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家有财妻。

曲瀚文已经能下床了,夹板早已经去掉,腿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微微有些瘸,时常感到受过伤的腿刺痛。大夫说这都正常,那么严重的硬伤,要想彻底好了,没个三、五个月,半年是不行的。

袁瑜蓉听了这才放心,只要能彻底好了,就算是恢复的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曲瀚文这几个月补得胖了许多,在**躺的久了。

小远也能下地走路了,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到处都是一块一块的黑块,原本挺俊的一个小伙子,成了个丑八怪。

小道也醒了。

几天前突然一天早上醒来的,将屋里伺候的丫鬟吓了一跳,九月听见叫声从药堆里抬起头来,扑到床边哭了个天昏地暗。

虽然年前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一场大事故,但是这个年过的还算是舒心,因为大家都在慢慢的好着。

正月里,曲瀚侠领着几个护卫去了一趟曲瀚文马车掉落的那个地方,附近的一些人家。给他们每家送了些米面,果蔬肉,每家一吊大钱。挨家挨户的拜年,感谢。

正月里,宣城周围直至松江府的乡下,来了很多的蚕农,都是来给曲瀚文拜年的,这个冬天下的雪给周围的乡下造成了灾害,有些是大灾。蚕农们因为曲瀚文预先放下去的贷款,受灾的很少,就算是受了灾,手里有了银子,也能尽快的恢复,都算是过了个好年。

很快的,正月也出了,进入二月。天气逐渐的暖和一点,今年那寒冷的冬季真的要过去了。

曲瀚文此时坐在上房院的书房,懒洋洋的半靠在椅子上,腿伸的长长的搭在对面的椅子上。只有他依然是懒散的样子,曲家其他的三个兄弟包括曲瀚旭全都坐的笔直。瞪着屋子中间跪着的几个人。

护卫头和那几个护卫。

“查了数十天,也没有哪个铁匠铺子打过这样的铁掌,后来小的派他们两个又下沟里去查那匹马。找到马的尸身,查牙口,居然是匹十五岁左右的老马。便往前查。宣城地是没有。不过下面的永和镇有一家铁匠铺子几年来都很有名,开了十几年,五年前老铁匠干不动了,传给了徒弟,铺子的名气慢慢的小了,徒弟开不下去,转了行了家有财妻。”

护卫头伏在地上继续说着:“小的找到了老铁匠,老铁匠认出那马掌确实是他家打的。不过以前打这种铁掌的很多,宣城也不少。小的将那断蹄给老铁匠看,老铁匠也认不出来了。小的们又查马奔走的路线。是从山上冲下来的,问了周围的人。有个小孩子说,见过一个人牵着这匹马在那里等人……”

“什么样的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小孩子记着他腰里别着个玉嘴烟袋……”

“玉嘴烟袋?”曲瀚侠皱着眉头,脑中什么闪过。

“小的们查了,富春酒楼的东家孙德,府里的一个管家叫方大的,就是个烟鬼,烟袋不离身!”

曲瀚侠想起来了,这个方大,曾经在水竹居开业的那时候,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常常去那周围转悠,自己那时候巡视几个新铺子很勤,能碰到他好几回。

“富春酒楼,就是上一次和宋氏酒楼一块儿联手挤咱们水竹居的。”曲瀚文道:“水竹居被迫才重新修缮。”

曲瀚旭怒道:“就是孙德!”

曲瀚侠对护卫头沉稳的道:“接下去查了吗?”

“小的不敢就这样回来禀报,将那个小孩子带进城,偷偷的去认了方大,那个小孩子说就是他!”

“那小孩儿多大?”曲瀚铣问道。

“十岁了。”

十岁,应该是已经能够认清楚人的了。

“小的们买通了他们马厩的一个年轻马夫,说方大确实带走过一匹棕色老马,方大回来之后,老马没回来,不见了踪影!”

这就确定了!

