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花开,没有花落,没有风息,没有风起。()

这里,是个长生的地方,哪怕是一只小小的金龟子

它,是这个地方的主人的一只小宠物――或许可以这样说,因为它一直都在脚下这个自己永远看不清万一的高大男人的耳朵里生活。它能看到的是别人对这个高大男人的仰视和这个高大男人的渊博。

它知道,这个男人是住在西方极乐之乡西方教教主,住在西方极乐之乡的接引道人。

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祥云更异常;

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

寿同天地言非谬,福比洪波说岂狂;

修成舍利名胎息,清闲极乐是西方。

仰望的都是崇高的,小小的金龟子知道自己的幸运,也知道接引对自己的宽容,所以它很知足,在这个男人大大的耳洞里享受着自己的小小世界,在这个男人深深的诵读声中潜移默化的将自己短短的寿命逐渐接近于永恒。

“你,回来了。”

“是,师兄。”

“师弟想来今次东土之行还算圆满?”

“东土之上人情甚是险恶,较我西天极乐差之远甚

。”

“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总会有善恶。你我安于此即可,该发生总要发生,该结束的总要结束。”

“师兄此言未免有小气之嫌,想我天地神人鬼,个有所长,我等既有教化众生之德,岂可有所偏薄。不过我今去与太清圣地混元教祖一叙,其东土三教也已察觉,有三教合力创天封神之打算。”

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高大男人的耳朵动了一下,小小的金龟子却只是依据经验知道这个高大男人有了能引起其注意的事情,却不能猜到到底是什么

而后一直潜伏于此万年不得一动的男人出了山,先是帮助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大破通天教主布下的“诛仙阵”和“万仙阵”;然后将万千与我佛有缘的高能大士给度化;再然后,种种的种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终于另立门庭,创建了佛教,在教门三圣吃下药丸受到鸿钧道祖令示后与那位同被自己视高大崇高的师弟安然隐于幕后。

于是,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南无阿弥陀佛应运而生,佛门大兴。

心生如来,心有如来;人心皆有如来,人心皆生如来。善心,如来则生,恶心,如来不生。我心如来,由心而生;心生如来,为我善焉

如来,到底是智慧,还仅仅是一场阴谋

小小的金龟子迷惑了,终于在这个高大男人成为万千世界最高名号的最重要的一次出行――对混沌世界的探知中,它走下了神坛,随风飘流。

梦想对于每一个少年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却总是在一个刹那,它唾手可拿,于是,少年便彷徨起来。

“对不起了!以令公子的才能实在不是我一凡俗所能匹配教导的,请翁另请贤能。”

又一位老夫子的拂袖而去,又一出父亲母亲的茫然无语,少年却一直是在沉默。

天有多大?

地有多厚??

这世界到底是自己是自己,还是自己是别人???

望着漆黑的天空,却没有一个人能给自己答案

古殁国,这个一直在大陆雄立一方的国家,在面对古落,古欲,古方等小国越见崛起和威胁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当古殁国最小的最无能的皇子带着自己出游不经意间拣到的一个少年进入皇宫时,古殁国主便知道自己找到了希望,因为这个少年的眼中除了智慧,其余一无所有。

三年间,古殁完成了自己的转型,划时代的将全民带到了一个神――这个以前他们从不知晓从无得获的信仰当中。

三年间,古殁却并不小视远方失去常胜元帅的古落国,与其达成同盟,于是慢慢的蚕食让自己的领土一天天的逼近每一个古之大陆君主的理想。

三年间,古殁不再是马上行军马下打猎的草场英雄,面对一季一熟的食物,自己的子民更多的是喜欢安定和对自己国家对自己信仰的无限忠诚。

这一切,只是一个不再是少年的少年。

当少年不再是少年的时候,他迎来了自己的大典,古殁老迈的国王亲自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并史无前例的亲自为他在自己的皇宫开出了他的领地,一时间其在全国的威信无人能匹。

很无意的这个从不知笑为何物的少年露出了自己与生俱来的第一次的微笑。

“报元帅!前方我所征之敌,见我旗号即溃不成军,已然大败。其主军愿降,请元帅示下!”

