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瀚侠送走了大夫,进来看了看,袁瑜蓉急忙的站起来问道:“大夫怎么说?骨头错位……要不要紧?”

曲瀚侠摇了摇头:“应该……不要紧家有财妻。”他看了看躺在**的曲瀚文,低声道:“我去看看瀚旭,一会儿再过来。”

袁瑜蓉点点头,跟着他出了里屋,在堂屋的时候叫住:“大哥?”

曲瀚侠转过头来,看她询问的眼神已经明白了,低声道:“大夫说,只要别动,伤全好了是没问题的……只是,”他踌躇了一下,才道:“要看恢复的好不好……”

袁瑜蓉看他的样子已经明白了,就算是医术高超的后世,这骨头断了是硬伤,也不敢保证就能完全恢复的和以前一样。

她点了点头,转身要进去,曲瀚侠说了一句:“醒了就给喝点粥,一会儿还有个大夫过来。”

袁瑜蓉回头答应了一声,曲瀚侠这才走了,他还惦记曲瀚旭,不知道曲瀚旭是不是冻坏了,脚步急匆匆的来到了四房院,这边已经静下去了,只有几个丫鬟婆子脚步匆匆,静悄悄的出来进去忙碌着。

看到他过来,丫鬟急忙上来行礼:“大爷。”

曲瀚侠跑上台阶,进了堂屋,这里却没人,他咳嗽一声,西屋的帘子马上被掀了起来,方氏走了出来:“爷……”

曲瀚侠边问:“怎么样?”边进了屋子。

“已经泡过温水了,喝了两碗姜汤驱寒气,大夫也来看过了。”方氏说着,跟进了屋子。

这边曲瀚铣也在。曲瀚旭坐在炕上,端着一碗姜汤正在喝着,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披着被子,腿上也盖着被子家有财妻。只有两只胳膊露出来,头发湿着,一个丫鬟跪在炕边正在给他绞着。看到曲瀚旭精神还挺好。曲瀚侠松了口气。

看到他进来,坐在床边的曲瀚铣站了起来:“大哥。”

曲瀚旭也放下碗叫道:“大哥!二哥怎么样?”

曲瀚侠先问他:“你怎么样?”

曲瀚旭急忙道:“没事!我没事!”

曲瀚铣道:“已经洗了温水浴,我检查了。就是脚冻了一大块。手上也冻了一块,别的地方都还好,刚刚大夫来给擦了药,说没什么事,每天用生姜水擦洗冻伤的地方,冬天过了就好了。”他一口气说完,马上问:“二哥那边怎么样?”

“大夫给上了夹板,只要不动。伤是肯定能好……”

曲瀚旭一听着急了:“什么意思?难道还会瘸?!”

曲瀚铣皱着眉头:“要不换个大夫吧?”

曲瀚侠道:“这个大夫就是宣城最好的跌打正骨大夫……”他脸色凝重,低声道:“大夫也说了,这个属于硬伤。就算是宫里的御医来……不过大夫也说了,幸好伤的不重。只要照顾的好,全好了是没问题的。”

曲瀚旭脸阴了下去,低声道:“全亏了小道……”

曲瀚侠转身对方氏道:“你去东屋陪着弟妹,叫她不用急,歇下吧,瀚旭也没事。”

方氏点点头,去了东屋,邱泽媛坐在**,眼睛睁大了望着门口,满脸的着急,丫鬟婆子穿梭的来禀报四爷没事,她依然是急的不行,看到方氏进来,急忙问:“大嫂,瀚旭……四爷怎么样了?”

