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瑜蓉在屋里看了看还缺什么,油盐调料没买,其他的都有了,在买些菜和肉就行了家有财妻。这一次不用买很多东西,累的拿都拿不动的。

想好了就行动,依然是用围巾将脸围住,锁上院门出去,沿着墙角走到胡同口,再顺着墙角玩卖吃的那条街目不斜视的走去。

明朝的民风虽然没有唐朝那么开放,但是因为明朝的开国皇帝很有个性,因此他的这个朝代,也又很多很有个性的规定。例如,妇女的地位方面,明朝就是一个仅次于唐朝,妇女的地位比较的高的朝代,妇女地位高,束缚就少一些,开放一些,上街逛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女子就多一些。人们见怪不怪,也没有像电视上面演的,女人一上街,就有恶霸上来调戏。当然,首先你女子要端庄,不要到处乱看,**和轻佻写在脸上。若是那样的女子,估计人家会以为是窑姐。

袁瑜蓉顺着墙根走到街上,买了油盐酱醋,两个小盆,几个小碗小蝶,到街口称了两斤猪肉,一斤嫩笋,一斤豆腐干,为了庆祝新生活的开始,还买了只鸡,叫杀好提溜着。

袁瑜蓉买好了东西,穿过这条街走向那条卖用品的街上,老远就看到曲瀚文在一个卖针头线脑的货郎边上,那个大床单摆在地上,棉布就摆在脚下。

袁瑜蓉离老远就数了数,他带出来的是八匹,现在还是八匹。她忍不住的心里叹气,笑着刚往上走着,就看到对面过来几个人。

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人。

那三四个人明显就是冲着曲瀚文去的。袁瑜蓉立刻站住了脚。

曲瀚文也看到了,转头看着那些人,还没等人上来,就跳到街上笑着迎上去道:“几位大哥好!看着像是衙门的?”

最前面的那个看他挺懂事,脸色也不算是很差:“你小子哪来的?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

曲瀚文‘哎呦哎呦’的笑着上前:“谁能叫我在这里摆摊......”凑上去声音就压低了在说什么。

袁瑜蓉在这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些人一看就是城管!啊不!收保护费的!她心里急得直叫:曲瀚文!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你在人家街上摆摊,给点保护费很应该啊,你可千万别傻乎乎的逞英雄......

事实证明,曲瀚文确实不是英雄。也一点没想过要逞英雄,从他在袖子里掏了半天的动作上就能看出来,这小子在掏钱......

那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接过去数的,大庭广众的,毕竟不是恶霸。没有把铜板在手里颠两下然后很嚣张的说:这么点够干啥?然后上去捣毁某人的摊子......

那些人只是在说:“正经要去衙门备案!才能在这里摆摊。”

“是是是!小人这不是正想去呢吗!”

“快点去!”

“是!”曲瀚文答应的声音很大。

街上有些摊主看到那些人来了,卷起摊子背在背上跑,那些人看到了。指着大声喊着就跑去追了。

袁瑜蓉赶紧的先跳到一边儿,免得把自己给撞到一边儿去。

那些人跑过去,她就急忙的走过去,曲瀚文还笑着跟那些人在挥手。看到她走到跟前才笑着道:“又买了这么多东西?”看到她手里提的鸡和猪肉,挑眉道:“你要下厨?你会做饭?”

袁瑜蓉笑着道:“不知道......试试吧。按照咱们出去炖鸡的水平,那样的应该能做出来。”

曲瀚文看她眼睛在笑,眼睛下面都被挡住了,伸手把围巾给她包严实点:“那快回去吧,怪冷的。”

“还早呢,我陪你呆会儿。”袁瑜蓉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个买的桶里,然后站在他旁边:“冷不冷?”

曲瀚文没有回答,反而是冲着她很意味深长的笑。

“你笑什么?”袁瑜蓉问道。

曲瀚文笑着凑近点低声道:“蓉妹妹,我觉着你今天特别不一样?”

袁瑜蓉想了想,道:“确实不一样。我头一回包的像个蒙面大侠......”

曲瀚文笑得打跌:“不是......不是!我是说......”是什么还没有说出来,就有个人走到摊前蹲下看布,曲瀚文立刻热情的笑着道:“这是今年秋天才收的棉花纺出来的。每匹布里都多放了有一斤棉花!”

那个人伸手摸了摸,笑着问:“怎么卖的?”

“您是要一匹还是要多少?我这儿最少论匹卖。几尺几尺的可不卖。”

那个人瞪大眼:“一买就要一匹?谁家能买那么多?”

曲瀚文就摇头了:“散开不卖。”

那个人就很不高兴,嘀咕着走了。

袁瑜蓉有点着急,拉着曲瀚文的胳膊悄声道:“要不散开一匹两匹的卖呗,卖一点是一点家有财妻!”