虽然对于君主让自己新婚之夜却也不得安生的出征少年亦有不满,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责任。

“让其军兵械徼来,分成五次降来!告知三军,立刻班师回朝!”

想起自己美丽的新娘,少年心中不无得意。虽然每次见到小皇子的时候总要被其以拣来的说法侮辱,但自己知道,他那是嫉妒。而且自己真的是他拣来的吗?

或许只有这天知道

少年望着漆黑的天空,却无一丝欢容。

悲苦的人们却永远不知道反抗自己悲苦的根源,无知的膜拜却总是在膜拜着不能给自己生活带来一寸改变的泥胎。

天生我,我便是我!

夜已深,城已静,鸟不叫,狗也息。

少年踏着轻轻的脚步走向自己的新房,为的只是为自己新娘带来了的瞬间惊喜。

事情却总是不能完美,尤其对所谓的天才来说。

“啊!父皇!你,你好像比以前更强壮了啊!”

“嘿嘿!看着那傻小子为我做马前军开疆辟土,我怎么能不强壮呢?”

“可!啊!可父皇你怎么样!啊!也不能,不能把我嫁给他啊!啊!”

“呜!女儿你是?是越来越好了!哼!你以为我舍得把你嫁给他吗?这只是?呜!只是父皇的缓兵之计罢了!只要我手里还拿着皇印,他就要为我卖命!呜!我让他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你看!这新婚之夜,他?他不也得把新房让给我来尝吗?哈哈哈哈!”

静静的少年在外听着闹闹的里的一切,眼中的笑意却渐离渐远,终于却又化做了一朵无声大笑的鲜花

坚实的古殁在一夜之间损失了它最引以为傲的一切,五十万的远征军片甲不留消失无影。三个月间,其最坚的神的信仰也被佛的旨意打击的千疮百孔。

山上,树木还有漆黑的天和孤独的少年。

世上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可笑的永远是那些自以为天下自己聪明的聪明人

每个有意识的生灵在出生的那个瞬间已决定了它今生必在苦难中度过的命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却总是附带着沉闷和无奈何的焦躁:天依旧是那个天,佛依旧是那个佛,鬼也依旧是那个鬼

。本来毫无干戈的生活却因为妖精占了阿修罗而始终不得平静。

虽然大规模的血战没在发生,但屡屡因为鸡毛蒜皮故意的冲突却不可避免的时时演练。

阿修罗界与天界相交某处。

“***!你偷爷爷家的裹脚布!兄弟们上啊!一起操这个贼仙人嘿!”

一群不是人的东西吆五喝六,

“勿那小妖!竟敢犯我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座下托塔李天王帐下坛海会大神台前先锋巨灵神十二护卫之候补护卫叽里咕噜大神法座!众位仙家,并肩子上哈!”

另一群看似人却也不是人的东西呼七喝八,

两票人各拿兵器,威风凛凛,左杀右突,却丝毫看不到真正的搏杀_

“你们玩够了吗?”

就在这情势万分危急,不是人的东西要跑,似人也不是人的东西将逃的时候,一道祥和金光从天而降,再一个看来不像是人的东西漂浮在了两帮兵马之间,

“嘿!小子!你是蓝族的兄弟还是那贼仙人的同路?难道也是为了你爷爷我这片天下少有地上绝无的裹脚布而来不成?”

不是人的东西互相对视一眼,跑势仍在,

“哈!小子!你是那妖精的同党还是我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座下之友?我乃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座下托塔李天王帐下坛海会大神台前先锋巨灵神十二护卫之候补护卫叽里咕噜大神!阁下速速报上名号,省得兵器无眼,伤尔姓名!”