兄弟们都没说话,曲瀚侠想了想,转头问曲瀚文:“二弟,这几个人,你是饶了的?”

曲瀚文点点头:“虽然不该饶,不过……还是求大哥饶了他们吧。”他笑着看曲瀚侠。

曲瀚侠对那几个护卫道:“既然二爷给你们求情,便饶了你们,暂时留下,若是下一次再犯错,不用我说了,再不会是撵走你们这么简单!”

几个人伏在地上磕头:“小的们清楚了!谢二爷,谢大爷!”

“下去吧。”

几个人急忙下去了。

曲瀚旭皱着眉头道:“不该饶了这几个人的!身为护卫,连人都保护不好,留下有什么用?!”

曲瀚文笑着摇着腿:“瀚旭,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就要用到你用的找的人身上。懂吗?这几个护卫,在那几个侍卫的训练中能留下来,说明手段本领都是不错的,而且他们自己也很想留下来,这个时候,在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的时候,饶了他们,留下他们,那么他们就会感激涕零,今后对你死心塌地!懂吗?”

曲瀚旭想了想,恍然的点了点头。放下这几个护卫,马上想起护卫查出来的事情,怒道:“那那个孙德呢?还有宋宪博!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不知道我们姓曲的不能惹!大哥!这一次要是还不出手,咱们曲家就不要再生意场上混了!”

曲瀚侠沉着脸道:“叫人欺到头上还不出声,不是我们姓曲的作派!”

曲瀚旭使劲点头,大声道:“就是!”

“孙德是什么人?为什么下这样的手?他不知道咱们……咱们家的情况吗?”曲瀚铣问道。

曲家现在真的是今非昔比,在外,曲七爷和知府胡老爷跟拜把子兄弟一样,在内。三爷是当今驸马。这些事就算是一般人不知道,但是互相竞争的对手,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孙德也是有后台的人。”曲瀚文道:“你不做生意不知道,生意场上的人都知道,孙德背后依仗的是国舅-----夏国舅。皇后的亲弟弟,孙德的妹妹是国舅的姨娘。在宣城,孙德把着酒楼的生意十几年。谁进这行都要先去他那里拜码头。”

曲瀚侠接着道:“就算是拜了码头,也未必能进这一行。宣城地界酒楼的生意,孙德已经当成是他家自己的生意。”他看着曲瀚文道:“当初水竹居开业。弟妹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直接开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翻修水竹居,这个方大在那周围转了两个月!”

“有这样的人,在对付咱们水竹居的事情上,才能一呼百应……一块针对咱们!”曲瀚文道。

曲瀚铣愤然道:“就算是国舅爷又怎么样?总不能不讲理!”

曲瀚文冷笑:“生意场上,有些人就是不讲理!”

“那也不能算了!不过就是个国舅的小妾!狗一样的东西!”曲瀚旭叫道。

“当然不能算了!趁着这次这个机会,我就把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除了!”曲瀚文道。

“你有什么办法?硬碰硬?”曲瀚侠问道。

曲瀚文想了想,道:“光明正大的办法。也算是硬碰硬!”

曲瀚侠道:“虽然咱们现在的情况不同,但是这个孙德也不能小看了,夏国舅是皇后唯一的弟弟家有财妻。他妹妹还给生了个儿子,毕竟也是在宣城横行了十几年的人!”

“不是那个硬碰硬。而是在生意上。”曲瀚文微微沉吟着说。

曲瀚侠明白了,看着他问道:“年前你叫孟掌柜的给你城里酒楼的大致情况,经营些什么菜品那些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曲瀚文点点头:“本来是有那么个想法,打算把明年生丝的事情先安排好,过年的时候和大哥商量的……宋宪博那个酒楼,我派了个生面孔去吃了将近半个月,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咱们当地的几个菜,做的也是一般。主要就是价格公道,可以说价格很便宜。”

“你是打算对付宋宪博了?”