“四弟没事……”方氏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低声安慰着。

西屋。

“怎么回事,在哪里掉下去的?是车子跑得快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曲瀚侠问道。

曲瀚旭道:“我沿着官道走到西流坡,打听了一天前走的护卫赵头走的小路,我就沿着官道找,到了河儿沟,听人说有马车掉到了深沟里,那边的老乡都在帮忙的,就赶过去看,河儿沟那边有道深沟……”

曲瀚侠点头:“那道沟我知道,咱们这边最深的沟……竟然是那里,瀚文……应该很清楚那边的路!”他看着曲瀚旭道:“你继续说。”

曲瀚旭继续说着:“我们跑去,看沟上头围着好多人,还有好多人下去把人往上抬,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掉下去一天一夜了。那沟太深,底下是个深谷,都不好找人,幸好那边的老乡已经找到位置了,我们跟着一个老乡下去,看到真的是……真的是二哥。”

曲瀚旭声音哽咽了:“车都被雪埋了,老乡是把二哥他们从雪里刨出来的,二哥腿断了,小道……小道伤的最重,小远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我们找了担架好不容易抬上来……其他的老乡这才在不远的地方找到小远,都冻僵了……”

“怎么掉下去的?护卫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回来的时候我问护卫,护卫说,回来的路上,走到这边就下雪了,二哥、小道、小远在马车上,护卫骑着马跟着周围,本来走的就不快,到了河儿沟的时候,二哥说这边的沟深,叫在走慢一点的,谁知道,不知道打哪儿冲出来一匹惊了的马,从山上直冲着二哥的马车过来了,护卫前后左右的散着,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马车和那匹马全都冲下了沟……”

“惊马?就一匹马?没有人?”

曲瀚旭摇着头:“护卫说,马上没人,冷不丁就窜出来的……”

曲瀚侠冷哼了一声。

曲瀚旭道:“回来的路上,二哥醒了,说幸亏了小道,扑过来把他抱住了,不然……真不知道……”

大家半天都没说话,丫鬟早就绞干了曲瀚旭的头发,方氏在外面轻声叫了一声:“爷?”

曲瀚侠答应了一声,出去了,一会儿进来道:“瀚旭,四弟妹没事,已经睡了,你也睡吧。今晚上叫你三哥在这里守着,别的不用操心了。”

曲瀚旭点点头答应了,曲瀚侠又叮嘱了曲瀚铣两句,这就出来。

方氏正在交代丫鬟们:“四奶奶那边,值夜的丫鬟不能睡死了。四奶奶受了惊,晚上可能会醒,你们安抚着点。奶娘你们看好了二少爷和二小姐。四爷这边,婆子盯着点,暖墙要一直都热着。开水一直要不断。若是用马上就能端来!”

“是。”几个丫鬟婆子奶娘齐声答应了。

曲瀚侠走出了屋子,方氏也急忙跟着出来,轻声问道:“咱们去二弟那边?”

曲瀚侠点点头,扭头看她:“你身子能撑住吗?”

方氏急忙点头:“能……我也不是纸糊的。”

曲瀚侠叹口气,屋外面的轿子过来,方氏上了轿,两人又来到曲瀚文这边。

袁瑜蓉已经把胖妞哄睡了,放在西厢房的炕上。叫五月和奶娘守着。她走过来,看到曲瀚文睡得不踏实,眉头紧皱着。额上慢慢渗出一层细汗,显然是腿上太疼了。

曲瀚侠他们过来没多久。大夫也来了,诊了诊脉,认为腹腔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身体几个冻伤部位倒是比较的麻烦,原本像曲瀚旭那样泡了温水浴,擦些药膏就行,但是曲瀚文不能移动,只能有人给他用热毛巾敷,冻得青紫肿胀的地方,用生姜擦洗,破了的地方,只能擦大夫给的药膏家有财妻。

袁瑜蓉边听,就边命人去准备生姜,热水等物,大夫嘱咐,只要醒了,赶紧给喝点热热的稀粥。

这个大夫是先去看了小道的,曲瀚侠跟着出来问了一句:“大夫先去看的那个病人小道怎么样?”

大夫一听,摇了摇头:“他比较严重……我还要过去看看,很凶险,这几天要是熬不过去……”

曲瀚侠眉头一跳,急忙道:“大夫请先过去吧。”

大夫走了,曲瀚侠进屋,袁瑜蓉怔然问道:“小道……很严重吗?”