似人却也不是人的东西几眼相对,逃态仍留。

祥和金光蒙胧依旧,

“这边的不是人的小子们和你家爷爷我有些渊源,但可惜爷爷现在我却并不是你们那什么所谓的蓝族;那个什么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也曾和爷爷我有过数面之缘,不算生人,可俺却也偏偏不受那老小子的管制

!你说我到底是个什么来着呢?”

不是人的东西想骂也开不了口,似人却也不是人的东西要打却张不开手,眼见那金光慢慢退去,露出的却是一只抓耳挠腮的猴子。

“齐天大圣爷爷!”

“斗战?斗战?胜?胜?佛!”

两帮家伙终于开了口,也能动了手,却发现自己身子软了吧唧再难站起。猴子眼望天,手指地,

“你们这群天界的小杂毛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以后少来找我们妖精的麻烦!”

猴子说完,吐出口气把似人却也不是人东西们吹到天界范围后,手中突然变出一只棍子只指向天,

晴空里,白日下,道道闪电应棒而落,正好劈在天界与阿修罗界界限之间。一时间云雾涌霁,雷电交加,片刻后交集成一幕若有若无的屏障矗立在界限之中,

“另外也请叽里咕噜大神传告你们的主子!五百年内天界谁若敢迈进我阿修罗界一步,别怪我棍子下不认脸面!”

似人却也不是人的东西屁滚尿流,仓皇而去。

“大圣爷爷!”

不是人的东西眼中含泪,跪下无语。

猴子身边金光又起,身影终于不见,

“唉!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了!回去告诉你们令主,五百年内阿修罗界可以放心的修养,尽快的增加自己实力!另外,告知小白,不管我以后如何,切记不可妄动,五百年?五百年?”

天地终又恢复平静。

“你来了。”

“是,我来了!”

“要战?”

“战

!”

“好!”

一道纯正的佛光照耀,满是佛的西天极乐世界大堂突然少了如来佛祖和刚刚出现在这里扬言要挑战如来的一只猴子

阿傩手中的狗腿一惊掉落,

“师?师弟!你听到?听到没?斗战胜佛要挑战!挑战佛祖啊!”

伽叶只是眼角稍微一动,依旧将杯中酒水灌肠,

“师兄不必惊慌!我来问你:你,我是佛界何人?”

阿傩望望四周,小心翼翼,

“两闲人!”

伽叶拣起阿傩掉落的狗腿,

“既知你我乃闲人!师兄又何必再为俗事而分心?”

阿傩低头片刻,接过伽叶递过的狗腿,油光满面,

“想不到师弟现在竟能悟如此之高!我不如也”

___

花果山,水帘洞。

“你为何带我到此,难道还以为我会为此分心吗?”

猴子举棒只指向如来,如来仍是嘴角笑意,

“既已悟空,在何处又有何分别?”

猴子拿棒就起,棒向佛头,如来好不畏惧,

“我早已知道这个开始,难道你不知道那个结局吗?又何必强求!”

猴子被反镇到石桌之上,石桌立化粉碎,猴子毫无动容,屈膝而跃,又是一棒挥出,

“有多少人知道结局,却终要自己强迫的忘掉,而仅仅记住那个开始

!这就是人间的情,如来你又怎能明白!我就是要打散这遮眼的天!打破这埋心的地!!要那众生能在诸佛都烟消云散的天地里自由自在!!!”

如来仍是不动,猴子仍是被震飞,

“世间皆是混沌,众生尽是草木。何必_何必__”

猴子再次趴起,抹去嘴角的**,笑的前仰后合,

“你以为众生要一世的愚昧吗?就是今日老孙我打不死你!可终会有一天,这天要变!这地要翻!”

猴子四面八方的力量激射,如月亮的柔和照满整个空间。

如来丝毫不起攻击的防护,像太阳的万道光线没有死角。

看似一瞬间,又仿佛永远。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趴起的猴子看看四周,心中一痛――这是自己当年的水帘洞吗?