“对!那时候只是打算对付宋宪博……我跟他的恩怨,也到了该算一算的时候了!不过这个孙德既然抢着冒出头来,那我就一并收拾!我不出手他还真当我好欺负!”

“二哥,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挤!他们这样的生意最怕就是挤!在宋记酒楼的旁边,我已经看好了一个铺子,准备过了年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酒楼!”

“你想跟他打价格?”曲瀚侠问道。

曲瀚文摇头:“不是!正好相反,我跟他一样的菜品,还要比他贵点!找几个好厨子,在口味上面和他们比比,比的就是个实力!当然,还要有些手段,这方面就叫我媳妇想办法,她主意多,脑子转的也快!”

曲瀚侠赞同的点点头:“二弟妹生意头脑不比你差,算账更是谁也比不上,可惜是个女儿身,要是男儿……”

慌得曲瀚文大叫:“幸好是个女儿身!不然我这辈子的媳妇哪找去?!”

曲瀚旭大笑,曲瀚铣也笑了。

曲瀚侠笑着道:“那其他的……你们夫妻商量着办吧,酒楼这一行,你们比我内行。”

曲瀚文点点头。

二房院屋里。

五月正在低声跟袁瑜蓉禀报着:“……也是有不少议论的,说,九月就好像是照顾相公一样……也不知图的什么……”

袁瑜蓉脸上带着冷笑:“小道和九月的事,本来就是我答应了的,只不过九月小了点,我想等她大一点再说……现在看来,倒是我不该瞒着大家!”

五月低着头不敢接话,袁瑜蓉想了一会儿,起身换了身釉青绣花短袄,深青碎花百褶裙,出门往上房院而来。

五月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六月和七月,急忙吩咐:“快!这会儿爷和奶奶都不在,把屋里里收拾收拾,彻底打扫一下!”

春天里温和的风吹着,袁瑜蓉沿着长廊来到上房院,进了内院,方氏的大丫鬟看到她已经笑着迎上来:“二奶奶来了!今日天气好,大奶奶正想去找二奶奶呢。”

袁瑜蓉挑着眉笑着:“大嫂今天倒是好兴致。”

方氏在里面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笑着出来站在堂屋中间,一看到她就笑道:“走,去后花园逛一逛。”

袁瑜蓉失笑:“大嫂今天真的是心情很好。”

“闷了一冬天了……你们一个坐月子,一个照顾病人,我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方氏过来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三弟妹没来吗?”袁瑜蓉转身和她出门,笑着问道。

方氏掩住嘴,笑着神秘的道:“如今三弟妹……咳咳,来了不是找我!”

袁瑜蓉笑着挑眉:“怎么?和三弟很好么?”

方氏使劲点头:“三弟妹每次来,在我这里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去三房院了。”她笑着道:“连我都着急起来,替他们数了数日子!”

袁瑜蓉笑了起来:“快了,这一年一年的,过的多块!”

“可不是吗!”

两人说笑着来到了后花园,在园子的花厅坐了,袁瑜蓉这才笑着道:“我找大嫂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方氏问道。

“还是小道的事,小道去年的时候,跟瀚文求娶我身边的九月,我问过九月之后答应了,不过九月年纪还小,转了年才十三岁,我觉着在等两年也行,怕丫鬟们知道了调笑,不成规矩,这件事就谁也没说,只等着九月十五了给他们办事,可是小道受了伤,九月求我,想照顾小道……”

袁瑜蓉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想,小道恐怕……九月那么小,若是损了名节,今后就是一辈子的事,当时还劝她……九月情意重,非要照顾小道,我看她那么执着,就答应了。”

方氏恍然的道:“难怪……这事我猜是有这样的意思在里头。不然一个丫鬟怎么能那么照顾……”

“大嫂也听说了?”

方氏点点头:“我身边的丫鬟有时候偷偷说,叫我听见了。生病的人,又是一动不能动的,说九月照顾小道……衣不解带,吃喝拉撒什么也不嫌……总是说得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