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儿!!”杜柒笑几乎半身都探在悬崖外,向崖底绝望的嘶吼着。WwW、QunabEN、coM

深不见底的悬崖就像一张大张的巨口,吞噬了一切,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悔恨与无力。

眼前一片黑暗,杜柒笑睁大双眼,手臂伸得长长的,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无力罢了……

风呼啸着从悬崖之外刮了过去,凄厉的呜咽着,让他浑身冰冷,好像连心都结了冰,眼泪已经流不出了,因为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怔怔的站起身,他回过头,看着刚才被自己用蛊毒毒倒,在地上痛苦翻滚叫喊的欧阳清华,失去小梅儿愤恨让他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的失控,奔腾澎湃的内息在胸口处胡搅乱窜,火焰的热度狰狞了眼睛,闪着血红的邪佞之气……

等陆九卿与梅千阎赶到之时,就见到猩红的眼中不带一丝人气,只有狂暴,一头本是乌黑飘逸的及膝发丝突转为皑雪般银白的杜柒笑,伸手成爪扣住欧阳清华的头顶,在欧阳清华阵阵凄惨的哀嚎中硬生生将他四肢骨骼尽数粉碎,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的软肉。

“糟糕……心智丧失,走火入魔之相……”看着一头银发的杜柒笑,陆九卿失神的呐呐自语。

而梅千阎则是直直盯着悬崖处,冰冷的布满伤痛。

恍恍惚惚的转过身,杜柒笑望着深邃的悬崖,脑海中全都是小梅儿的模样、笑颜,嘴里喃喃念着:“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缓慢度到崖边,他终身向下跃去。

“不好!千阎兄,拦下他!”一直忧心注视着杜柒笑一举一动的陆九卿见到他的异样,在他跳下悬崖的那一瞬间与梅千阎冲上前把他揽住扯了回来,同时伸手点了他的昏睡穴,让他失去意识的昏厥过去。

看着悬崖。又看看怀中昏过去地杜柒笑。陆九卿垂下盈满哀伤地眼眸。声音颤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卦象显示地是……大吉啊……”

那之后。杜柒笑就一直昏睡着。没有醒来地迹象。

而闻讯赶来地聂明辞一奔进房中便看到弟弟躺在**昏睡着。那一头银丝让他本就铁青地脸色更是如同乌云密布似地。“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怔怔望向窗外地陆九卿慢吞吞地回过头。瞥了他一眼。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走火入魔。”

此话一出。聂明辞不禁瞪大眼。倒抽一口气。“走火入魔?为什么?”

还未等陆九卿道出原由。门外走进一身尘土。满脸疲惫地梅千阎。让他立即不再理会聂明辞。迎上上去。焦急地询问:“怎么样?“悬崖太深。绳索也不够。下不去……”揉揉几日不曾合眼。如今已是布满血丝双瞳。梅千阎摇摇头。无声地叹息。

“那就是……”最后的话语陆九卿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心脏整个揪紧,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去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掩住面,肩膀颤抖着。

明明知道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旦落下去生存地几率有多渺小,只是仍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的两人几天来无时不刻不在想方设法的到崖底一探,可始终无能为力。

“在下不相信……为什么……明明在下卜过卦地……大吉啊……大吉啊!”陆九卿揪住自己越来越疼痛的胸口,从不轻易落下的泪水滑下脸颊,失神的反复叨念着。

梅千阎僵直的站着。面上的表情依旧冷厉,只是死死紧握拳头上凸显的青筋暴露出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他何尝愿意相信,前几日还向他撒娇的妹妹就这么没了,他这一生第一次有人对他温柔地笑;第一次有人不计较他过往的一切,对他好……第一次有人让他在黑暗无光的日子中得到了救赎……

而现在,那人不在了……他的阳光也没有了……只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将他逐渐吞没……

明明是自己以前早已习以为常的孤独与寂寞,为什么现在觉得如此的陌生……如此的让他难以忍受?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一旁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的聂明辞只觉得一股沉重地悲伤在房中蔓延,压得他喘不过气,只得大声怒吼着。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些让他几乎发狂的陌生情绪。

正在此时,**一直昏睡的杜柒笑突然睁开双眼,直起身子一动也不不动的凝视着他们,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血红的眼眸闪着诡异的光芒。

不经意回过头看向杜柒笑的陆九卿见他此刻怪异之极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暗叫不妙,当他举起右手,眼中地煞气浓厚,满身戾气不停地从躯体中溢出时更是喝道:“闪开!”

