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子得意地道:“见到了么?很是凑效!”高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蓝傲举杯道:“谢谢!”

三太子有些丧气,“我真是笨,竟然教你哄自己喜欢的人。”

蓝傲微笑道:“大家的初衷其实都是一样,都是想她开心而已。”

三太子举杯,轻轻叹息,“说的倒是轻巧,心里实在不舒服。”

蓝傲明白他的感受,想起之前他千方百计避开希乐,想爱却不能爱的滋味,确实很难受,如今虽然说有六年的时间,但是这条路却比寻常的要艰辛千百倍,他倒无所谓,毕竟这么多年他都在这样的认知里走过来,但是她却要时刻活在他即将死去的阴影里,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从三太子口中得知希乐曾经想过为他生一个孩子,他心里痛而悲,这辈子他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不能接受自己把孩子生出来然后告诉他,你过不了三十岁,他觉得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

两人对酒谈心,本来都不过是敷衍几句,最后竟把不高兴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三太子的身份与蓝傲的诅咒全部都摊开来说,三太子惊讶之下,细问:“这是一种病变还是一种诅咒?”

蓝傲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我爹口中得知的是一种诅咒。不知道蓝家许多年前得罪了一个什么女巫师,这个女巫师诅咒蓝家的只出男子,每一个男子在三十岁那年会变成吸血的怪物。事实上我从几年前开始就无法抵受月圆的吸引,每个月的十四十五十六,我若是不暴晒在月光下,那我浑身的血液会倒流,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一般的疼痛。”

“那换言之你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一定要出来暴晒月光了?”三太子问道。

蓝傲摇摇头,“我会躲在黑房里,月光是吸血鬼的能量之源,一旦吸收了太多正圆的月亮精华,会加快我尸变的速度。”

“那你每个月岂不是要忍受三天的极痛?”三太子惊讶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突出,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这种感觉他也试过,这是每一个神仙到达一个新的境界之前都会经历的一关关,那时候全身的经脉倒转,血液倒流,五脏六腑像是乱了一般,全身上下疼得不得了。那些得道成仙的尚且难以承受,而他如今不过是一介凡人,竟能每月承受三天那样极限的痛苦。怎么不让她惊讶万分。

“这些事情,切莫跟希乐说起。”蓝傲千叮万嘱,面容谨慎。若是深爱一个人,绝对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因为对方帮不了,却要陪他一起煎熬着三天。他如何舍得如此委屈他的希乐?

“我有分寸!”三太子对蓝傲肃然起敬,他道,“放心吧,万事还有我,我会千方百计为你查解咒语之法,你也说过你的祖先不相信没有人能解开这个恶毒的咒语,也许在你身上,有人能解开也未可知。”三太子说着说着便兴奋了起来,他站起来对蓝傲道:“蓝兄,事不宜迟,我马上回龙宫请教龟丞相!”

蓝傲感激不尽,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对方到底也是龙太子,也许真有一点办法也未知,不管如何,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他拱手道:“那拜托敖兄了!”

“告辞!”三太子话音刚落,身子便隐没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蓝傲虽然知道自己日后若是变成僵尸,也可以有此等神力,但是他真的不稀罕。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便是和自己所爱的人相依到老。

几日无事。秋越来越深了,但是天气还是一样的炎热,希乐总觉得天上还藏着一个隐形的太阳,否则怎么马上九月了,还这么炎热。

九月初一,皇上忽然下旨,册封希乐为尊皇镇国御安康掌权公主,入御书房伺候,并且伴随皇帝临朝听政。

希乐本以为父皇已经打消了这个主意,毕竟这段时间都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更没有召她入宫见驾。倒是她自己入宫请安的次数多了,加上太妃最近身子不好,她也经常在宫里伺候着,太妃一直宠爱希乐,如今病中更想每日见到她,所以希乐每日都会在太妃的容和宫逗留一个多时辰才走。

如今圣旨忽然下来,倒让希乐有些意外。

她接旨谢恩,皇帝给她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她命可人全部锁进金库,银子她不缺,有齐龙堡这个后盾在,她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银子总还是有作用的,以防万一。

宣旨的是李公公,这趟差事他是乐意得不得了,把圣旨放在希乐手上,他笑着说:“奴才可要改口叫镇国掌权公主了。”

希乐笑逐颜开,给他挑了好些赏赐,却被李公公推了过去,“公主这岂不是折煞奴才?莫说奴才不看在皇上份上,干爹知道了,也是要打死奴才的啊!”

茹公公听到宫里来人宣旨,急忙从后院一路疾走出来,刚出来便听到李公公说什么改口的事情,又说什么干爹会打死他,他知道是喜事,连忙笑着走过去,“怎么?谁还敢打你李公公啊?”

李公公闻言,抬头一看,顿时上前跪倒:“干儿子参见干爹!”

“好,今日干什么来了?”茹公公扶起他,“喜事说一说,坏事不必说了,原路回去吧!”

李公公笑道:“干爹说的什么话呢?公主府哪里会有什么坏事?皇上圣旨,封希乐公主为尊皇镇国御安康掌权公主,并且可以临朝听政,这分明是个太子助势啊。”

茹公公低声道:“嚷什么?想死啊?一点都压不住情绪,这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亏你如今还是在皇上跟前办事的,怎么说话也没个谱?有些事情心知便可,放在心里又不咬人,说出来有时候就要倒大霉,你自个倒霉便也罢了,牵连了公主,看你有几个脑袋!”此话说得十分严厉,但每一个字都是教导之言,为李公公着想。所以李公公也听得入心,连忙端正神情请罪:“是,干爹教训得是!”

希乐笑道:“行了,你们父子啊,在本宫这里不必如此草木皆兵。茹公公,你看,本宫给好些赏赐他都不要,倒像是本宫的东西太廉价了一般。让人心里不好受啊!”

茹公公转过去对李公公道:“这些是公主的一番心意,你便收下,日后认清楚谁对你好,谁算计你,可别一心栽进去,让人利用算计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咱家不在宫里,看不得你多少,你自个要懂事!”

李公公有些哽咽,“儿子知道,干爹不必担忧,儿子会认清楚谁才是对奴才好的人。”他跪下谢恩,“谢公主赏赐!”

希乐扶起他,“在本宫面前,这些虚礼就省下了,茹公公在本宫心中,便如同一个长辈,你是他的干儿子,和本宫平辈,以后但凡没有人的时候,你就不必见礼了!”

“不敢,不敢!”李公公惶恐道。

希乐微微笑,“好了,不妨碍你们爷俩聊天,本宫进去找可人点点赏赐的物件!”说罢,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