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算盘,在没人的角落里,总是会被它的主人打得乒乓乱响。

依鸣还没在温柔乡里沉溺几天,一个消息的到来,让这四个人,不得不再度投身到炙热的战火当中。

陈茜和韩谷秀终于对东部王国最后的城池——海山城发动了总攻。虽然他们得到了东部的外围三城,可章明没在外围三城里留下一刀一枪,和一粒粮食。日耗巨大的炎国军队,俨然是被章明摆了一道。而且,三国联军的瓦解,也让炎国失去了两个强援。丽国的山下,引着五万多人马,连夜跑回了海外的丽国,而高山国的高国仁,则抛弃了他手底下的数万将士,不知所踪。如此一来,韩谷秀和陈茜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拿下海山城,不然的话,手底下四十万将士,就是吃也把他们俩吃死了。

退守海山城的章明,堪堪的抵挡着炎国的进攻。虽然少了高山国和丽国这两个敌人,可海山城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因为,战斗的主动权,完全在韩谷秀和陈茜的手中。

于是,在全力抵挡炎国进攻的同时,章明派人向毗邻东部的董海仓求援。可一连数次,章明都没有得到董海仓的正面答复。事实上,董海仓也的确没有救援章明的意思。他一面搪塞着章明的信使,一面积极的调动兵马,驻守卢克城。

傻子也看的出来,董海仓的一系列举动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气急败坏的章明,只好向远在瓦伦的子书等人,发出了求援信。

在接到求援信的那一刻,子书等人都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可他们要做的并不是从阳城出兵,奇袭敌后,而是准备借道卢克城,直接攻打韩谷秀的脸。因为,全取泊城和枫城之后,子书已经完全切断了韩谷秀军队和本土之间的联系,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瓮中捉鳖。而阳城,这条被陈茜和韩谷秀放在后面的尾巴,摆明了就是弃卒,得之无用。相反,取到卢克城,却是一条上上之策。

不过,上上之策,依旧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得到的。西伦渡口营地的中军大帐内,罗亚粗着嗓子高声问道,“子书将军,咱们干嘛非要走卢克,那不是董海仓的地盘么?万一他借机吃掉我们怎么办?”

“你放心,董海仓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二手的后勤部长罢了!”说完,子书平淡的笑了笑。

“靠!你上次不是说,董海仓那龟孙子是你的后勤部长么?什么时候又他娘的沦为二手了?”依鸣也大声大气的问道,他不明白子书这个“二手”的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他马上就要失业了,自然就沦为二手的了。”子书说完,便地下头,面带笑容的开始研究卢克城的想尽地图。

三天之后,子书带着罗亚,石头、海涛三人,带着两万骑兵,两万步兵,一万游骑兵和一千的蛮族斩马部队,浩浩荡荡的向天明北部进发了。在出发的同时,一封饱含“深情”慷慨陈词的书信,也随着信使屁股后头扬起的烟尘,向董海仓飞去。

名义上是联盟,说到底不过是没开战的敌人,借道这事儿,还是和卢克城的两位主子打声招呼比较好。

接到了子书的信件之后,董海仓着实犹豫了一番,毕竟主动送上门的东西,从来都不好吃,何况他已经以为这事儿,栽在子书等人手里一次了。可犹豫来犹豫去,董海仓还是决定放子书进来。这次他要先下手为强,找个机会把这个曾一度把自己推向顶风,又打入深渊的人干掉。

在得知董海仓应允自己借道之后,子书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可以顺利进行自己的计划,忧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董海仓就会对自己下手。车道山前必有路,将来事态会朝着一个怎样的方向发展,谁也说不好。子书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章明知道董海仓在和自己整捉迷藏,董海仓也知道子书寻的行动里面有猫腻,当然,子书也知道董海仓不会轻易就范。三个人都各怀心事,就看谁能技高一筹,或者说就看谁的猫腻玩的干净利索。

另一面,依鸣和汪鹏两人,也结束了眼前的闲适生活,开始忙碌。。。。。。

汪鹏自不必说,他的首要任务就是让多生产兵器,让天下人人有刀,人人有枪,人人都能做杀人的兵器。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何况,如果事态超出自己的控制,可能他们兄弟四个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牵连。没人用的刀枪不过是一堆废铁,可有人用的刀枪在阉割敌人的同时,也可能会轻易要了自己的命。

自打一开始,这条并行天下的计策,就是一把双刃剑。

依鸣刚刚从自己的美娇娘怀里爬出来,腿都有些软了,可他要做的工作比汪鹏复杂的多。虽然得了枫城,泊城和高山国的熊台城,可泊城和枫城两地,是这一年来天明和炎国之间战斗的中心,两城的百姓不堪其苦,人人都有怨言,如果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激起民变。更何况,之前为了夺取泊城,消灭高山国,石头还在泊城内导演了两起民变。此时此刻,脾气火爆的依鸣,如果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人赶出来。

