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国王宫内。

“我来换人!”他一身月白银细花纹衫,大片的水莲花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将发高高束起,柳眉下黑色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看向四周,无欲无情。

这是雪见第一看他穿上有花纹的衣服,不是一片纯白,时隔五年,竟是此种境地相遇。

雪见被吊在刑台上,披肩散发,身上衣衫破旧,处处鞭痕。

“哎呀呀……我怎么忘了,你是真命天女,得你得天下,我怎么就给忘了。”安羽假惺惺的说完就用那刚拿鞭子抽完人的手去整理雪见的发,整理的乱七八糟末了自己还端详下,自是觉得满意才收手。

雪见的脸上带着黑黑白白以及血色,滑稽的比小丑还甚,安羽竟在一旁满意的点头,像是在说这样才像回事么。

“我来换人!”这一次还是没有温度,听不出情愿,听不出不情愿。

安羽就这样无视着那个美人,继续在雪见的脸上涂来涂去,越涂下手越重,最后竟然成为恶狠狠的抽打。

“让你贱,让你下贱,让别人为你而死,让别人为你而战,你这个贱货……”每抽一巴掌还不忘咒骂。

雪见不语,甚至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尹洛死了,安羽疯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跟眼前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嗖……”一把匕首直刺向安羽,安羽只轻轻一转身就躲过,匕首擦着雪见的脸划过,断了一地碎发。

“脱了你的衣衫,我不喜欢这花色。”安羽终于肯正视霜傲凡。

“这是你缝的。”一件从未上过身的衣服,竟然为了这个女人穿上,很怕,她死了,自己恨够了,再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是的,肯定是这样的。

“你不配!”第二次有人这么说了,自己也确实不配做爹,也配不起这件衣服,现在想想一个大男人,堂堂皇子,拿着针线一点一点绣制是多么可笑的事情,而他坚持下来了,自己确实不配这满腔的情。多久了。。。

解了衣带将外衫脱下,整齐的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了她!”随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放?!你怎么不说放了我,从九岁开始,我追逐在你的身后,你可曾回头看我一眼,我待你赤忱,你拿我当什么,棋子?跟班?这五年来,我苦求你,你可曾见我一面。”发无风自动,周身散发一股强大的气场,握鞭的指尖轻轻颤抖。

“洛洛死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对我好,好不容易我可以忘了你,好不容易可以护住我的子民,可是成为皇的代价竟然是失去洛洛,三千刀,三天三夜,洛洛都没有叫一声,我一刀一刀的数,没想到洛洛竟然成为我帝王路上第一方石,你说我恨不恨,你说我怨不怨。”说罢挥动鞭子又抽了雪见一鞭。

“别……”霜傲凡眸动,透露出不舍。

“别?!如果你按照约定年后出兵,助我登基,这一鞭抽我身上我也愿意,至少我不会失去洛洛,他杀我父兄,为我排除异己,而我坐稳皇位第一件事就是满世界的通缉他,可知那时他就在我怀中,轻轻的说,‘别哭,我会看着你,只是再无法触碰你。’一刀,两刀,三刀,在那时,我就发誓,我要整个世界给尹洛陪葬,碧落黄泉遇神弑神,遇鬼诛鬼。”说罢又是一鞭。

“你说,那时候你在哪里?”安羽的双眼渐红,人也越发的不受控制。

霜傲凡暗叫不好,自己武艺大退,而安羽渐入魔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放她走,天上地下,我陪你。”不介意再一次对他说谎。

“哈哈哈。。这句话,我等了多久?等到天也荒了,地也老了,最主要的是尹洛死了?我的殿下,你要如何陪我?”安羽一步一步贴近霜傲凡,殿下,是从九岁起自己就这样的称谓,十八年过去,追逐嬉戏的小公子们竟如此相遇。

霜傲凡见人欺近,捏紧握于袖中的薄刃,等待着时机,以茶杯落地为暗号,隐于宫殿周围的死士会救走那个女人,自己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我的殿下,安羽为了你也曾倾尽所有,你说你甘愿我便放了那个女人。”眼中有戏谑,有狡黠,似等待着什么发生,又似期待着不要发生。

“你过来,我便告诉你。”又捏了捏袖中的薄刃,只等时机。在半步,时机刚好。

出手,无力,薄刃跟手掌都被人握在手里,有血流下,自己的,还有他的。

“我的殿下,你怎么一直长不大,你喝的那杯茶里,我早就放了化功散,你对我没有防备,总是那么有自信,总是自信你在我心中不可磨灭,确实,我无法忘记你,可是不代表我不会伤害你。”边说边把薄刃放在舌尖舔了舔,像是品尝着美味。

“殿下,不知道你这里的血,和你身下的血水滋味会不会不同。”轻轻松松的将霜傲凡的手筋挑断。广袖一带,茶杯落地。

死士却没有出现。疼痛蚀骨,废了一双手。

“不要……”意识还算清明的雪见惊呼,自己受伤不算什么,小七那好看的手怎么可以废掉。。。。

薄刃划过雪见的脸,钉在身后的木板上,一脸血迹。

“没你说话的份,殿下,你说我把这个女人挂在城门之上,你的太子哥哥也会不择手段的来我墨羽国吧,让他用玉玺来换怎么样?”安羽眉目上挑,风流之态尽显。

“你大可以要他的命,他都愿意来换。”冷哼一声,他甘愿且不择手段。

“哎呀呀……要是放在城门之上的是尸体呢?他会不会不择手段的灭了我墨羽国。若是我将她的尸体放在冥国,冷朝也一样吧。”

“放她走!”霜傲凡大概一辈子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这么屈辱的事情,用血流不止的手将褥衣衣带解开,露出胸膛,发带一拉,满头青丝落于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