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奶奶就跟我们说在地里再瞌睡都不能睡觉,说容易遇上鬼。我们哪当她的话是真呢?觉得她那些话不过是一些她当真理供奉的那些陈规陋习老生常谈罢了,不用管她的。不过后来遇到了和听到了几件在地里睡觉遇到鬼的话才小心了。

遇到的一次是弟弟两三岁的时候,那是收麦子季节。也是农村人一年里最重要的季节,家家老人孩子是都要下地的,因为弄不好一年就没粮食吃了。我妈就把弟弟抱到地里,叫他在地头玩,我们在地里割麦子。他自己玩着玩着就睡着了,妈妈只顾忙着割麦子,看见他睡着了还很高兴,就那了一件薄衫子给他盖上了,然后继续割麦子,谁也没有再注意到他。

到了天黑,劳作的人都下班回家喝汤了。弟弟也醒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地头,两眼迷离。我们都以为他刚睡醒,迷瞪劲还没过,就抱着他回家了。

喝罢汤,他忽然大哭起来,而且那哭声很瘆人,好像不是他平常的哭声。我们听出来了,他的哭声里有一股大人的怨气。我们都心里发毛起来,都手忙脚乱的去哄他想赶紧制止他可怕的哭声。我们又是给他拿玩具,又是赶紧跑代销点给他买冰棍。他平时就爱吃冰棍,再闹再哭只要一看见冰棍就不哭了。可这次,无论那什么东西诱惑他,他都统统不理,只是闭着眼一个劲的哭嚎,爸爸妈妈也轮流抱着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哄他,谁知他忽然不哭了,而是说话了:“去年恁就打我坟头上撵,今年还从我坟头上撵,还随便乱扔杂草啥的,我不说恁还没了头了……”

俺全家都愣住了。爸爸忽然听出了那个声音是谁,他就口气抱歉的说:“你是水深兄弟吧,嗯,是,是俺用三轮车撵了你坟头,我的车绕不过去从你坟上开过去了,放心吧,不会有下回了。他孩子小,你别吓他,你回去吧,这事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可,你的坟头也该添添了,你看都快塌成平地了。明个我就去给你添坟好吧兄弟。你走吧哈。”

奇了,爸爸这番话完了弟弟就开始停止哭嚎了,然后就看见了我手里的冰棍儿,口里还啜泣着就伸手问我要,我赶忙递给他,他接过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没

看,:书网同人kanshu;片不大的小土堆了。我们也觉着是一座多年的老坟了,反正又没人管,就不把他当做一座坟来“敬而远之”了,干活时随便坐在上面歇息,薅了草也随便朝它身上扔。开三轮车拉庄稼时我爸也不当心,从他坟头上就碾过去了,所以就招来了这次惊吓。

看来,人还是谦卑点好啊,对任何事都不应失去对他应该有的尊重。

第二天,我爸并没有食言,天一亮就拿起铁锹去地里给他添坟了。并且见了他家的三个都已成家了的兄弟又跟他们说了这事,嘱咐他们以后逢节日也给他哥添添坟烧烧纸。

还有一件就是爷爷亲历过的一桩怪事了。

那天爷爷是在地里出花生,我们那时候种的花生很多,一到出花生的时候都忙的不回家吃饭,就下地时从家捎个馍,捎一壶水,累了饿了就歇会吃饱了继续干。爷爷也是独自捎了两个馍,一只咸鸭蛋,几头糖蒜,一壶水自己在地里干了起来。干到晌午了,他感觉饿了,就放下抓口回到地头吃起了饭。他两个馍下肚后,又咕咚咕咚喝了一阵子凉水,感到很累,就歪下身子眯起了眼,他原本打算只迷糊一小会然后赶紧干活,但没想到一躺下就睡熟了。

知道日头西斜了他才醒过来了,一看天色就急忙起来干活,边干边懊丧自己睡过头了耽误活。干到天黑了他才扛起抓口回家了。

到了家他就感觉浑身发痒,他边抓边想是地里的蚊虫潮虫了咬着他了,就没在意,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他感觉浑身瘙痒难耐了,而且用手一抓,吓了自己一大跳:身上竟长了如蛇般的鳞片 。

他吓得赶紧喊奶奶,奶奶坐起来一看也吓坏了,那时我村里一个大哥是医生,我奶奶跟爷爷就披衣起来去找他了。他一看就奇怪了,说这是啥病呀,他也不知道。他的娘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她看了就问爷爷白天都去哪了,干啥了,爷爷就跟她说一天都在地里出花生,也没去哪呀,就是中午瞌睡了在地头睡了一会,一醒过来都快黑了,他又干到天黑透才回来了。

她听了就皱起了眉头说:“不好了,你是撞上蛇精了可能,这个吃药打针也白搭,你明个去找个神婆看看吧。”

我爷爷奶奶听了害怕起来了,但也无法,随便叫大哥给打了一针消炎针就回来了。回来也睡不着,再**滚来滚去的发急。好不容易天亮了,奶奶坐起来一看爷爷,又是吓一大跳:爷爷的身子竟像个蛇一样盘在**。她知道邪气又重了,她赶紧起来去找外村的一个神婆了。

那个神婆还是我们村里的闺女,她本来好好的个人有一年忽然疯了傻了,以后就会给人看邪病成了神婆了。她来了后一看爷爷就说:“没事,嫂子,俺哥是在地里睡着时撞上蛇精了,那个蛇精本来没想要缠他,是路过时正好跟他的魂碰到一块儿了,沾了蛇的气。”

“那咋办呢妹子,你看你哥都开始全身长鳞,浑身像蛇了呀。”奶奶急的大叫。

她哈哈一笑说:“嫂子,看你急的,有我在你还怕呀,那我走了啊?”

说着就欲往外走。奶奶赶紧拉住她说:“我的妹子哎,你就别跟恁嫂子打点子了,俺这一大家子全指着他干活呐。”

她就有是哈哈哈一阵大笑,说:“你去院子里抱一捆柴禾来。”

奶奶就照她说的办了,抱了一捆柴禾然后放到屋里爷爷躺的床边。她挥挥手叫奶奶出去,奶奶就出来了,一会屋里燃气了熊熊大火,然后还听到她喃喃的嘟囔声,只听大喝一声:“跑——”

奶奶在外面直感到身上一凉,一股凉气从她跟前哧溜一下子没影了,她吓得浑身打哆嗦。

进屋一看,爷爷好好的坐在床头,浑身的鳞片也没有了,好像根本没起过似的。

从此爷爷再也不敢再地里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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