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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映登没有注意到徐茂公是否不安,神情有些茫然:“庄生晓梦迷蝴蝶,自从听了你的剧本,又看见事情照本宣科地上演,我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在梦里...”

“.......”

“所以,”谢映登淡淡一笑,“我才要拉开些距离,好保持清醒。”

“.......”你也未免太清醒些了。

对谢映登,徐茂公也常常有种无力感,谢映登的家世在众人中算是最好的,可对名利方面,他反而是最不热衷的一个。不过不同于李法主对谢映登的冷淡,在一干朋友中,徐茂公却是最喜欢谢映登的,谢映登淡然的性子很和他的脾气,看见这样的他就像看到千年后那个时代的自己,一样的喜欢冷眼旁观,一样的喜欢明哲保身。可惜今天这件事,谢映登可以旁观者清,他徐茂公却工作在身,想不趟混水都不行...

我何尝不知道,演戏要比看戏辛苦。徐茂公在心里暗道。

.......

*

借着月色,徐茂公和袁紫烟牵马步行。

正如史书所写,去天牢放李世民这一行动无惊无险,很是顺利。

“你为什么不去见见李世民?”袁紫烟也很好奇。

“我和李世民上次见面他是房玄龄的跟班,这次要再见他又是金墉城的阶下囚,两次他都低人一等,你说这对一个未来王者而言,会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吗?”

“你是担心李世民会小心眼,恩将仇报?”袁紫烟皱眉,未来的贞观天子就这点气魄?“那你还让魏先生和秦将军去?”

“他们和我不一样。”反正不着急赶路,徐茂公详细分析自己的意图,“玄成和叔宝早在李世民被囚天牢的那些日子去看望过他好几回,对李世民而言,这无亚于雪中送炭。而我现在才去,说好点是锦上添花,就怕被人认为是趋炎附势。”谢映登不去,想必也有同样的想法吧。

“我虽然不了解李世民的为人,但魏征和秦叔宝可不是贪人功劳的那种人,虽然你和谢映登都没去,但他们也和李世民说了,提议这件事的是你,你和谢映登之所以没去,是为了监察金墉城其他人的动作,以防万一。当时李世民听了,也是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说可惜没见到你们,好亲自道谢。”袁紫烟道。”

“他们还真提我的名字了。”徐茂公有点遗憾,却是意料中的语气。

“你不会真想为善不与人知吧?”袁紫烟有些奇怪,认识未婚夫这么久了,可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大善人”。

“那到不是。”徐茂公没有辜负她的了解,“我只是不想太惹人注意了,现在时局动荡,黎阳好不容易才偏安一隅,我可不想急着往风口浪尖上跳。”天下又不是姓徐的,他干吗着急为别人卖命。

“不过玄成和叔宝就不同了。”徐茂公继续道,“这回抓秦王,叔宝可是有份的,当时他阻止知节杀秦王,这次又放秦王走,算来功大于过,只要他今后效忠李世民,自然前途无量。至于玄成,按历史发展,他先效忠的是太子建成,有他今日私放秦王做底子,加上他的治国之才,李世民也有理由免了他的罪。”

“那程将军呢,这次卖人情他不在场,可抓秦王、要杀秦王他都是‘主犯’,秦王也会不计较?”虽然听徐茂公说过,程知节就是演义中的程咬金,自然日后也是李世民的得力干将,但袁紫烟现在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心。

“放心吧,知节可是员福将,不会有事的。”徐茂公微笑,“知节一惯大大咧咧,做事好像都不用脑子,这样的‘粗人’反而才最让人放心,也最容易被安抚住,替人效命。以李世民的智慧,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得利的。”徐茂公倒觉得,程知节可是大智若愚的典型人物,让人放松警惕,轻易便获人好感,但这不过是个人保护自己的方法而已,无伤大雅。何况程知节对自家兄弟朋友的情义,绝非做戏...