曲瀚文笑着摇摇头:“那样卖到猴年马月去?你不用急,今天卖不了没关系,多站两天,总有买的多的人来。若是拆开了,那就真的成了尺寸布头,更不好卖了。”

袁瑜蓉心里着急,但是又觉着曲瀚文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只能不说话了。

那帮子城管又回来了,曲瀚文急忙的说道:“你让开一点,要么装成买东西的。”

袁瑜蓉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可能是害怕知道自己和他是一家子,真的调戏?感觉小商小贩就是捏在他们手中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于是赶紧的让开了一点,假装的看旁边卖针线的摊子。

城管们有些扛着架子,有些手里拿着别人的货物,还有一个居然挑了一单子的菜,看来是收获颇丰。几个人说笑着往回走。

路过曲瀚文的布摊,好像忘了这回事一样,走了过去。然后一个人突然想了起来,叫了一声:“哎!你怎么还没去?”

袁瑜蓉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那卖针线的小货郎低声道:“可千万别去!去了不把你剥层皮下来不算完!”他对袁瑜蓉说着:“就我这小摊子,一个月收我五两银子!我这些东西拢共加起来也不值五两!要不是他们,我还能在这儿?早回去过年了!”

曲瀚文在那边笑着跟那个冲他喊得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那个城管不知道听了什么,反正脸色慢慢的在变好。最后甚至还点了点头,对曲瀚文招呼一声走了。

袁瑜蓉奇怪之极,看那帮子人真的走远了,这才过去问曲瀚文:“你刚刚和那个人说什么?”

曲瀚文笑着低声道:“我说......要是去了衙门,银子是跑到当官的那儿去了。老哥哪里捞得到?不如每天到我这里来逛逛。”

袁瑜蓉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苦笑道:“没想到......还有你这样请他们来的?”

“那也没办法,总比去衙门被盘剥的强!咱们现在是小本经营。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曲瀚文道。

袁瑜蓉瞟了一眼那个哭丧着脸的针线货郎,点了点头。

又有两个人过来询问棉布的价钱,一个还是一听不零散卖就走了,另一个倒是问了整匹的价钱。曲瀚文报了八百文,那个人没说话就走了。

天越发的阴了起来。曲瀚文仰脸看了一下,道:“今晚上有可能下雪。”

袁瑜蓉却在想别的,悄声问道:“那价格......不能便宜点吗?薄利多销就是了。”

曲瀚文听了她的话还挑挑眉,笑着道:“薄利多销,那是长久生意,咱们这是一锤子的买卖,那样就没意思了,何况,咱们也没那么多的时间,过年前要是卖不掉这些棉布。只能放着等明年过年了!”

袁瑜蓉想想也是,棉布也不是吃的那种东西,放放就坏了。真要是卖不了,就留着明年卖好了。两个人手里的银子,还不至于这单子买卖赔了就吃不上饭了。

想到了这里,心也宽了一些。

再陪他站了一会儿,就觉着脚冻得不行了,她身上穿的很多,一件套一件的,但是脚上却不能一双套一双,就穿了双棉布绣花鞋,这会儿已经没知觉了,只能双脚跳着驱寒。

曲瀚文立刻就轻声对她道:“你回去吧,站着多冷。”

袁瑜蓉也站不住了,点点头,拿上买的东西,对他道:“天一昏你就回来吧。”

曲瀚文也点点头,看着她裹得臃肿的身体慢悠悠的往回走,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巴一直咧着,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袁瑜蓉开了院门进去,返身先把院门拴上,这才进了屋,三间房是各自单开门的,正中间的是睡觉的房间,左边的是厢房,放杂物的,右边的是厨房,袁瑜蓉将东西放进厨房,提着新买的水桶去院里的水井打水。

袁瑜蓉虽然是没干过这些活,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虽然磕磕绊绊的,还是提了一桶水上来,急忙的拎回去倒进锅里,再将柴火放进灶中点燃,水稍微热一点,就将锅还有先买的家伙什放进去洗刷了一边,才拿出来冲了,这才重新倒了水进去烧。

拿出买的小锅,舀了几勺米放进去洗了洗,坐在旁边的小灶上面蒸。

大锅里的水开了,舀出开水,兑着凉水将肉、鸡还有菜洗了,切了切,看看天色,准备下锅炒。

热油放肉,炒了个竹笋肉片,煎了个豆腐干,炖上鸡,依然是什么都不放,只放盐。等鸡汤滚了的时候,曲瀚文回来了。

听见拍门声,袁瑜蓉飞一般的跑到院门口问:“是谁?”

曲瀚文在外面回答了一声,她这才赶紧的开了门,曲瀚文背着布进来,耸耸鼻子笑着道:“好香!”

袁瑜蓉身后去接布匹,曲瀚文让了一下:“你哪拿得动。”说着就往屋里走,袁瑜蓉闩好门,跟在后面数,数来数去还是八匹。心里叹气,直接去了厨房,将烧好的水舀在大盆里,兑点凉水给他端过去:“洗洗吧!”