曲瀚侠点点头,看着袁瑜蓉:“小道、小远都严重,我要去看看,叫你嫂子陪着你吧……”

袁瑜蓉急忙道:“这边人已经很多了,而且瀚文睡着,嫂子还是回去歇着吧。”

曲瀚侠便点点头,先出去了。

方氏安慰了袁瑜蓉几句,先回院休息了。

六月托着一托盘的生姜来了,七月和十月已经将热水端了进来,放在了脚踏上,袁瑜蓉脱了外衫和棉袄,轻轻的撩了一下盆里的水,温度正好,不算很热,她将里面的帕子用手捏了捏,很柔软,于是绞干,将曲瀚文的胳膊先从被子中拿出来,一点一点的敷着,擦去上面的脏污,检查冻伤的情况。

曲瀚侠去看了小道,小道、小远被安置在了后院,这边一直空着的院子。进了屋子,看到小道的双腿双臂全都上了夹板,那个正骨的大夫还在身上一点一点按着,检查着,小道躺在**一点声息都没有,动也不动,旁边站着一个丫鬟伺候。

另一个大夫在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药,全是药房里买不到的草药。两个小丫鬟正在边上伺候着。

曲瀚文去分药的大夫那里,大夫见了他弯了弯腰,曲瀚侠急忙双手扶住,低声问道:“大夫,病人怎么样?”

大夫也低声回答:“内腑震破了,不知道哪里充盈了血,要先把腹内的血排干净……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大夫,你看……明日天亮,我在请个大夫来如何?龟龄堂的王大夫……”

那个大夫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很欣然:“好!当然好!王大夫医术高超,专治内腑受损的奇难怪症,他能来是最好。”

曲瀚侠点着头:“西厢房那个……”

“哦,那个除了冻伤严重,就是擦伤,都好治,已经处理过敷上了药。”

这一晚,几乎没有睡得着的人,大家全都悄无声息的忙碌着。天一亮,曲瀚侠亲自去龟龄堂请王大夫,王大夫带着两个徒弟,两个药箱子来了。

先去看了曲瀚文,诊了脉,舌苔、津液、尿液全都检查过,确定内腑无事。曲瀚侠和袁瑜蓉全都追问,王大夫道,腿的伤处还是要看恢复,等能起身的时候,就要好好补补元气,受伤重,又是冬季,寒凉入骨,若是病中调补的不好,也有可能终身不愈,一直都是病体。

再去看了小远,冻伤严重,昨晚上那个大夫给的药,王大夫看了看点点头,还是说了句:“也需好好调养。”

最后来看最重的小道,进门看到小道嘴边的黑血,眉头深深皱起,立刻问道:“是吐血了?”

屋里的丫鬟急忙道:“是,刚刚吐了半盆黑血……大夫……”

王大夫点点头,过去先诊脉,然后依次检查,曲瀚侠看那个丫鬟脸上还带着泪痕,就跪在旁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大夫起来了,对两个徒弟示意一下,徒弟们打开药箱开始准备,大夫对曲瀚侠道:“大爷,伤的确实很重,只能是尽力了。”

“大夫请一定尽全力!”

“有些药物……”大夫凝眉思考了一下:“犀牛角粉、东北三百年以上的老山参,还有虫草,这三样,倒是只有贵铺子有。”

曲瀚侠急忙道:“不管是需要什么药材,大夫只管说,我一定给找来。”

大夫点头,就开始和徒弟治疗小道,曲瀚侠出来,吐了口气。

他还不能休息,回到了自己院子,命下人将那四个护卫全都叫到书房来。

护卫们还没有来的时候,曲瀚侠背着手,专注的站在书房的墙前盯着一副小桥流水人家图观看,眼睛里的红血丝很明显。

突然跑出来的、没有骑人的惊马,还是直冲向二弟的马车,谁要还当这个是意外,那人的脑子一样有问题。二弟……不,兄弟几个这些年做生意,笼络的人有,得罪的人也不少,商场如战场,被挤得倾家荡产的也不是没有。

是生意场上得罪的人下的手,还是别的人?别的人想治二弟于死地的,又能有谁?

瀚文虽然纨绔,但是心思敏捷,聪明睿智,绝不是个糊里糊涂的人,更不可能不明不白得罪人的人,他得罪的……不是,应该说,和他有仇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一个宋宪博、一个……那个沈忠明?沈忠明全家被判流放,难道是已经回来了?宋宪博……是能出这样狠招的人?这段时间,跟他没什么大的冲突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