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碌到二更十分,四人才将所有必须打包的物品整理完毕,完成后,几人均姿势怪异的瘫在四处,锤锤自己酸痛不已的双肩,芊芊打量着本是装饰华丽的屋子此刻如遭盗匪洗劫一般空旷,忽然,她的眼光定在某个角落。Www!QUanbEn-xIAoShUo!cOM“啊!还有漏网之鱼!”

其余三人懒洋洋的往芊芊所指的方向望去,同时双瞳瞪大,陆九卿更是吓得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芊芊妹妹……那个……那个不能搬啊!”

“为什么不行?这个看起好值钱啊!哇哇……这质地,这图案,精品耶!嘿!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细细抚摸着眼前的物品,双眼直发光芊芊兴奋的嚷嚷:“决定了,我一定要把它给带走!”

“不要啊——”听罢,三人脚下一软,直接扑倒在地上。

芊芊所指的物品是一对由南诏国宫廷专属御窑所出品的一对青花瓷瓶,白胎底施青花釉,釉质纯厚,青花色泽浓淡分明,通体绘制一组花开富贵图,图案繁而不乱,彰显庄重,堪称精美之作。

只不过……它的体高约为十尺三寸,转换为米的话就是将近四米,重达七八十斤一只,这也难怪这几人会哀嚎不止了。

“……芊芊妹妹,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那对花瓶真的不能搬啊!”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的陆九卿苦口婆心地说服她放弃这个想法。

“什么意思?懒得搬你们就明说。别找借口哦。”眯起眼睛,芊芊很是不悦横了几人一眼,语气轻柔却包含威胁之意。

“芊芊妹妹,你误会了,你有没有注意那对花瓶的瓶身底处印制的印章?”赶忙摆摆手示意他们绝对是无辜的陆九卿急道。

“印章?”听罢,芊芊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瓶身底部,发现在题名下方处确实有印着印章,上面书写的是“南诏国皇室专用”字样。

见芊芊看到那处印章后陆九卿继续解释道:“不管哪个国家,只要是送进皇宫的贡品均印有皇室专用字样,芊芊妹妹。先不论私自贩卖皇宫御赐花瓶的罪名。也不论有没有人敢买,我们只论万一哪天皇帝心血**想观赏这对花瓶,请问芊芊妹妹你如何能变得出来?”

“……”芊芊窒了窒。随即反驳:“反正我又不住在南诏国。而且我可以把它买到别地国家嘛!”

有些无言地陆九卿无奈地撇撇嘴。朝一旁地杜柒笑使了个眼色。

为什么要他说……杜柒笑根本就不想开口。要是得罪亲亲小梅儿。连甜头都还没得享用就被三振出局地他岂不是得不偿失?但在陆九卿拼命眨眼下还是只能不甘不愿地走上前劝慰道:“小梅儿。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有些东西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地?”

“有。荷花嘛。”小嘴撅起老高。芊芊闷闷地回道。

“那你知道这句话地意思么?”望着小梅儿微微鼓起地脸颊。杜柒笑忍不住以手掐了掐。柔嫩光滑地触感让他溢出轻笑。

“知道。”声调拔高。她老大不爽地冷哼声。“就是只可以远远地欣赏。但不可以接近玩弄它。”

“没错,这花瓶呢咱们先不管它来至何处,你想想,如果要把它们运回凤凌国,这千山万水,山遥路远地,万一途中一个不小哐啷一下,九卿兄的下属们坐白工也就罢了,可是小梅儿你就会很失望很伤心的哦。”绽出一抹几乎要令阳光失色的灿烂笑颜。杜柒笑以近乎诱哄的语气道出路上极有可能发生地“意外”。

低头绞弄自己的衣袖。芊芊很不甘心的嗫嚅:“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去看看善曲兄准备得怎么样了。等会我们就要离开,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里就要给九卿兄他们吧!”假意的拍拍双手,杜柒笑一边朝身后比了个手势,一边拉起小梅儿望门外走去。

“花瓶……我的花瓶……”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望着那对青花瓷瓶的芊芊就这样被杜柒笑越拉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那凄婉哀怨的声音为止。

以无比崇拜的眼神恭送两人远走地陆九卿跟梅千阎转回头面对满屋子地大小箱子,面面相觑着,不约而同溢出一丝苦笑。

唉!有妹如此,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

如此这般三天后,等迫不及待的南昊帝叫人传旨招刚新婚完毕地御王夫妇到皇宫赴宴时,等到的只有负责传旨地公公慌忙回来禀告:御王府如今只剩空荡荡的府邸,别说人影,就连家具都被搬至一空了。

