惜,活下來的这个,爱红颜不爱江山。但是他不会放弃的,十几年的布局,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这个就是他所谓的家么?”宫绯缨醒來以后转目看着四周,沒想到玉遥那样的人,喜爱的竟然也是这般桃花源一样的隐逸生活么?

这里是一个小山村,非常古朴的小山村,这里的人几乎沒有出去过,所以对于这两个据说躲避战乱的人非常热情和关心!可是宫绯缨沒有那个心情去理会这些,无视着玉遥对着众人那副温和居家的样子。

或许玉遥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不得不离开,宫绯缨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认,玉遥很聪明,这样的地方想要寻找起來似乎真的很难!而玉遥在面对淳朴的村民时的样子,和在她身边时的样子完全是两样,时而阴沉,时而开心,时而疯狂!

看着依旧天天坐在椅子上当做自己是残废的玉遥,宫绯缨懒懒的道:“当残废上瘾了么?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同情?”

“你怎么知道?”玉遥竟然很兴奋,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这个疯子!

玉遥将椅子靠的宫绯缨近了些,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很纯真很真诚:“我就知道你会懂我!你知道么,做残废做久了,就渐渐不想做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