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躲开敌人的纠缠,可以躲开危险的临近,可你躲不开命运的擦肩而过。

夜里,宁静得让人窒息。可弥牙知道,他所在地的五米之内,遍布罗勋的耳目,想要在这种境况下,安然的逃脱,基本是不可能的。

当夜,弥牙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房间里唯一的床弄得咯吱咯吱的想,所有人都在猜他可能在做什么。眼见为实,耳听则为虚。弥牙没干任何龌龊事。

第五天,罗勋一大早就前呼后拥的来找弥牙,见了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弥牙捆起来。对待危险人物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怎么样!昨夜过的可好?”罗勋笑的十分**。

“还算不错。”弥牙淡然的一笑。

“罗王爷,不对,那女的没了。”罗勋身边一个卑躬屈膝的兵丁抢到罗勋身边,一脸谄媚的说道。

“没了就没了!有什么稀奇。”

“王爷!可守门的兄弟一夜也没看见人出来……”

“哦?看来我们要问问这位兄弟把他的情人弄哪去啦!啊哈哈哈!”罗勋戏谑的笑着

“呵呵!罗勋,我觉得你应该严肃点。”弥牙略显鄙夷的说道。

罗勋听了弥牙的话,心头一颤,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叫小翠儿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也用这种手段弄走的。”

“是!”

“好!够直白。说吧,你把人弄哪去了?”

“哼!我弥牙也是条汉子,说道就要做到,我把小红埋在床底下了。”

“埋在床底下?”罗勋很是奇怪弥牙的回答,也由不得他多想,直接招呼手下,七手八脚的开始拆弥牙还温热的床。不多时,就露出了青红的地面。

“人呢?”罗勋略显急切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么?埋在下边。”罗勋有些得意的说着,顺势躺在了地上。

“好!你要是涮我,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挖!”罗勋恶狠狠的说道。

时间不长,众兵丁还真的从床下挖出了裹着好几层棉被的小红,脸色苍白,呼吸也已经停止,应该说裹着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你杀了她?”罗勋一脸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我杀了她,让她脱离苦海。”

“哼哼!果然,这么说那个女人你也这么弄死了?”罗勋的脸开始抽搐,顺便又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尸体抬出去处理掉。

“没错!”弥牙释然的说道。

“你他妈把尸体藏哪了?说!”

“埋在你姨太太的床底下。”弥牙淡然的笑着,彷佛在嘲弄罗勋一般。

“我他妈好几十个姨太太!”罗勋暴走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僵死的中年汉子居然如此的玩弄,欺辱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找吧。当时天太黑,我也记不住了,你慢慢挖去吧。任重而道远啊,小兄弟!哈哈哈哈!”

“给我拖出去!拖出去,加倍的打,往死里打。”罗勋彻底狂暴了,原来所谓的招供不过是再玩他一次。他是阎罗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了?都是因为子书寻,因为他想赢一次,才会是这样的下场。

弥牙被押走了,等着他的可能是更大痛苦。罗勋倒也是个实在的人,真的把他几十房姨太太的床都扒了,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找不到他想要的人。气急的罗勋,把府内所有人的床都拆了个七零八落,统统挖地三尺,包括他自己的,依旧是一无所获。

罗旭发飙了,他有的是发飙的对象。

城内波涛汹涌,城外反倒是安静的一天。

自从子书被依鸣一拳打醒之后,也怪自己犯傻,多少年都没如此的血气过了,当然要做足功课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了。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子书明白。

傍晚时分,瓦伦城郊外的乱葬岗上,从一团极不协调的大红锦被中,爬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骸骨、枯树、残阳、萧瑟的风、还有不时惊起的鸦语,让她惊恐万分。

“谢谢你!弥牙大哥!”女子呢喃的说道,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留下了两道苦涩的泪痕。

第六天,依鸣在子书的北伦城内狂喝了两天,就带着亲卫队赶回西伦渡口去了,留下了他的五万大军供子书调遣。而子书,依旧在为了破城做最后的准备。相比天明军队的平静,瓦伦城内的罗勋,却不甘平静。

在罗勋确定弥牙肯定不会招出小翠儿的下落,与其继续浪费时间,不如早日斩草除根,与其杀了他,倒还不如他痛不欲生。罗勋做了一个分外残忍的决定,而他的所作所为是对子书寻**裸的挑逗,他为此得意洋洋,却也为此激怒了他的对手,一个远比他强大的对手。

“子书!子书!”石头快步闯进了中军大帐。

子书寻慢慢的抬起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一张已经毛边的地图之上。

“怎么了?石头?这么急!”

“找到弥牙先生了!”石头满头大汗,眉头紧锁,却无心去擦一下。

“在哪?还活着么?”子书的目光立刻从地图上转移到石头的脸上。

“在瓦伦北门。人可能还活着,不过……”

“不过怎么,快说。”子书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石头的嘴唇。

“不过,肯能……”

“别吞吞吐吐的,说!”子书急切的轩昂要知道石头的后话。

“可能已经废了。”石头声音很低,他自己也不想说出答案。

“废了?”子书的脸色登时大变,他已经预见到了一些不敢想象的东西。

“对!今天清晨,瓦伦北门大开,冲出一票军马。在北门外一千米的地方,立了一根木桩。木桩上钉着一个人。然后那票军马就撤退了。绿营的弟兄回来报告说,是弥牙大哥。”石头躲开了子书的目光。

“钉?”子书有点奇怪石头的用词。

“对!是钉在上面,不是绑在上面。”

听了石头的话,子书定定的瘫在椅子里,紧紧的咬着牙,双眼里满是怒火。他的心里,更多的则是愧疚,对弥牙的愧疚。

当夜,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寂静的夜只有雨水滑过翠绿的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瓦伦城,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轮廓,犹如一座神秘莫测的大山,矗立在不远的前方。钉住弥牙的木桩,突兀在平坦的大地之上。

“头儿!咱们上去么?万一周围有埋伏怎么办!”一个趴在子书身边的绿营兵低声的问道。

“此地平坦,距离瓦伦城也有一段距离!白天的情报显示,敌军在这停留的时间不长。何况我认为,罗勋此举,意在挑衅。应该没有问题。三十人接应,三十人警戒,其他人跟我去救人,动作要快。”子书轻声下着命令,他紧紧的咬着牙关,让自己极力的保持镇静,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罗勋,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会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我,一辈子都记住。”子书恨恨的对自己说着。虽然他和弥牙不算是交心的朋友,但毕竟弥牙是为他才遭此大难,更何况还是他兄弟的知己。悔恨,愧疚,愤怒,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