始料未及的结果让南昊帝与聂明辞双双愣在那里,而接着那公公递上来御王所写的留书更是让他们下巴都掉了下来。

只见一张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老爹,拆撒人姻缘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为了免遭您的迫害,我与小梅儿双宿双飞去了,如果您乖一些,不来寻我,那么一年我会回去看您两次,反之嘛,等您快要入土的那天记得飞鸽传书通知我一声——杜柒笑留

愣愣的看着儿子的留书,南昊帝一把抱住大儿子嚎嚎大哭:“朕的心肝宝贝儿子啊……你怎么就丢下朕不管了……呜呜呜……朕也想跟你去浪荡江湖啊……呜呜呜……”

满脸黑线的聂明辞一面听着老爹的哭诉,一面还得安慰着老爹不要太伤心,心里头那个怄啊让他对自己那个丢下一大堆烂摊子给他收拾的弟弟恨得是牙痒痒的。

可恶!没良心的臭老弟,要跑路也不懂得通知他这位大哥一声就独自偷溜了,真是太过分了!呜呜……他也想去逍遥一番的说。

与此同时,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官道上,几匹良驹正在快速的奔跑着,随风飘来的盈盈笑语中包含着奸计得逞的快意。

“哈哈哈……想算计姑奶奶我?还早个几百年呢!”

宽广清澈的河面上,一艘小船随波飘荡,在船头上趴着一名看起来病恹恹,死气沉沉的年轻男子,原本妖艳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还不时对着河面上干呕。

江风吹面,带着秋日的微凉,待到晚上,气温便会转为冰寒,到时候便得移到船舱里头,免得吹风吹到生病。

风里,隐约传来年轻男子气若游丝的呻吟

“呜呜……娘子,什么时候才到地头啊?再不快些为夫就要死了……”

船舱里传来幸灾乐祸的嬉笑声,一把扇子撩开舱帘,探出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一双如墨般的眼眸蕴满着水光笑意,清澈澄亮得连以微茫烟水为胜景的湘江都为之黯然,嘴边溢出的却是一副深仇大恨终得报、无比舒畅快意的朗笑。“柒笑兄,这三千里的水路才行进了不到一半,接下来中段还要路过岩冠峡谷,据说水流十分湍急,你可不要想不开就跳下去了。”

没错!在这艘船上像条死鱼般趴伏着的男子,便是南诏国变卖家产携家眷离家出走的南昊帝的爱子,新册封的御王——杜柒笑;而探出船舱外调侃他的男子,便是其中的帮凶之一陆九卿,船舱里还坐着新出炉的御王妃梅芊芊,他的大舅子梅千阎。

打从几人从雁京城骑马离去,并在城郊外把那几匹顺手拐带出来的千里宝马以极高的价格卖了出去,接着几人雇了艘船,不走阳关道也不走独木桥,而是改走水路。

四人一路东下,经过汉江衡泽湖来到湘云江;也让杜柒笑一路从汉江晕船到衡泽湖,然后在这秀丽的湘云江上继续呈现晕茫茫的状态。

听见陆九卿的调侃,原本病恹恹的杜柒笑似乎来了精神,吼出的话语又响又亮:“要你管,反正我就是晕船,怎样?碍你的眼了?”

陆九卿挑高眉头。“是没碍着在下什么,在下只是高兴罢了。”

见杜柒笑堵得得哑口无言,愣是好半晌都答不出话来,陆九卿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听着陆九卿毫不掩饰的嘲笑声,杜柒笑当即羞怒难当,吼一句:“我受的内伤还没好,所以身子比较虚弱,不行吗?”

“是吗?”陆九卿踏出船舱,走到杜柒笑面前蹲下,黑眸在日光下闪现恶意十足的光芒。“真是奇怪,在下记得前两天还有人嚷嚷着他的伤势早就好了,一定要跟在下比谁的酒量最好,那人的名字好像也叫——杜柒笑哪!”

陆九卿毫不留情的讥笑让杜柒笑本是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容霎时面红耳赤起来,一手颤抖着指向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

“好了,九卿哥哥,罂粟花已经够难过的了,你就别在作弄他了。”掀起舱帘,芊芊也跟着走上船头,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斗嘴。

无辜的摊开双手,陆九卿眨眨眼眸。“芊芊妹妹,漫漫水路,很是无聊,得找些乐子才不会觉得沉闷嘛。”

“你这个伪君子!等我上了岸看我怎么报复你!”恨恨地瞪了陆九卿一眼,杜柒笑转身露出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表情,一把抱住芊芊的大腿哭诉:“呜呜呜……娘子……为夫好难受……”(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