破落的桌椅,枯败的果树。被自己打的纷飞的碗碗杯杯,被自己撞的残缺的石桥_

如来看到猴子眼中的那丝疼痛,嘴角挂笑,知道自己目的已达到,

“悟空!难道你看着这一切,还悟不空吗?”

漫天的云雾,白色的,充满了整个世界,却又不在任何地方,象那阳光,天地间所有的光线与色彩从那而来,可它却是白色的。

如来默默看着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的猴子,笑意更显,

“你虽然早已退去了头上的禁锢,可你却终是难退去你心里的禁锢!对于这个天地,这个世界,你有着太多的挂念,太多的想念,太多的情感!虽然你已是准圣修为,但你有情!悟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在地上翻滚着的猴子突然往洞中石柱上一撞,天地猛的一震,整个水帘洞顿时化为飞灰。

在猴子撞去的同时已看到不对的如来早早的消失在洞中,此刻看着自己设下的幻影慢慢消失,不禁摇头长叹,

“悟空,悟空,你,真的悟的空吗?”

如来举步想走,却忽听得一声大喝,

“我

!悟不空!!!”

一只满身蓝色与金色**交织的猴子,举着一根铁棒颤颤巍巍的就这样站在如来的面前,却让如来心里几万年来第一次莫名的感到寒冷。

永世被祥和佛光照耀着的西方极乐突兀里出现一道不可阻挡的旋风,而且眼见得越旋越烈,

猴子就这样和如来静静的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_

而极乐里的永生佛众也终于在自己的长久中感到了恐惧,眼见地那旋风如同黑洞一般疯狂撕咬着佛界中的一切,与其抵抗的金光也一丝丝好像营养般滋养着旋风越来越大的肆虐在天地间_

“你难道就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吗?”

猴子棒指如来,如来依旧静立,

“我有何愧!”

“他们不是为你而生,今日却要为你而亡!”

如来笑笑,

“他们那是轮回,而且,我想应该愧疚的是你才对!”

“我有何奇?”

如来举手在一片废墟中引来一只灭去的油灯,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猴子看向油灯,

“”

如来仰天长笑,

“这就是为你而下我佛界,领袖你那一群妖精共杀天界的所谓的蓝族令主!”

猴子漠然,

“这就是为你而反抗天庭,为你

!”

猴子漠然,

“这就是为你去了四海各处,从太阳在东海水的映影中提炼出金黄,从昆仑神龙汗血中提炼出赤红,取几万里日月之光作线,以诸天五色云彩为锦,织出在花果山你与天兵大战那金战甲、红战袍、紫金冠的‘永远微笑的紫霞’!”

猴子依旧漠然,天上却突然下起了雨

“这就是那在混沌山中跳来跳去听着你这只黑糊糊的猴子在那无比鸡婆的说着自己的理想的那只松鼠!!!”

旋风慢慢的小了,雨却跟着风慢慢的大了起来。

“不错!是我把这只松鼠带到我佛界中来的!也是我在你死去后就把它变成一只灯心安放在这油灯里面的!悟空!你现在还悟的空吗!”

猴子依旧漠然的站着,眼角却分明见到蓝蓝的**

“天生我――孙悟空!!!”

猴子举棒向天,一道大大的闪电照亮了它最后的身影

我告诉你啊草草_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的,那里有真正的青山真正的绿水真正的百花真正的树木真正的猴子和真正的松鼠_你知道吗_我们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打搅,我们也不在孤零零的是自己,我们有我们的伙伴,我们有我们的我们___

风没了,祥和的佛光依旧照在这片残缺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来忽然宣告自己要闭关五百年,而与他同去的猴子却再也没有回来。

而从此,佛界的雨也再也没有停

天还是天,地还是天。

神仙还是过着神仙的日子,

妖精也还是过着妖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