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人是一大早来的,这事情一谈完,都还没过中午十二点,这效率实在是快。

中午吃饭的餐桌上,时子瑗握着筷子,不知道该先吃哪种菜。

追究缘由,厄——实在是因为这桌面上的大人实在是热情得不得了。

韩芝先是笑呵呵的夹了快排骨,美名曰:瑗瑗,你这身子骨太瘦了,多吃点肉。

胡婉作为婆婆,为了在她面前再加点和蔼的分数,为了多多缓和和陆羽的关系,夹的菜可不止一种,其名曰:皆是美容的菜肴。

就连一向严肃的陆老爷子也心情大爽,特地挑了块鸡腿给她,还乐呵呵的加上一句:这是奖励我孙媳妇的。

还有…

总归,时子瑗囧了,看着眼前的成堆成山的菜肴,下不了手。

幸而陆羽体贴,温柔笑笑,眼角微扬,“瑗瑗,多吃点,这些都是长辈们的心意,如果吃不完,哥哥帮忙。”

厄——有了这句话,时子瑗很‘好意思’的将大多数菜都夹到了陆羽的碗中,不过很细心的都留下了一些在自己的碗里,接着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下,炯红了脸颊,‘细细品尝’着美味佳肴。

其实这吃饭的场合还是小意思,更让她不能‘理解’的是下午…

陆羽被留在了家中,陆老爷子据说要多多‘教育’,陆海俊先生则是悠然然的陪着时爸下棋,两人一见如故,仿若多年好友。

时子瑗纠结了…

因为此刻的她正站在了‘壁寨’的山底下,打算冲刺山顶。

她怎么也想不到未来的婆婆和未来的奶奶会想要爬山啊,而且还表明要在县城的最高山峰爬。

虽然这‘壁寨’也不算是很高,但是带着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还有一个穿着时尚的婆婆,这怎么说也太诡异了一些。

其实时子瑗压根就不知道陆家其实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当要把一个人贴上陆家标签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必须体质过关,不过关也得让他/她过关。

这爬山是个活,这敏捷度、灵活性都可以一一体验,所以,她们才让时子瑗带着她们爬山。

要是时子瑗知道陆家有这一习惯,非得晕昏头了,这陆家难道在前多少代人的时候就是‘武将’了?

在时子瑗神游于该怎么爬的时候,未来婆婆说话了。

“瑗瑗,妈,这山也就两百米的高度,我们三个比赛吧。”

时子瑗听言,心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胡婉说这话的深层意思。

韩芝则‘淡定’点头,“恩,我们比赛,瑗瑗,有问题么?”

时子瑗此刻敢说有问题么?不敢说,因为…

“好了,我数一、二、三就开跑。”胡婉随意的盘了下披肩的头发,“一、二、三…”

话落,除了时子瑗呆呆在立,胡婉和韩芝两人都‘噌噌’的跑了,而且还特别的灵活、快速。

胡婉虽然出身于商人家庭,但是对于一些娱乐性的活动,如攀爬等的运动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做一次;而韩芝,那就更不用说了,韩芝待过军队,军队里训练过,而且这样岁数了,她才每天早起运动。所以,其实她们都是犹如‘箭步’的。

时子瑗反应过来是因为胡婉朝着她喊了一句,她才‘噌噌’的跟上,只不过…她毕竟没有像胡婉和韩芝那样运动过,这姿势怎么说都有些不太稳重,就是有些失重心。

两个小时后,时子瑗发现她的脚在打颤,不过胡婉和韩芝两人却对着她笑着,似乎很满意。

能不满意么?时子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为了保卫可能一步小心会摔跤的两个长辈,她哪敢放松一刻啊。所以,结果就是她和她们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差不多同时到达山顶,又同时下了山。

不过时子瑗还是被胡婉和韩芝‘拖’回家的,因为她的精力耗损太大了,走路都不顺畅。

到了时家,众人看到的就是一个如同虚脱的时子瑗,连说话都像是蚊子‘嗡嗡’叫,看得陆羽好一阵心疼,对着韩芝和胡婉那是猛瞪眼,因为他心里也清楚她们带着时子瑗去干嘛了。

时爸、时妈看得是那个心疼啊,要不是看到了韩芝和胡婉两个人笑容不减,而且还特别对自己的女儿照顾有佳,他们两还真会认为自己的女儿这一下午是被虐待了,是碰到了恶婆婆了。

时子瑗勉强撑到了晚饭过后,然后苦笑着拿着睡衣洗澡,但是这一大厅的长辈仿若无睹,只有陆羽心疼的看着她,还嘱咐道:“瑗瑗,等会洗完澡出来,哥哥给你擦些伤药。”

