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冽轻轻一笑,道:“怪就怪她蠢得去暗杀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人。”接着不无惋惜地道:“可惜了你们一家人的倒台都因你宝贝妹妹舞子而起。”

因为女人盲目的爱而起…

“你这个——!!”伊腾像一尊凶神一般,刹那间猱身而上,狂风暴雨的刀锋欺到玄冽身前,玄冽被逼得屏住呼吸,一连迅速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脚。

不愧是东亚第一刀客,玄冽猛地眯细眼,眼神中有一丝兴奋和杀气并存的危险光芒,这样才有点意思。他冷哼一声,转攻为守。

一时刀锋相交的金属声,那声音是凶煞和危险的最好诠释,伴随着黑夜中昏黄路灯下,刀锋相交所迸射出的眩目而耀眼的火花,凶险的刀光剑影映照着两人打斗得难舍难分的身影。

伊腾招招攻得凶狠毒辣,只因为他的家族,二百多口人的性命,那是用血都洗不清的债!杀了他,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那就是伊腾为之苟延残喘的全部动力,难道还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吗!而玄冽为伊腾的玩命一般的攻击不为所动,见招拆招,游刃有余。

伊腾的打法就像一条毒蛇,纠缠不休;而玄冽就更像一只不祥的黑蝶,轻灵却致命。

两人眼花缭乱又险象环生的打斗,不知比刚才的群体残杀凶险了多少倍,可怕多少倍。梓萁早已不敢再看,但又被蛊惑住一般,移不开眼,虽然看不清他们腾挪移动中过快的动作,可梓萁却觉得宁愿她自己上去打斗,也不愿在这里承受如此可怕的画面。

原来之前的群杀只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真正的死亡游戏,她吓得几乎要昏厥,但怕昏厥之后醒来会物是人非。唯有全力勉强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地紧紧凝视着玄冽高速移动的纤细身影。

梓萁他们三人默契地并住呼吸,脸色煞白地盯着缠斗的二人,生怕一个小小细节就连带着其中一条人命的离世。每一份每一秒,都如此难以忍耐。

就在难分高下的时候,突然,一声奇异的轻响从中而起,玄冽的一声闷哼和金属落地的声音同时传出,他有些站不稳地向后瞬时退了三步,拉开和伊腾的距离

“不——!!”这揪心而焦灼的一声出自梓萁之口,她看得真切,只见玄冽手中的刀己被砍断一半,前襟被伊腾的刀锋拉出一条伤口,血隐没在了黑衣中。她惊恐到快崩溃地缩入卓彻怀内,但眼神还是紧紧黏在玄冽身上。

伊腾听到梓萁的惊叫,开始狐疑地向梓萁三人所在的藏身处走去,玄冽大口喘息几次,忙攻上前,用自己的刀锋牵制住伊腾,他知道伊腾要杀梓萁就如同杀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伊腾一边再次和玄冽缠斗在一起,一边胜利似的笑道:“她就在这附近,你最大的弱点!”

“唔!”玄冽又一次闷哼出声,伴随着臂上又被伊腾划出一道伤口,他双手紧握刀柄,动作开始凌乱而没有章法,苍白的双颊汗如雨下。

咬牙苦苦撑住伊腾的攻势,他绝对不能就此倒下,因为他有要保护的人,因为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他不会,更不愿在此认输

此时,刑天竟从三十多具尸体堆中挣扎着爬起来,他喘了喘,从鲜血染湿的怀中吃力的掏出一把枪,缓缓对准玄冽的背影。为了深爱已久的那个人——舞子。

刑天从来都知道自己只是玄冽的一颗棋子,永远没感情的杀人机器。但从很久很久以前,舞子成为玄冽未婚妻那天,这个一身血红和服,美得像日本娃娃似的女孩在他面前出现,他便爱上了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女人的人,刑天在那天也深深了解到,自己原来不是单纯的冷血杀手,他有血有泪——有爱。

但他甘愿如此继续悄悄爱着她,因为他知道舞子早已把玄冽藏进自己的心中。但当玄冽下命他杀了舞子时,…他还是无法违抗玄王的命令,最终,让自己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手上…这还算是个男人吗!

开枪把子弹打入舞子体内时,他就决心要杀玄冽,要为他最爱的女人报仇,同时找回那逝去已久,名为人性的光辉

——瞄准——开枪,他将会从玄冽巨大的阴影中走出

——瞄准——开枪!他将会在九泉下无愧无悔的与舞子见面

——瞄准…开枪,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人生

“冽!!背后!!”突然一声惊叫划破这定格的刹那,梓萁根本没有思考就下意识拿出藏起的枪冲了出去。

她心中只有一个单纯的信念——保护他

“不!!你不能出去!”卓彻死死拉住梓萁,他不想让她卷进去!因为他爱她,他不想让她担负起如此非人的重担。

允炽苦苦一叹,拉住卓彻,再难掩饰心碎的声音,轻道:“放手吧,她从来都是玄冽的。”认输吧…更是为了梓萁的真心而做出的决定,她爱的想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他!自己永远都是梓萁的朋友…

允炽认输了。

在那短短几秒,卓彻的脑海天人交战,他望着自己紧紧拉住她的手,最终,艰难无比,矛盾更迟疑的缓缓放开了梓萁.

忘我凝视着梓萁的泪颜,所有关于她的记忆洪水般闪现而过…心灰意懒的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如果拉住她的人,也拉不住她的心。

梓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毫不迟疑的用枪对准正要开枪的刑天。——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她更不会也不允许自己成为他的弱点

她要成为他的—守护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