还未来得及询问的两人只觉得一阵劲风迎面袭来。连忙飞身闪过一边。劲风险险地从他们身边刮过,只听见“”的一声巨响。客房的大门被轰成了粉末。

“萧弟!你在做什么?我是你大哥啊!”惊恐的看着眼前一身红衣,血红的眼中只有空洞跟无尽的黑暗,衬着那随风飞扬的银发,仿佛是地狱修罗的弟弟,聂明辞心中涌出阵阵凉意。

“他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也根本就不认识你!因为他已经失控了!”瞪着慢慢向他们走来,唇边始终漾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噬血笑容的杜柒笑,陆九卿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失去芊芊妹妹的打击让杜柒笑走火入魔,经脉逆行,无法控制体内暴涨的真气,整个人的神志陷入混乱,只剩下满身怒意戾气想找人发泄。

“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恶化之前拦下他!快点!”陆九卿大喝道,同时也飞扑上去。

呆立中的两人此时才回过神,急忙也扑了上去,制止住杜柒笑的发狂。

接着,在三人手忙脚乱跟几乎毁了整家客栈的代价下,好不容易在一片废墟中制住了疯狂不已的杜柒笑。

而他们三人自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聂明辞捂住被杜柒笑抓出的几个血窟窿的肩膀狼狈的喘息着;右手被卸下,此刻挂在肩膀处晃荡的陆九卿靠在一根只余半截的圆柱上吐了口气;整个人摔到几尺之外墙壁上,呕出好几口鲜血的梅千阎以碧落支撑起身子,盘坐在地上调理内息。

看着再度被他们点住昏睡穴的弟弟,聂明辞掩不住哀伤,追问道:“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萧弟的性子为何会大变,头发又怎么会变白?”

咳出些血沫,陆九卿靠着柱子滑坐在地上,以袖抹去嘴边的血渍。“芊芊妹妹死了……柒笑兄接受不了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会……?”太过惊诧的答案让聂明辞愣住了,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自己的娘亲死在自己的面前,现在……心爱的人也死在自己眼前,也难怪……他会接受不了……”叹了口气,陆九卿的眼眸黯然下来,换做是他,只怕也会跟柒笑兄一样吧。

“……”无言以对的聂明辞沉吟半响,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他不喜欢那丫头,可是她毕竟是自己弟弟的未婚妻,现在听到她突然身亡,弟弟又变成这样,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仰头望着破了一个巨大窟窿的客栈屋顶,陆九卿稍微思索片刻道:“送他回腐心花谷吧,现在也只有他的师父可以救得了他了。”

“不行!他是南诏国的皇子,理所当然的应该送回皇宫请御医来医治!”聂明辞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御医?”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陆九卿哼了声。“比起号称“阎王避”的神医杜衍义,你那皇宫里只会光拿俸禄吹嘘的自己的御医只能算是江湖郎中!”

“你……”被堵得哑口无言的聂明辞狠狠的瞪着陆九卿,知道他的话虽是大不敬却也是事实。

比起江湖中盛名已久的神医杜衍义,宫里的那些御医的确都是些只会说大话的草包。

深不见底山崖下,一反崖上的荒凉,到处是郁郁匆匆,奇花异草,生机盎然。一道深邃的山涧底部,不知从哪儿流下的溪水凝聚成了一个深潭。放眼望去,原来在不远处的山崖上有道急促的飞瀑直下,撞击在陡峭的山石上,飞溅起无数的水花,雾气腾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在潭边不远处的一丛芦苇旁,一个身着破布似的粉色绸衫,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上半身趴在略显潮湿的沙土中,下半身则侵在潭水里,清秀的小脸此时惨白无血色,人也是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烧热的光线令她极为不适的皱起眉头,手指动了动,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才轻轻动了一下,她便觉得全身发痛,不但后脑勺传来阵阵抽痛,四肢关节更像是被人活生生拆了下来又拼了回去般的疼痛难耐,让她只想大叫出声。

“痛死……人了……”(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