说着擦了桌子,过去将炒好的菜端到这边的桌上,鸡也捞了出来,鸡汤里面扔了点葱花在舀出来,端过去,然后盛了两碗米饭。

曲瀚文看着一桌子的菜真的是很惊喜,袁瑜蓉将放了木炭的铁盆端到厨房家有财妻。从灶里用铁剪捡了一块燃烧着得木棍,放在木炭中间,然后端过来。

曲瀚文跟着她问道:“还有要端的吗?”

“没了。”袁瑜蓉笑着,洗了手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蓉妹妹,我真的是很惊讶。真没想到你会做饭!”

袁瑜蓉仰头:“我会的东西多了,你就慢慢惊讶吧!”

曲瀚文失笑,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竹笋炒肉。点着头道:“味道很好!”

袁瑜蓉到底关心买卖的情况,问道:“今天没卖是吧?问的人多不多?那些城管......那些衙门的人,你给塞了多少?”

曲瀚文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两多吧,反正是身上的碎银子全给了。今天没卖。问的人也不多。”他笑着安慰袁瑜蓉:“没事,等明天就有人买了。我觉着!”

“你要记账啊!进货花了多少,经营中间花了多少都要记下,不然这一趟买卖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都不知道!”

曲瀚文苦笑:“我也知道啊,但是......哎,蓉妹妹,要不你帮我记吧,我在外面卖了几匹,花了什么钱,你记上帐。”曲瀚文笑:“做我的账房先生!”

袁瑜蓉一点都没有推让:“好啊!”

“你倒是不谦虚......不过记账可要记清楚了,光识字不一定能记好帐呢。”曲瀚文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笑着道。

袁瑜蓉嘴巴咧了咧表示知道了,心里想,开玩笑。这是我的本行!姑娘我是科班出身,学历高到你这个老古董跳着脚也够不着......

这顿饭也是两人进入腊月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最起码全是热的!袁瑜蓉心里算了算,腊月里半个月过去,自己和曲瀚文都没有吃顿热乎饭。

曲瀚文正好也在说:“今年咱们才成亲第一年,一块儿过年的第一年,居然连腊八粥都没喝上。”

袁瑜蓉没接这个话茬,这话说起来,没话说......

曲瀚文也是随口说说,说了就撂下话题,专心的吃饭。一桌子的菜、肉吃得干干净净。袁瑜蓉收拾了刷洗了碗筷,封好了灶。

曲瀚文在院里不知道找什么,院墙那边靠着一辆缺了轮子的破车,他过去左右的看。

“你看那个做什么?”

曲瀚文道:“我看能不能做个架子,布匹还是要摆在架子上,摆在地上人家不仔细看会觉着东西不好!”

袁瑜蓉进去,今天正好买了笔墨纸砚,就将买棉布用的钱,雇车、孝敬城管的钱全记下来,先记了个流水账,等明天去买了账本,回来好好记账。

曲瀚文在外面叮叮当当的一会儿,就回来,弄了一手的泥,冻得直跳脚,急忙的先去木炭盆上面烤了一会儿,才去洗了。

袁瑜蓉去泼水,一出门觉着不对,脸上凉凉的,仰头一看,漫天的雪花就好像是飞舞的棉絮一般飘落了下来。仰着脸看了一会儿,脸上和身上已经落满了雪,冰凉的感觉穿透身上的衣物,直接就接触到她的肌肤,叫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急忙的将水泼了,返身回去。

“下雪了。”袁瑜蓉进门赶紧转身将门关了拴上。

虽然这间屋子还分了里外间,但是并没有门隔着,中间只有一道门帘,门要是关不紧,从门缝吹进来的冷风,能一直吹到**,把整个人都冻透了!

曲瀚文正要往**坐,一听这话就站起来凑到窗户上去看。

“好事还是坏事?是不是摆不了摊了?不过买棉布的人应该就多了吧?”袁瑜蓉问道。

曲瀚文轻声道:“要是一直下当然摆不了......不过这雪应该明早上就能停了。”

“七哥哥,明日还要出去买些东西,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好......还买什么?”

“账本。还有过年的东西,我还想看看,织机哪里有卖的?咱们买些棉花回来我织布吧?”

曲瀚文本来还在看窗外,听见这话笑了,转过身来看着她:“不用!咱们还没到你要织布卖钱的地步!”他笑着走进她:“你怕吃不上饭呐?”

“不是,”袁瑜蓉嘴硬:“我是......闲着没事......”

曲瀚文走到她跟前,道:“做饭就行了,每天我回来能吃顿热饭,心里就高兴地很!”

“那好吧。”袁瑜蓉也不知道织机多少钱,要是成本太高还是算了吧,还不知道自己学会没有呢!要是不会,再花很多银子把织机买回来,那才是赔本的买卖呢!

“过年多买点东西吧!”曲瀚文笑着道:“这是咱们俩都一次一块儿过年,怎么也应该把东西置办齐备了,这窗户上贴上窗花,门上贴对联......对了,这门帘换了吧,换个大红的!”

袁瑜蓉看了看道:“这些现在买迟了吧?是不是已经买不着了?这个门帘别换了,我明天去买点红线,在这上面绣几朵大红花儿就好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