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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打电话来说安月神经了,叫我们全部回去看看。

“你说真的假的?”顾大海在路上问我。

“不知道,现在告诉神经了,我都不信,她那天不神经来着?”估计又是安月使的什么花活儿,她就不会消停会,真是的。

“咱甭管真的假的,到时候顺着大家伙说就好了,这人太坏。”顾大海对安月的印象现在是极度的下滑,想当初还跟我说安月贤惠呢,还叫我学,想想我就笑出了声。

“怎么了?”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没事,我想起来你当初还让我学学人家安月的贤惠呢。”我拍拍他。

“不是吧,学她?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顾大海赶紧否认。

“怎么着了?”我一进门就问,我哥蹿过来使劲捂我的嘴。

“你干嘛!讨厌。”我甩开他。

“嘘嘘,你听……”沈浪指指他自己那个屋。

“宝贝,听话啊,妈妈跟你说,别去吵爸爸,他忙着呢。”安月抱着我留下的娃娃,披头散发,自言自语。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都像是看电影呢。

“不知道啊,上次孩子没了以后吧,我以为她要接着闹,谁成想这样了……”我妈拉着顾大海说。

“这是神经了吧?”顾大海挠挠脑袋。

“装的吧?我看是装的。”我倒了杯水。

“不会吧?”沈浪看着我。

“你没见上次装怀孕啊?人家演技赶上奥斯卡了。”刚说完我就听见听哐当一声。

安月摔倒了,正趴地上吐白沫呢,还直颤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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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癫痫。”大夫看着脑电图。

“啊,那是老毛病了,这个我们知道。”我爸接上话。

“现在我们就是想知道……呃……是不是神经病……”我扶我爸坐下。

“我家小月和你有什么仇??”安月他妈一下子冲进来差点给我撞一跟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病就得看,神经病怎么了??又不是癌。”我真想打她一巴掌。

“你!!!说不定我家小月就是你害的!!”安月她爸爸也来了。

“呦,这可不见得,没准是自己装怀孕装出来的呢!”我抱着肩膀。

“小鱼,你出去。”我爸瞪我一眼。

“爸,是他们……”我话还没说完呢,顾大海就给我拉走了。

“你拉我干嘛呀??”我把一腔的怒气发在顾大海身上。

“搭理他们干嘛,反正我看安月的神经病是跑不了了。”顾大海转身坐我旁边。

“真哒?”

“恩,我就信我媳妇的。”他还使劲点点头,说的跟真的似的。

“去,德行。”我突然觉得特别的美。

回家没一会,我哥从医院回来了,安月得是的产后抑郁症。

“你没搞错了吧?产后抑郁症?她生出什么了。”我吐着西瓜子。

“去,你不懂,小月子是得当大月子养的。”我妈嗔怪的扒拉我一下。

“咱家可没亏待她啊,一骗子,够不错的了。”

“不过她要是真疯了,我怕离婚就困难了。”顾大海拍着沈浪的小肩膀,沈浪最近瘦的都成人干儿了,脸上的眼袋都能砸死苍蝇。

“没错,赶紧的趁不严重离婚,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我站了起来。

“……别价啊,人家小月也怪可怜的。”我妈就是好糊弄,心软的要命。

“还是看看吧,毕竟要是产后抑郁症,就是我害的了。”沈浪低头抽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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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听我妈说小月子要当大月子养,我就记住了,回家就翻箱倒柜找补品。

“亲爱的,你上回买的人参呢?”我抻着脑袋喊厨房里面的顾大海。

“我放柜子上了。”

“哦,知道了。”我赶紧爬上椅子垫着脚看。

“呸,这一世界的土……”上面有个盒子,我使劲一揪差点砸脑袋上面。

里面除了些乱七八糟的信什么的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有几封赵培写的信,一看就用心保留的,还叠的整整齐齐的,用一根皮筋捆好,大概有七八封。

“媳妇你找到没有?”顾大海拿着勺子进来,看见我手里的盒子脸都变了,一把就夺了过去。

“情书啊?你还挺激动。”我斜着眼睛看他。

“不是,嘿嘿嘿,怎么会呢,我怕你累着,一会我给你找人参。”他看了一眼就又合上了。

“切,你当我乐意看呢,现在人都是我的,你这辈子就栽我这了,快给老娘找人参!”我抱着佩佩看电视去了。

“林楚,我找到点人参,明天我给你送去。”我在客厅打电话,顾大海的身影从磨砂玻璃上透过来,东晃西晃的,一定是藏那个盒子呢,我说了不看,但是没说以后不看。

“哦,你来吧,我正好没事干,明天一起玩会……”林楚的声音懒洋洋的,不过我的注意力在磨砂玻璃上面,当初装修的时候我还埋怨那该死的装修队,磨砂玻璃没给贴好,还差一道小缝呢,现在我得谢谢装修队,那缝要是糊严实了我就看不见顾大海藏东西了。

“喂!!!”林楚等了半天没回声就大声喊了一下。

“妈呀!”我一哆嗦踩空了,从沙发上面掉下来。

“怎么啦,怎么啦??”顾大海跑出来的时候我的脚夹在沙发缝里面。

“哎呦,哎呦……腿折了……哎呦……脚啊…………”我挂上电话开始哭。

“别哭,别哭,我看看,看看。”顾大海一面看一面用手揉。

“哎呦!去你大爷的,疼着呢!!”我用另外一只脚把他踢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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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吗?”顾大海半夜背我去社区医院。

“不累。”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就看见他脖子上面的汗珠了。

“刚才踹你来着,疼吗?”我用医保本给他扇风。

“没事,你脚还疼吗?一会我们就到了。”他扭头看了看。

“恩。”

“没事啊,骨头正常,就是扭了,回家用热水敷敷。”大夫拿着拍好的片子看。

“不是骨折吧?”顾大海还是不放心。

“绝对不是,放心吧。”大夫有点不乐意了。

“下回别站沙发扶手上面,多危险。”顾大海回家就坐小凳子上面给我敷脚,“不就是个盒子吗,回头我把信全给你看,没什么,真的。”

“什么呀,我才不为了那个……”我低着头。

“那你站沙发扶手上干嘛?”

