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啊,你真的决定要把那个布满恶绺的毛料拍下来吗?千万不要赌气啊,虽然那个毛料表现不好,又是眀标区的毛料,底价不高,但是少说也要百十万欧元啊!”

三天后的早上,当段玉衡来到酒店餐厅的时候,林子寒和林艾雪已经坐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段玉衡的出现了。

段玉衡在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在眀标区与米立伟的赌石顾问韩先生发生口角的事情,在不知哪位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很快在国内前来参加缅甸公盘的珠宝商人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段玉衡作为国内宝玉石收藏泰斗,陆老的唯一亲传弟子,其地位早已不同于刚刚进入收藏圈子的时候了,这次段玉衡来参加缅甸公盘,本身更是引起了圈内各方面的关注。

因此,当本就在赌石圈子里极富盛名的韩先生,与段玉衡这个后起之秀在眀标区发生口角的事情一经传出,很快就吸引了很多来自国内参与公盘的珠宝商人们的关注。

段玉衡虽然事后碍于米立伟的面子,曾和那个韩先生有过示好的举动,但是那个韩先生并没有买账,甚至说出了“年少轻狂”的话语来,这使得本就有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种劣根性的中国人,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这些对段玉衡和韩先生发生口角事件感兴趣的人们,为了更多得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增添自己在朋友面前的谈资,满足自己的虚荣,竟真的就挖出了段玉衡和韩先生之所以会发生口角的原因。

而那个原因竟然是因为一块布满恶绺的眀标区毛料。

在经过有心人的仔细挖掘和四下打听之下,人们最终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原来是段玉衡赌定那块布满了恶绺的毛料,里面能够开出翡翠来,而韩先生则是通过自己的经验,劝解段玉衡,那毛料不会产出翡翠,而段玉衡却不领情,因此发生的口角。

虽然这与事实有着不小的出入,但是一个刚刚在圈子里声明鹊起的新人,与在赌石行当成名已久的老者相比,人们自然的会以为,段玉衡的确如韩先生所评价那般,是“年少轻狂”的表现,而韩先生自然也就受到了绝大多数好事者的支持和理解。

虽然整个事情在参加公盘的国人圈子里传得非常厉害,段玉衡自己也有所耳闻,但是这却并不能影响段玉衡想要赌石赚钱的决心,因此,当旁观者都在对段玉衡口诛笔伐,声讨段玉衡不懂得尊重前辈,没有真才实学徒有虚名等等的时候,段玉衡却通过方江放出了风声,他将会在三天后,也就是今天早上的第二场眀标竞标的时候,拍下那块满是裂绺的毛料。

而当这一风声被传出来之后,很多人除了觉得段玉衡这是在赌气和败家之外,也并没有再说太多,因为不管怎么说,段玉衡花的是自己的钱,人家愿意买一个十赌九垮的毛料回去,谁也管不着。

不过,这却使得很有可能成为段玉衡亲家的林子寒,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着急上火了起来,甚至在前一天的晚上,急得几乎没能睡着觉,于是才有了这一大早便带着林艾雪在酒店餐厅等候段玉衡,并打算极力劝解他放弃竞标那块毛料的事情发生。

“小段啊,林叔叔我也是懂赌石的人,这十赌九垮的道理,我也明白,你可不能因为赌气,而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往火里扔啊!”

林子寒见段玉衡坐下来之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手机,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的意思,不由也焦急了起来,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

“林叔叔,你放心好了,我师承陆逸风,对于赌石,我自认为,不会比那个姓韩的差多少的,之所以之前会传出我和那个姓韩的有矛盾,并将那天的细节那般仔细的传出去,自然是有心者在暗中安排,我之所以决定赌那块毛料,一方面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敲山震虎,我有我的打算,林叔叔不必再劝了!”

段玉衡知道林子寒这是发自真心的在关心自己,否则的话,林子寒大可以像其他关注这些事情的人一样,只是在背后指指点点便可,没必要在今天对段玉衡如此苦口婆心,可是心中早就有了主意的段玉衡,是不会因为林子寒的几句话而放弃的。

“小段啊,年轻人有自信是好的,但是不能盲目啊!俗话说,‘恶绺不出玉’,你打算竞标的那块毛料昨天我也专门去看了,那恶绺几乎贯穿整个毛料一侧,可以说就是从头到尾啊,这样的毛料,丝毫没有赌性可言的!”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话,只以为段玉衡这是因为出于过分的自信,而在盲目自大,因此,对段玉衡话语中的一些本是重点的内容,自然而然地过滤掉了,然后仍然苦口婆心地说道。

而林艾雪,此时看到段玉衡完全不听自己父亲劝的样子,心中也暗自着急,于是,在林子寒说完之后,林艾雪也赶紧开口道:“玉衡,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吧,虽然我也觉得那个韩先生确实有些傲慢,甚至说话做事让你很没有面子,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韩先生在赌石圈子里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前辈,看毛料的眼光也是相当毒辣老练的,否则的话,米立伟也不会请他做赌石顾问了,你不能为了赌气,去做傻事啊!”

段玉衡本不想跟林子寒解释太多的,因为如果要解释的话,不免会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但是,此时就连林艾雪都如此开口了,段玉衡自然也就避无可避,于是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耐心地说道:“林叔叔,艾雪,我知道你们今天是专程在这里等我,想要劝解我放弃竞标那块毛料的,说实话,我的心中也非常感动。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的想法。这么说吧,你们一定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我执意要去竞标这块毛料,是为了和那位韩先生置气对吗?

其实不然,虽然我承认我的确看不惯那个姓韩的,他那傲慢且目中无人的姿态让人很反感,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我为了和他置气而付出百十万欧元的代价。

我之所以会决定要竞标那块毛料是因为,我真的认为那块毛料能够出翡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