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皱着眉,穆远修淡淡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行了,有人来了,挂了。”

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回应,穆远修干脆地按了结束通话键。

真是可笑。

之前“穆远修”被撞得半死……不,正确地说,真实的“穆远修”已经被撞死了,也不见崔景梵那时候有什么表示。现在这么殷勤算是什么回事

“穆老师挺精神的啊?”

王之臣笑着走到穆远修的床边,“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王总说笑了。别人叫我一声‘穆老师’也就算了,王总这么跟着叫算什么呢?”

穆远修客气地笑了笑,身子往后靠在支起的床架上。

“凯文,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远修‘好好谈谈’。”

坐到病床一边的沙发,王之臣看着房里已经放进了粉丝们送的慰问花篮,冷冷一笑。抬头,看着身着宽大病号服半躺在**的穆远修,不禁挑了挑眉毛。

初见这个不能不说是胆大包天的男人是在“炫我男声”的比赛第一轮。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贴心的小宝贝盛嘉言,比起那些二十岁出头,艳光四射的小鲜肉们,这个怎么看都像是老古董的男人他只是匆匆一瞥,着实没有什么兴趣。

只是那个怎么看都毫无特色的男人居然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前十、前八,乃至前六名的总决赛。每每从节目转播中看到他彪悍的成绩,着实让他讶异不已。

不过真正让他对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总决赛那晚在电台的洗手间……

那天盛嘉言一身盛装,大约是马上要拿到冠军的缘故,那孩子格外的容光焕发,看的他不由得食指大动,明明知道马上就是表演时间,还是拉他进了厕所的隔间。

但他的火热在盛嘉言的口中进出的时候,虽然听到外头来了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的。

基本上,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要避嫌吧。

偏偏外头的那人就没有。

自己勃发的器官在盛嘉言的嘴里进出的,他甚至可以看到盛嘉言的喉管里显出的自己的形状。当时自己的脑袋不得不说是火热的,但是听着外头那人细条慢理洗手的声音,他居然感到自己逐渐地冷静了下来,甚至想要出去会一会外面那个人,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做了最后的几个冲刺,看到盛嘉言张嘴狼狈地咽下满口的白浊,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跪在他脚边的男人,束好衣裤,推门往外走去。

洗手间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在洗手台前的镜子上,那个正在洗手的人抬头,和自己对望。

大约是刚刚洗过脸的缘故,镜子里的那张脸上犹带着几滴水珠,那水珠的反光让见惯了美人的王之臣有些晃眼。

他故作镇定地走到男人身边,打开水龙头。

“王总,你好。”

男人勾起薄薄的嘴唇,云淡风轻地和自己打起招呼。

就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洗手间,而是在什么高级场合似得。

他别过脸,看着男人修长的手脚,白净的脸庞,被传统唐装紧紧包裹着的诱人身段,还有他褐色的、带着禁欲味道的浅褐色眸子和稍嫌刻薄的淡色嘴唇,突然有些后悔了。

这样的风华绝代,他怎么就这么错过了?

盛嘉言这种人,娱乐圈里少么?

便是这样的后悔,让他完全忘记了这几个月来温顺的像只小猫一样的盛嘉言,把冠军的荣誉交给了这个跟他说了一句“既然认识了王总,又怎么会晚?”的老男人。

他见过一开始朴素无华的穆远修,见过在舞台上散发着知性魅力的穆远修,见过那个带着几分挑逗意味的穆远修,却没见过这样乖乖地躺在病**,脸色带着几分微微的苍白的穆远修。

仿佛不是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而是一个身体虚弱,乖巧懂事的惨绿少年。让人恨不得将之搂在怀里,好好疼爱。

“你说,你究竟有多少个面目呢?”

王之臣直直地看向穆远修,冷笑道,“我觉得穆老师不适合唱歌,影视圈才是穆老师应该去的地方。”

“王总说什么,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穆远修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掠了掠额前散落的头发。

王之臣的眼睛追随着穆远修那白到近乎透明的胳膊,看着那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粉色的光泽,看着那白皙修长却又不似女子柔弱的手指,不由得暗暗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似乎看到了穆远修用在自己的身下躺着,忘情地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幅。而他,则会抓住那只美丽的手,放到穆远修的嘴边,看着他伸出红艳的舌,一根根地将手指淋上湿濡的光泽……

“王总?”

见他久久没有答话,穆远修困惑地问道。

“哼……”

王之臣有些尴尬地变化了一下坐姿,暗骂自己今天怎么了,居然如此没有定力。他现在来可不是为了意/**这个老男人的。

“我想问一下穆老师,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总算找回了理智,王之臣正色说道。

这个**棍居然有几分定力,在他“摄魂香”的作用下,居然还能保持理智。看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久未动手调制香料和毒药,功力稍嫌退步了……

穆远修有些遗憾地望着王之臣身后的花篮。

“今天的事情我想王总通过电视录像带已经知道了经过了吧。我虽然当时在现场,但是事情发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之前也有官差……警察来问过话了。王总有什么特别的疑问么?”