洗完澡出来,陆羽果真等在了时子瑗的房间里,手拿伤药,看到时子瑗一关上房门,就立刻放下了药,上前几步,温柔细腻的将时子瑗抱了起来。

待时子瑗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躺在了**了,而陆羽先是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轻轻的挽起了她的睡衣裤角。

一个人做了剧烈运动,第二天小腿是最酸痛的,这个情况陆羽很是清楚。

当丝丝凉爽的感觉透过肌肤传到神经的时候,时子瑗不可否认的感觉到浑身一阵舒展,仿佛心里的燥热褪去了好几分。

陆羽小心的为时子瑗擦拭着,擦完后,他那带着薄茧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她的小腿上,似是带着魔力一般,时子瑗顿时浑身酥麻不已,轻吟出声,又笑:“哥哥…那里太…酸了,不行了…”

陆羽看到时子瑗的笑容,柔声问道:“这样舒服吗?今天是不是特别累了,放心睡吧,哥哥多多给你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这个时候的时子瑗哪睡得着,嘴里银铃的笑声不断,“哥哥,…你从哪里学的按摩,好舒服…”

陆羽这次没回答,只是认认真真的为时子瑗做按摩,那手法,简直和专业的按摩师有得一比了。

“哥哥,你说,为什么今天奶奶和伯母都想要去爬山呢?幸好我平常锻炼的时间也不少,要不然,万一她们在途中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了。”时子瑗终于按耐不住问了。

试想想,有哪个正常的家庭,厄——或者是女人,特别是上了中年甚至于老年的女人,会想要爬山比赛,而且跑得比谁都快。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陆羽了。

不是他回答不出,而是他想着应该怎么婉转回答。

久久没听到陆羽的回答,时子瑗猛地起身,伸手就摇晃着陆羽的肩膀,定眼看着陆羽,“哥哥,是不是因为你们陆家都是‘武将’出身,所以,只要是你们家的人体质都特别的好?你不知道奶奶和伯母她们跑得多快,我是使了吃奶的劲才跟上的。”

陆羽听言,‘噗嗤’一笑,伸出另外一只没碰伤药水的手摸着时子瑗的头,“瑗瑗,这其实是陆家的传统了,哥哥也是在前几年知道的。”

至于‘几年’是多少年,应该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其实只要是陆家的男丁,都必须要开始为了未来拼搏的时候。所以,陆羽其实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完全了解了陆家里的一系列事情,如习惯…如传统…如家族秘史…一一都是要知道的。

“靠——”

时子瑗这个‘靠’字包含多少心情啊…

陆羽不由眉头微蹙,看着时子瑗闪过怜惜,那只摸着头的手已然滑至时子瑗的脸颊,如山涧细流温和的声调从他嘴中逸出,“瑗瑗,其实…哥哥很高兴。”

很高兴自己的选择很正确,很高兴自己的选择没有招到家族的影响,更高兴的是——时子瑗能够包容。

不过时子瑗这时脑中充血,没听到陆羽这话中包含的无限激动情绪。

她心里想的是:妈呀,这陆家还真是个‘武将’,传统啊…这‘传统’两字眼是表达出它有多么的久远。

于是,她兴冲冲的对着陆羽一个大抱:“哥哥,原来瑗瑗不止钓到金龟婿,而且还是典型的**,名门望族…”

想想前世,这**、名门望族这两个词语离她是多么的遥远,这一重生,她就要变成贵妇了,而且还是名门贵妇。

陆羽被她这话给惊了,拍了拍她的背脊,点头称是,一点也不觉得时子瑗的话有错,或者是说过头了,还殷殷回答:“是啊,到时候瑗瑗可要把哥哥这金龟婿抓牢了。”

这厮,连赞赏的话都连带自己的,这话说得脸都不带红的,说得冠冕堂皇。

‘单纯’的时子瑗被陆羽这句话给羞得,忙闭上了嘴,打算来个没听到,装死。

天呐,她刚才怎么会说那话?什么金龟婿?什么**?什么名门望族?

她的脑袋刚才肯定被夹了,才会说那话。

“瑗瑗,放开手,你的脚还没有完全擦好,哥哥再擦擦,你躺**去,不然明天可就有得你受咯。”陆羽耸了耸肩,虽然软香在怀,他不想放开,但是要是再这样下去,明天他家的媳妇就得受苦了。

时子瑗听了这话,才羞红了脸放开了手,挺尸了——

这两小口闹得‘其乐不穷’,大厅内的众人也是笑声连连。

要是他们两个仔细听的话,就会听到长辈们的对话中其实已经将他们给‘算计’了,而他们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