“我……我看看磨砂玻璃,找那装修队算账。”我看他一眼。

“你得了吧,装修都过了一年多了,你找的着人么……死鸭子嘴硬。”他嗔怪的拍我一下。

“哎呦……哎呦……脚。”我不敢看他,这回真叫自作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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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盒子里面是当初顾大海写给赵培的信,也算是情书,不过那个年代话都不敢说的太透,模模糊糊的,赵培就鼓励了鼓励顾大海的学习,让他管好自己的事,其他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有什么可珍藏的,还害我扭了脚。

赵培在我哥那个班级简直是一枝花,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人漂亮,又是学校的文艺队的明星,在那个缺少偶像的年代就是一明星,要搁现在,小屁孩迷明星还迷不完呢,她算那根葱。

在班上总是有递小条约赵培看电影的,不过她都不去,一门心思的学习。

后来听说她和一个辅导老师搞到一块去了,这下就轰动了,赵培成了大喇,谁都不说她好,除了我哥和顾大海,这俩忠心耿耿的粉丝,天天打抱不平,还写信鼓励赵培,不过俩人鼓励的是两个方向,我哥是赞成,顾大海那个傻帽言辞反对,人家小姑娘那会热恋呢,能听的进去?可怜的顾大海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直接给踢了出去,成为赵培心里不欢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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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见过傻帽的,没见过这么傻帽的。”林楚抱着佩佩,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说就这个傻帽,这是找不待见呢么……”我喝着茶,本来是去看林楚的,但是脚扭了,只好换她来看我。

“不过这顾大海够长情的,就一直没有找别人?”林楚半天才不笑了。

“哼,我看是,不然怎么在婚礼上和我勾搭一块去了。”

“其实你现在挺好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林楚把佩佩放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凑合过吧,反正现在没什么大毛病。”我顺手点了跟烟。

“现在大家都玩的变了样了,我也就还对你感到欣慰了,不过可真没什么活头了。”林楚有点伤感。

“瞎说,大家都会好的,谁能一辈子风平浪静,那上辈子得造了多大的福?”我杵她的脑门一下。

“最近事太多了,你没事还不生个孩子?”林楚笑笑。

“没门,看阿蒙那孩子我就够了,那倒霉孩子现在还傻逼,放屁不离口呢。”门铃响,我一边说话一边开门。

“又说我什么呢?”阿蒙拎着一大包东西咣的一声就扔门口了,吓得佩佩跐溜一下钻进了沙发底下。

“夸你呢。”林楚对着我们喊。

“屁,少蒙我。”阿蒙也不客气,直接从冰箱里面拿出瓶饮料喝着,那叫一个熟门熟路。

“你儿子还用京骂跟你打招呼呢?”我翻着那袋子东西,什么都有,燕窝,人参,奶酪,红酒,还有一袋子骨头。

“唉……好不了了,都是丫该死的李展鹏。”阿蒙倒在沙发上面。

“和好了?”林楚凑过去。

“我美的他肝疼!以观后效呢。”阿蒙打了个嗝,“骨头放冰箱里面,李展鹏晚上过来,咱吃羊蝎子去,不准带钱包啊,他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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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最近几年羊蝎子依旧火爆,人巨多,好在李展鹏定了包间,不然我们得等半天。

“干杯,干杯。”李展鹏挨个给我们满上酒,还带布菜。

“阿蒙,你能耐啊,这李展鹏又成你家佃户了。”林楚推了推她。

“去去去,佃户……我都怕他给我半夜鸡叫。”阿蒙白了一眼,开始带上一次性手套啃。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就是那受苦受累的杨白劳。”李展鹏调侃了一句。

“你丫才黄世仁他妈呢!”阿蒙顺手抄起个饭碗。

“又来了啊,又来了啊。”我特意小声给顾大海说,还叫阿蒙听见了。

“来什么呀?什么都没有,老娘乐意举着饭碗。”阿蒙看我一眼,把碗交给李展鹏,“去,盛饭去。”

“是,遵命……”他恭恭敬敬的接了饭碗出去找服务生上米饭去了。

“不错了啊,差不多就得了,人家李展鹏也挺知道悔过的。”我趁他不在赶紧帮着说好话。

“就是就是,算了呗。”顾大海也搭茬。

“我得想想……”阿蒙还来劲了,美得很。

“放长线钓大鱼不是办法啊,回头再磕了你的鱼食跑了。”林楚在旁边笑。

“他敢。”

“嘿,说什么呢?都谁吃米饭?”李展鹏从门外伸个脑袋。

“除了你,我们都知道你吃鱼食。”我对他比划四跟手指头。

“啊?什么鱼食?”他皱着眉头。

“滚蛋,买你的米饭去。”阿蒙拿餐巾纸把他给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