除此之外,泊城和枫城算是地处海外的炎国和丽国进驻天明大陆的哽嗓咽喉。炎国自不必说,一直把两城视为**,丽国虽然不再是韩谷秀的同盟,但他们觊觎天明王朝的心,却从来没变过。所以,防御海上的进攻,是泊城和枫城防御体系的重中之重。

高山国的熊台城,倒是还好说点,既没有外敌,百姓一直以来也是遭受统治阶级无情的戏弄和剥削。唯一难办的就是,高山国的臣民,并不相信人类的言语,而是相信那个本不存在的高山神。一群难以教化的愚民,必然会让他的新任统治者头大如斗。

虽然渔民难以教化,但却好愚弄。依鸣在安抚泊城、枫城百姓,布置防务的同时,终于冥思苦出一条比较无赖的计策——以毒攻毒。

镇守熊台城的布鲁,在接到依鸣“锦囊妙计”的那一刻,差点没乐喷了,不过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老大的计策还真的可行。俗话说,聊胜于无,布鲁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如果真的能改变这帮愚民的思想,那真的就是上天赐福,真神显圣了。

布鲁知道,依鸣的这条以毒攻毒的计策,自己找人实施,肯定可信度不高,如果能找到一个孟繁的旧臣就好了。

想到这些,布鲁的脑海里一个白胡子老头的形象突然变得鲜明起来。这个叫付亮的老头,应该是孟繁的左右手,现在正在自己的监牢里押着。这个人不正是上上人选么?

其实每个人都有弱点,即便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布鲁从自己的监牢里提出了那个极为虚弱的白胡子老头,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付亮,你是想死,还是想飞黄腾达?”

结果自不必说,付亮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是选了一条自以为明了的道路。

几天之后,整个熊台城的居民,又聚集在熊台城的年祭祭坛上。这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没有祭品,只有那个每年为他们主持年祭的大祭司付亮。

只见付亮身上穿着五彩斑斓的布条衣服,手里拿着一根羊头杖,脸上带着一张涂鸦一样的脸谱,身上挂着的几十个大小铃铛随着他抖动的身体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就这样,付亮一直抖了十几分钟,突然一把扔掉手中的羊头杖,开始嗷嗷大叫。

台下的百姓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景象,难道在他们奉若神明的大祭司身上有什么异变?

付亮怪叫了几嗓子之后,突然阴阳怪气的喊道,“我的子民,我是你们无上的高山神。”

这话一出口,原本有些喧闹的人群,突然寂静起来。所有熊台臣民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一样。

布鲁一看冷场了,立刻带着身后的几十个亲兵,率先跪倒,一边膜拜,一边高喊着,“高山神万岁!高山神万岁!。。。。。。”

布鲁的举动,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在场所有的百姓,统统跪倒在地,各自高喊着祈福的话,当然也有不少人咒骂天明这伙侵略者的。

原本有些担忧的付亮,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脸上带着张花里胡哨的面具,恐怕这一下就露馅了。付亮一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原本如开水一般沸腾的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啊。。。。咿。。。呀。。。我已经享用了你们几百年的供奉,如今你们的国王孟繁,用真诚感动了我,我决定带他去远游,从此离开高山国。我亲爱的子民们,在我离开以后,你们要辛勤劳作,富国强民,但切记不可以兴刀兵之事。切记。。。。。。”付亮依旧保持着阴阳怪气的强调,说不出的诡异。

付亮这话一出口,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开始嚎啕大哭,喃喃诉说着极力挽留的话。

付亮再一次伸手制止了人群的喧哗,然后继续阴阳怪气的说,“放心好啦!我会在冥冥之中保佑你们地!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不必举行任何祭祀,,更不可以再供奉其他的神。明天清晨起,你们用瓷碗盛放五谷和甘露,供奉在屋檐之上。一连三天,不可间断。这是我临行前,最后一次享用你们的贡品。记住了嘛?”

“我们记住了!。。。。。。”台下的数十万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回答着“高山神”的问话。

“还有一件事,如果这三天内,你们的祭品引得百鸟来食,就要和天明的同胞兄弟们和平相处,永世通好。反之,你们就从他们的手中夺回熊台,等我回来!”付亮说完,突然全身一震,随即便瘫软在地,一副昏迷不醒的架势。

看着自己的“神”,匆匆现身,又匆匆离去,高山国的臣民,只能跪在地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