“那魏先生他们把你说出去,会不会让李世民格外关注黎阳?”说到底,袁紫烟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未婚夫,她又怎会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对千年后习惯了自由的人而言,在封建君主身边当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出一年半载,这天下就都是李唐的了,我们就是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徐茂公明白未婚妻的想法,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就算真到了李世民身边,我也会做到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也只有先这样了。”袁紫烟叹道,“只要混到贞观元年就行了。”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回现代了。

“......”

*

金墉城外西面,

比不上徐茂公这边的闲情逸致,好不容易回来的李世民与秦王府中的长孙无忌等人会合,当下便拨营,往长安返回。

夜晚行军,众人自都小心谨慎,好在是越来越接近自家的地界,加上人势众多,若遇上敌人也不至于落着下风,李世民心里还是有底的,只是他实在不想在这边多做停留。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他理智地认识到这并非什么噩梦,醒来便可不留痕迹,而是他生平的奇耻大辱,对未来有无限希望的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

看着骑马并行在自己身边的李世民,长孙无忌仍仿如梦中。来了三、四天,才知道李密去了开州,无从下手就发现世民从天而降般自己回来了,怎不叫他又惊又喜。

“长安那边对这事怎么看?”李世民低声问道。

“陛下让我们全力营救。”确认了李世民真的没事,虽形容略微憔悴,但精神挺好,也没有什么受过伤的样子,长孙无忌放下心来,精明的头脑开始运转,给出李世民最关心的答案,“陛下刚登基就出了这事,为免动摇军心,这事并未公开,我想以后也不会公开。”

“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李世民并没松口气,人言可畏,何况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也不少。

“只要不记入史册,就查无实据。流言蜚语,何必对其认真。”长孙无忌倒不担心这个,名满天下的人难免不会谤满天下,后世的人就算要追查事件真象,又从何查起。

“不错。”李世民精神一振,长孙无忌话里的暗示他听得出来,只要日后掌握了史官,历史还不是任由他写,而能干涉史官记载的,自然是…

“你刚才说救你的人里有瓦岗的军师徐茂公,他和李密是出了名的不和,你怎么不争取把他带过来?”这才是长孙无忌眼下最关心的事。

“我连他面都没见到,又如何带他过来?据魏先生他们说,徐军师已经回黎阳去了。”李世民叹道,他何尝不是求贤若渴。

“那如果我们现在赶去黎阳,你认为有多大把握说服他投过来?”长孙无忌仍在争取。

“很难。”李世民摇头,“我当时担心他们私下放我,必会触怒李密,就曾劝他们跟我一起走。李密不在城中,他们就是举家搬迁也没事,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可魏先生和秦将军都说金墉城和王世充大战在即,他们不能在此时离开,就算真的要走,也得等仗打完了,还了魏公的情份在走。我想徐军师和谢将军也是心同此理,才会连面都不见。所以我们去黎阳也没用。李密不仁,他们却不会不义。”李世民心中虽然惋惜,却更敬重瓦岗众人的情义。

“那现在我们只有这么回长安了。”长孙无忌颇为遗憾。

若是换了旁人,此刻难免不会怨自己妻兄不近人情,妹夫受了这么大苦难,竟然问候一声也没有,反而关心别的事情。李世民却相信无论任何时候长孙无忌都是站在自己这方的,他先问的事,一定也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思量一下,李世民缓缓开口:“可是大哥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我出长安时就听到传闻,太子已经和幽州罗艺结盟,不出意外,现在长安就应该收到罗艺递上的降书顺表了。”当初长孙无忌留在长安,除了筹建秦王府,也负责帮李世民看着各路人马的动向。

李世民默然,父亲向来偏爱长子,他立下的赫赫战功也不如出生的顺序更引人注意,如今兄长身为太子,又得幽州铁骑做后盾,这太子之位怕是更牢固了吧?而自己却被敌人俘虏过,虽说逃了出来,没有耗费长安的一兵一卒,但父亲对自己想必会很失望吧?他也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如果能说服徐茂公来投,凭他背后的黎阳城和黎阳仓,足可跟罗艺相媲美,而李世民的被俘,也可以形容成身入虎穴了,其意义和形象自然大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