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瀚文和袁瑜蓉奉命又来到曲二太太的上房院这边家有财妻。

曲二太太叫他们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开了,觉着应该时常的和儿子、儿媳联络一下感情。

曲瀚文正好也有话要说,和袁瑜蓉过来行了礼坐定,曲二太太还没有开口,曲瀚文已经道:“给娘道个喜。”

“我喜从何来?”曲二太太心里有点打鼓,以为是曲瀚文知道了她给曲二老爷通房丫鬟,来讽刺自己。

曲瀚文笑着道:“你儿媳妇有喜了。”

曲二太太愣了愣,看了一眼袁瑜蓉,这才赶紧的换上笑脸:“真的!太好了,那个大夫诊的脉,千真万确吗?哎呦,今后媳妇可要注意身子了!大夫怎么说的?用不用补补?瞧着还挺瘦弱的……”

她一迭声的表示着自己的欢喜。不过袁瑜蓉看她头一个反应是皱了下眉头,明显这件事并不叫她真的那么高兴。

曲瀚文在那边回着话,袁瑜蓉就抿着嘴笑着低下头,实在是不愿意看曲二太太假惺惺的样子。

曲二太太心里很是吃惊!迅速的判断了一下,她现在有喜对自己各方面的影响……

其实现在曲二太太有什么大事啊?大事就是赶紧的叫自己的私房银子多起来!不过从儿子、媳妇身上,现在看是很难。而且曲二老爷那边已经有眉目了,曲二老爷也比曲瀚文他夫妻俩银子多多了,自然现在没什么盯着他们的。

但是曲二太太是什么人哪?她之前的种种,都是要把儿子、丈夫捏在手里的,说的好听点是性格刚强的人。说的难听点是占有欲极强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这段时间吃了大亏,可壮志不改啊!现在有了好的机会,能叫儿子的注意力不那么集中在儿媳身上,甚至于效果好的话,彻底离间了儿子跟媳妇,她能就此收手吗?出现任何的情况,她都会像刺猬一样张开满身的刺戒备着!

等曲瀚文和袁瑜蓉走了,曲二太太还在想,想了很久很久。过了一天,又命人把曲瀚文单独的叫了来。

曲二太太想什么,曲瀚文心里也清楚,毕竟是亲娘,太了解了。因此到了她这里,曲瀚文也浑身戒备。

“瀚文呐,儿媳妇怀了身子。有些事你大男人不知道,为娘跟你说说吧。”曲二太太和蔼的开篇。

曲瀚文点了点头,心里依然的戒备,不过倒是真的能希望。曲二太太能说点应该注意什么,毕竟。这是自己和蓉妹妹的头一个孩子,该注意什么,真的不知道。

曲二太太咳嗽一声道:“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同房了,你跟儿媳妇,必须分开睡!这样吧,我这里有个丫头……”

曲瀚文冷笑着站了起来,是啊,他怎么就能指望着曲二太太改了呢!

“娘的丫鬟还是留着给爹吧!儿子的事你不用操心!”

“瀚文!”曲二太太厉声叫住他,站起来道:“你知不知道怀着身子行房胎儿会……”

曲瀚文现在无比的厌恶!他大声的打断了曲二太太的话:“别说了!”

曲二太太顿住。气愤的看着他,他也烦躁的看着曲二太太。

他们是母子,原本这些话是可以说的。是最亲近的人之间可以说的、教授的,曲二太太身为母亲。原本也是有这个义务的,她现在也这样觉着。

可是曲瀚文却不这样想,他从曲二太太口中听到了一点点亲近的话,或者平常不能说出口的话,他的感觉就是恶心!他不愿意听从曲二太太嘴里说出的这些话,听到一点自己和蓉妹妹之间事情的话!

“母亲还是做好自己的曲二太太,我的事情,母亲不劳费心!”撂下这样一句话,曲瀚文转身出去了,心里厌烦无比!

曲二太太气的又是半死!

“去吧!不听我的话,等你好不容易怀上的胎掉了,你不要哭着来求我!”曲二太太恶狠狠的道。

经过这件事,曲二太太是彻底明白了,现在儿子根本不想要别的女人,不是儿媳妇管着不敢,而是他自己不想!

……

曲二老爷前面纳的那两个妾,被曲瀚文打坏了,虽然养好了伤,但是曲二老爷怎么看都觉着两人变丑了一样。

正好,曲二太太那边调教的丫鬟上场,果然,没几天,曲二老爷就搬回上房住了,并且和曲二太太保持着面上的和平相处。

不过这个丫鬟被曲二太太死死攥在手里,曲二老爷喜欢到了极点,被兰儿吹了枕头风,曾经和曲二太太提过,把兰儿抬成姨娘吧,曲二太太便道:“等怀了身子再说吧。”

曲二老爷心中冷笑,知道她必是给兰儿吃了药的,永远都可能不会有孩子,才会这么说。不过抬不抬成姨娘,他也没什么损失,只是晚上在**的时候,要听那兰儿哭诉两声罢了家有财妻。

再过了几日,曲二太太就张罗着给兰儿单独的院子,只是没有银子,无从收拾起。

兰儿自然也希望自己能有单独的住处,便在曲二老爷耳边又吹枕头风,这个曲二老爷倒是能拿得出来,很慷慨的给了曲二太太两千两银子,叫把后院收拾出来。

过了几天,却没有见动静,兰儿又在曲二老爷耳边哭诉:“两千两……说是买套家什都不够……”

曲二老爷怒道:“想买什么样的不够?!”

