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陆老,您还沒有说,我这块石头内里究竟是个什么宝石呢!”

段玉衡此时的心思,全部都在那块石头之上,因此,也沒有兴趣多了解额外的东西,开口便朝着陆老追问道。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因为段玉衡的这句话,让陆老有些不高兴了。

“品茗的重点,在于品其味,而知己心境,心境缓而如坠,正通中直,方可观己内心之不足,亦可以己之心境,探**万千诸事,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欢附庸风雅,学别人喝茶,但那却仅仅可称之为‘喝’而非‘品’,个中道理,便在其中!”

陆老显然是有心要教导段玉衡的,因此,才会缓缓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杯中香茗,然后说出如上这些话來。

“繁华尘世,若脱身事外,焉得先有其能,外财至极,才可通内理,嫡庶富贫,本是外物,但却影响内理之清浊,陆老,虽然我觉得您说的话很对,但小子我如今,一穷二白,无外力可抵着滚滚尘缘,焉能静修内理呢。

自古以來,无论是修道中人,还是避俗隐世之大家,他们所拥有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富可敌国啊。

华夏文明数千载,哪里有一个,是为了一日三餐而努力奋斗的升斗小民,可成一代大儒的。

虽然,谈钱不免世俗,但是,有一点不变的是,想要修心养性,智达内里,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衣食住行用。

就拿鲁迅來说,如若当年他不是出身与大富之家,从小就拥有最好的学习条件,去学习知识,再加上之后赴日留学增长见闻的话,怎么会有他之后在中国文坛上的不朽成就呢!”

段玉衡虽然只是个本科毕业,大学的专业也不是文学,但是对于从小就爱读书的段玉衡而言,陆老的话,也并不算艰涩难懂,段玉衡很快也就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于是乎,才会如此说道。

“鲁迅是大富之家出生,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后來,我看鲁迅的文章,不是说他后來家道中落,连给父亲抓药都要去当铺当东西吗!”

陈喆虽然沒有听懂陆老话中的意思,但是对于段玉衡的话,却还是听明白了,此时,才会发出如此一问。

“呵呵,去当铺当东西的先决条件,是有得当才行啊。”陆老听了段玉衡的话,也颇为认可,虽然段玉衡的话是在反驳自己的观点,但是,陆老不得不承认,段玉衡的话是有道理的,此时也就率先开口,替段玉衡向陈喆回答道,“鲁迅一生,可以说都是在很富有的条件下度过的。

鲁迅年幼之时,生在绍兴大富大贵之家,生活无忧之外,还有最好的受教育条件。

而所谓家道中落,也不过是鲁迅的父亲濒临去世,家庭环境偶有下滑,生活水平不复极盛之时,所发出的无病呻吟而已。

再说了,鲁迅所谓的‘家道中落’也不过只是一时而已,在鲁迅赴日留学归來之后,他的生活则又开始走起了上坡路,他不仅拥有自己的杂志和在当时而言很高的稿费之外,还享受着当时国民政府的津贴补助,那种生活,仍不是今日之你我平头百姓,可与之比较的!”

“好家伙,敢情鲁迅是个有钱有骚包的家伙啊!”

陈喆听到陆老的解释,也忍不住笑着感叹道。

“不仅骚包,还未必是个什么好东西!”

段玉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

其实,段玉衡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鲁迅年幼之时,生活阔绰,挥霍无度,却从未想过帮助别人,而后,家里生活条件开始下滑起,鲁迅不仅沒有像他的哥哥周作人,以及他的弟弟周建人一般,去努力工作,扛起家中的重担,反而一天到晚,持才自傲,怨天尤人。

而在私生活上,鲁迅也并非什么检点的人,曾就因起违理娶妾,甚至扶正妾室为妻,曾遭周作人写文批判,痛斥其行为人品之不苟。

“行了,这天色以渐渐两趟了,咱们去吃个早饭吧,吃完了饭,再去老朽家中坐坐,我们再品茶论道,如何!”

陆老此时的心思,本就不是在一个已经死了那么久的鲁迅身上,而是在段玉衡的身上,因此,也不想坐在这里,跟两个都可以做自己孙子的小青年,去谈论往者的是非功过,于是,才开口说道。

“哎,陆老,您还沒讲,这石头里究竟是个什么宝石呢,这就走了啊!”

陈喆本以为会在这茶馆之中,衬着这优雅的环境,与段玉衡和陆老品茶论宝石,附庸风雅一番呢,却沒想到陆老这就打算走了。

陆老听到陈喆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那块石头,然后说道:“这样的宝物,如果光靠说,是感受不到个中滋味的,一会吃完了早点,去我那里,我将这里面的宝石清理出來之后,咱们边欣赏边说,岂不是更好!”

段玉衡和陈喆,一听陆老愿意出手,帮他们将这内里的宝石清理出來,心中也是一喜,陈喆更是催促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啊,现在就去吃早点吧!”

陆老看到陈喆这大大咧咧的样子,也是摇头苦笑,不知该说他什么,只能开口叫來了服务员买单。

“陆老,一共三千二百八十块,您给个三千就成!”

服务员在算好了账单之后,便拿着小票,來到桌边,对着陆老说道。

“我擦,啥玩意啊,就三千二百八十块!”

陆老还沒开口,却是把坐在陆老对面的段玉衡和陈喆给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段玉衡生性沉稳,虽然对这高昂的价格也颇为咋舌,但却也沒有表露出來,倒是陈喆这个直來直去的家伙,差点跳起來,问道。

“这位先生,你们点得这壶茶,是陆老每次來这里指定要喝的雨前龙井,我们这里雨前龙井的价格,就是三千块一壶,而这一碟蜜饯,两碟干果,正好是二百八十块,因此,一共是三千二百八十块,不过,陆老是我们的老顾客了,这三样小点,我们就当送的,只收个茶钱!”

服务员听到陈喆咋咋呼呼地质问,也沒有生气,依然面带微笑地说道,而最后一句,则是对着陆老说的。

“擦,一壶茶就三千块,!”

陈喆虽然也是出生在小富之家,但是对于一壶茶三千块这样的消费层次,还是无法理解,忍不住惊叹道。

“小陈啊,这雨前龙井可是龙井茶中的极品,市面上就是这雨前龙井的茶叶,也在千元一两,这里一壶卖三千,不算贵了!”

陆老听到陈喆的惊呼,为了不让陈喆继续丢人下去,赶紧开口解释道。

在解释的同时,陆老已经掏出了厚厚一叠钞票,递给了服务员。

陈喆见状,也不再废话,站起身來,捧起茶壶,就咕咚咕咚牛饮起來,一口气将茶壶中剩下的茶水给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还用袖子擦了擦嘴,感叹了一句:“妈/的,三千多的茶叶,也不过如此嘛!”

陈喆此举,确实把坐在那里的段玉衡和陆老二人,给搞得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