穆远修笑道。

“警察掌握的证据不过是电视里播出的录像和现场观众的证词,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事实。”

王之臣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颇有压迫力地低下头,看着穆远修。

“摄影棚里有八个机位,电视台播出的镜头只是正中那个机位捕捉到的画面。而事实,我看病没有那么简单——”

“哦,那么依王总所见,什么才是事实呢?”

穆远修笑的危险,指尖暗暗凝气。

“盛嘉言那个不长脑子的,是自己作死,没错吧?”

直起身子,王之臣一手按住自己的前额,长叹了一口气,“而你,则是将计就计,把本应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故,还给了那个连陷害别人也会害到自己的白痴小子。”

穆远修挑眉,暗藏在被子下已经凝气完毕的手指渐渐放松。

“那小子应该是听说摄影棚的杆子松动,为了害你特意去撞的背景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打算的,不过从八号机位的路线明显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你从背后‘扑倒’了盛嘉言,而且将他顺势往后一拉的话,以他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被掉下来的灯罩砸中!”

王之臣低下头,看着面无表情,完全不为他的说词说动的穆远修,摇了摇头,“更过分的是,如果不是你强将他的脑袋按到在地,他的脸也不会被飞溅到地上的玻璃扎伤……明明是你害的他如此,但是现在全国的人都把你当做了‘舍己救人’的英雄了。穆老师,你不愧是在大学里混过的高级知识份子,盛嘉言的那些手段在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吧?”

“呵呵,王总说的什么话,我根本不清楚。‘舍己救人’算不上,我不过是下意识地有所动作而已。怎么到王总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了呢?”

将手中凝着的真是散开,穆远修笑的笃定。

盛嘉言今天受伤自然是他的杰作,不过和王之臣说的根本不在一个路子上。

说实话,今天就算没有盛嘉言动手想要害他,他也早就准备让这小子尝尝苦头。

那根松脱的灯光支架他从踏入摄影棚的第一步就已经察觉到了。

端木惊鸿上辈子每天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每到一处都要细心观察环境的习惯几乎融进了他的血液中。早在那时,他就决定今天不让盛嘉言好过。

而盛嘉言居然完全配合自己的剧本,趁着游戏的机会将自己往那根杆子下面拖。

既然如此,穆远修他也毫不客气,为他推波助澜了一把。穆远修将游戏用的小道具夹在手指中,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当儿朝着支架的连接处射去……

不过后面那段王之臣倒是说对了,盛嘉言的脸是他故意按在地板上的。

只是断胳膊断腿有什么了不起?但是要是盛嘉言真的死了,事情闹的太大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最能打击到一个艺人的情况,有比毁容更甚的么?

其他的艺人穆远修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像是盛嘉言这样歌唱的不怎么样,人也做的不怎么样的,自然只靠这一张脸了。

摄影棚里不止一台机器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在他出手的刹那,正对着的那台摄像机被他用巧劲击开。王总说的那个八号机位就算拍下了他的举动,但因为距离的问题也是模糊一片,何以为证?

“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是聪明人的世界,就算是演艺圈也是。傻瓜在这个圈子里混,较之外面的普通世界,只会以更快的速度毁灭而已。”

王之臣重又坐回沙发上,“所以他有今天的下场我根本不奇怪。不过我在盛嘉言身上花了精力不少,如今还没有收回成本,他就让你毁成这样,这确实让我不太好办啊……”

“那么王总以为该如何呢?”

穆远修问道。

“我以为……我以为穆老师应该是个聪明人。”

王之臣朝穆远修拍了拍手,“现在盛嘉言已经是个废人了。ever的存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还没有出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我坚决让ever剩下的成员出道一定会引起盛嘉言粉丝的反感。所以我现在手里只有你这张牌可以用了——一石二鸟,穆老师算的太好了。”

“那么王总,你会顺着我设计好的路线走下去么?”

穆远修勾着嘴角,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王之臣,本来浅色的眸子逐渐变深。

“和穆老师这样聪明的美人合作,想必一定愉快至极……”

王之臣俯下身子,伸手摸上穆远修稍嫌单薄的肩膀。

“王总……”

仰起头,穆远修笑的冷酷,“恕我直言,现在盛嘉言可就在隔壁的抢救室里呢。”

听着这熟悉的对话,王之臣笑了。

“我不介意,我想他现在介意不介意也不重要了。难道……你介意?”

“呵呵……”

穆远修笑着伸出手,拽住他的领带,王之臣整个身子都伏了下来。

“远修……”

看着穆远修那双仿佛湖水般潋滟难测的演技,王之臣觉得自己的思绪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以我之声,唤尔之魂。从今往后,汝魂在我……”

嘴唇一张一合,低沉的声音仿佛咒语一般从他的最终传出。

穆远修趁着王之臣意乱之际,使出了邪教的不传秘籍——摄魂诀。

娱乐圈再危险又如何?

只要控制了眼前这个男人,整个国内、乃至亚洲的娱乐圈还不是由着自己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