兰儿就拿出来一张单子,指着上面的道:“二太太说,叫您看看。”

曲二老爷接过去看了看,头一个就是:榉木刻诗画中床一张,一百两银子。描金穿藤雕花凉床一张,一百两……

曲二老爷就不耐烦看了,想了想,这些买来原也是自己用。实在没有必要刻薄,于是道:“她说多少?”

“总得一、两万两银子。”兰儿道。

身家几百万的曲二老爷对这一两万也不是很在意,第二天就给了兰儿两万两宝钞,兰儿一点没敢贪污,全都给了曲二太太。曲二太太这才满意了,花了一千两,把和上房连着的一个院子收拾出来,给兰儿正经的开了脸,算个通房丫鬟放在那边。

崔雪的相好管家将事情打听出来了,崔雪一五一十的给曲二太太禀报了。曲二太太一听那宋宪博竟然是官宦出身,和袁家还有那么一段渊源,脑子飞快的转几下。

“听说宋掌柜现在还和七爷较劲呢,生意上……不知道怎么弄得,人都说他是冲着把七爷挤垮了去的!”崔雪道。

曲二太太没出声。既然这个人和瀚文是仇家,那倒是正好!

“那个廖家,他们之间的婚事谈的怎么样了?”

“好像还没定下定亲的日子。”

曲二太太点点头:“现在就去查廖家的生意。做什么的,生意多大,给我查清楚!”

“是。”

……

再过了数日,管家查了回来跟崔雪说了。崔雪过来给曲二太太报告。

那廖家也是做文房四宝生意的,因此和曲家四房有了生意上的来往。四太太和廖太太才有了接触,不过,廖家的生意并不大,只是开了个小铺子而已,本钱也就三五千的。

曲二太太那天看到廖太太的满头珠翠,其实已经有了谱了,她们这些豪商的内眷经常在一块儿来往,时间长了也能一眼看出来,对方的身家,从打扮就能看出来。

一般真的是大商豪商。那女眷打扮尽量都朝着高贵方向走,首饰反而带的不多,也不是那么的扎眼。但全是货真价实的贵!或者是稀有!

而一般点的,或者寒酸点的。就不是这样想了,尤其是很豪商的内眷一起坐,生怕自己会被看不起,总是恨不能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都戴在头山,穿在身上!

打听清楚了,曲二太太心中喜悦的难以言表,她简直都能看到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不过做事情要银子,虽然前面从曲二老爷手里弄出来两万,但总觉着不是很多,跟她以前的私房银子比起来,差的远着呢!

曲二太太觉着是时候把青儿拿出来了。

这一天,曲二太太和曲二老爷吃饭,故意叫青儿出来转了一圈,果然,曲二老爷的眼睛就直了,一直盯着青儿扭来扭曲的屁股,嘴里的饭掉了出来都没感觉。

曲二太太好像没看见,脸上平静之极。

曲二老爷还以为,她叫青儿出来,也是要给自己了,因此晚上的时候过来厢房这边,可是过来了却发现没有人,那个白天的美人再也没见。

曲二老爷也不傻,知道曲二太太是在抻自己,不过他现在还有什么追求呢!因此直接找到曲二太太厚着脸皮要那个青儿。

曲二太太笑着道:“这个青儿却不一样,是我在上香的路上拾的,那寺庙里的和尚都说,此女不是个一般的人,我原本是打算收成个女儿的……”

曲二老爷不耐烦听她胡扯,道:“别说那么远了,有什么就尽管说吧。”

曲二太太还是犹豫着:“我曾在寺庙里当着菩萨的面说过,收此女为女儿,今后给她备一份厚嫁妆,等她出嫁就回庙里还愿,重塑金身。”

她看曲二老爷皱起了眉头,便赶紧笑着道:“不过幸好还没收不是!老爷若是喜欢,我就依然叫她开了脸,先做个通房丫鬟,只要能有个一男半女,立刻抬成姨娘,只在我之下!”

她看曲二老爷脸色缓和了,这才笑着道:“老爷,我在菩萨面前说的话,不敢不做到,老爷看中了她,收她就算是她的造化,也是找的好归宿!我还是要领着她先去庙里还了愿才行。只是那时候说的,重塑金身……”

曲二老爷冷哼,问道:“要多少?”

“那个是香火鼎盛的大庙,那尊菩萨,十丈高呢……总的十万两上下。”

曲二老爷都笑了:“一个丫鬟,人市去买家有财妻。便宜的三五两一个,贵的十数两,数十两,有那十万两,够我买一宅子的女人了!”

“老爷,这个女子不一般,和尚真的说了,是个旺夫旺财的命!何况……”剩下的曲二太太不说了,自己揣摩去。

曲二老爷却也明白,想了半天。就咬牙拿了十万两宝钞出来。

曲二太太假装带着青儿出去赚了一圈,一文钱没花,十万两进了荷包,回来把青儿打扮打扮,还是一千两收拾了另一个院子。叫曲二老爷和青儿圆了房。

曲二太太银子到手,腰杆都硬了很多!而且现在不比以前,她现在自认为是经过大起大落的。看过人间冷暖了!心也比以前狠了更多!

拿出来一万两的本钱,给那个管家,命他用这些钱,想办法将廖家彻底挤垮!

那管家姓封。封管家拿了一万两银子,没高兴两天就开始发愁了。曲二太太特别着急。每天将他叫去疾言厉色的询问,有没有想到办法?什么生意能把廖家一下子整垮?!

封管家也不是做生意的料,绞尽脑汁想了几天都没有想出来。这天被曲二太太叫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回来揣了几两碎银子,就出门往自己常去的青楼去了。

这个其实也不算是青楼,正经的青楼他还去不起。只能算个窑子,这还是他有了银子之后来的,以前只敢去找个私娼。

这窑子里的几个常客现如今和他也熟悉起来,看到了纷纷打招呼:“呦,封管家又来了?最近常来啊!”

封管家笑着一一招呼。然后找了个角落喝闷酒,一会儿,老鸨送过来一个窑姐。封管家搂着刚喝了两口。平常一个总想结交他的人凑上来。

此人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大家都叫他刘三儿。成天的泡在窑子里。上蹿下跳的,简直能给人家免费当个龟公。封管家平常挺瞧不起他,也不是很热情的搭理他。

刘三儿对他的冷淡视而不见,笑着道:“封管家,最近瞧您总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难道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了?”

封管家本待不理,但实在也是着了急,没人给出主意,想想这个刘三儿到处结交人,没准能有主意,便挥手把旁边的窑姐给轰走,低声将自己的差事说了。

那刘三儿一听,笑着:“我还当什么难为的事呢!原来是这个……”

“你有主意?”封管家有点不信,这刘三儿怎么看也不像是生意手段高超的人哪!

刘三儿叫了壶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两杯喝掉,这才压低声音道:“封管家,这事哪用那么麻烦!小弟这儿有个主意,保管立马廖家就完蛋!”

封管家问道:“什么主意?”

“主子给了你多少摆平这事?”

封管家警惕的道:“这个你别管……你出的主意要是有用,谢礼少不了你的!”

刘三儿笑了,道:“我知道哥哥亏不了我!是这样,小弟认识几个江湖人……直接叫他们晚上翻进铺子放把火……那文房四宝什么都没了,还用的着出什么手段?”

封管家一听,吓得脸都绿了:“纵火?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封管家,以前看你还是个人物,怎么事情到了跟前,就成了孬种了?那些江湖人,挣得就是这杀头的钱!你放心吧,给钱就办事,办完了立刻就走人!官府上哪儿找去呀!”

封管家想了半天,一狠心道:“也好!你给我打听着!”

刘三儿笑了。

没过两天,刘三儿就找了两个江湖人物,开口就要五千两,给五千两,立刻就把廖家的铺子给烧了。

封管家事到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给了两个人五千两,回去就等着廖家着火了。

……

曲二太太最近和廖太太走的很近,她似乎和廖太太一见如故,过了两日,叫丫鬟投帖子拜访,廖太太急忙的准备。

第二天曲二太太就上门了,和廖太太聊了一天,话很投机的样子。并且还送了廖太太两匹天蓝丝绸缎子。

廖太太作为回礼,过了几天也上门拜访,送了瑞昌园有名的点心果子,还有一盆据说是番外带来的盆景,因为那天看曲二太太似乎是很喜欢花的。

不过廖太太上门,并没有见到和自己女儿长得很像的曲家媳妇七奶奶,曲二太太说这两天病着。

再过两日,曲二太太再次的上门,这一次又送了两匹宝蓝纯锻。

廖太太心里高兴之极,因为曲二太太的出手很大方,而且好像和自己很是投机的样子,这样的人能跟自己结交上,自然是好处多得很。

只是那四匹缎子,颜色都太鲜亮了,自己穿不合适,给妾她也舍不得,便拿出来一匹给家里唯一的小姐廖淑琴做了两身衣裳,其他的料子全都收了起来。

廖淑琴从小跟着廖太太,就和探春一样,她是不认自己的亲娘的,只认太太,因此,廖太太对她一直都还不错,这两年长大了,慢慢的跟着出去和商人家的家眷打交道,看到人家的小姐穿的不是绸就是锻,自己也羡慕,如今有了这两件缎子衣裳,喜欢的不得了,天天的穿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