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风被女人逐赶出来,郁闷的直想杀人,一个电话好死不死的打了进来。

“萧总,打扰您了,我是李夫人的助理。”

“有屁就他妈的快放!”

韩女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心的说:“请问,那个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

男人的脸上,顿时青黑一片,几乎不能用词语来形容。耳边的那只大掌几乎将电话握碎。

该死的李家欺人太甚,竟然威逼利诱他萧逸风来卖老婆,不知是他们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他萧逸风!

可惜,电话另一端的韩女士看不到萧某人的表情,自顾的抛着诱人的条件。

“萧总,李夫人说了,只要您同意,您的药厂手续马上就可以批下来,而且m省所有医院的药品和医疗设备,都从您的药厂里进。”

这句话,韩女士说得很自信,言语里带着一种施恩者的优越感。李夫人大手笔的开出如此优越的条件,她就不信,萧逸风能无动于衷。

可是,直至那毛过悚然的笑声飘过来,韩女士才知道自己判断错了。

就算是她们抛出的条件丰厚,就算是萧逸风看了那段视频,他也没打算放弃自己的老婆!

“呵呵呵……”

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令韩女士寒意顿生,身上的汗毛都根根倒竖起来!

接着,一声暴跳如雷的国骂,刺穿手机,震破了她的耳膜,震得她的心‘咚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她绝对相信,要是他们此刻呆在一起,她已经死无全尸了……

放下手机,她看向焦急候在一边的李夫人,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没答应?”

李夫人疑问的语气中夹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儿子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神情萎靡的看着门口。不用问,她也知道儿子在想什么。瞧着儿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夫人心疼得恨不得马上派人去把那苗小玉绑了来,送到儿子的身边。

现在,夫妇两个都后悔了,本以为给儿子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能光耀门楣,给儿子带来幸福。谁知这名门的淑媛竟能深夜约见神秘男子,与人家暧昧互动。

记者拍到的只有这些,那拍不到的呢?谁知她还做过什么过分的事,现在她是在他们d市的地盘,就敢如此的不知检点,要是在京都,指不定她做过多出格的事儿呢!

这程淮秀善于伪装,表面看着温婉端庄,知书达理,可从那天她刺杀苗小玉,就可窥见她狂躁狭隘的真实性情。这样的女人,嫁给他们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给儿子带来幸福?

可是,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们拆散了儿子的好姻缘,断送了儿子的幸福。眼见得儿子落莫灰心,他们怎么能不心疼,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听之任之?

李哲懊丧悔恨的心情比他的夫人更甚,当时,他确实是贪图程家的权势,为自己和儿子将来的仕途做长远考虑,才选了程淮秀。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他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给程司令打电话,恨不得一下退了婚才好。只是位居人下,他不敢太过唐突,言语中谦卑自责,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李家的不满。

“程司令,真是对不住了,让淮秀在我管辖的区域名誉受到污损。”

程老司令这两天听到了一些关于女儿女婿订婚旅行的传言,虽然女儿已经否定了,但他认为无风不起浪,一定是有什么端倪,才会流出这种传言。他心中正膈应得慌,恰接到李哲貌似致歉,实则质问的电话后,便忍不住旁敲侧击起来。

“亲家公,您这是说的你哪里话,要说对不住,也是我程家对不住你们才对。不过淮秀已经把这件事给我解释了,的确是一场误会,害得李家跟着受到连累,真是惭愧啊……”

李哲干笑着说:“好说话好说,司令不介意就好……”

程司令又说:“淮秀从订婚旅行回来,就变得郁郁寡欢,也不知小两口之间到底怎么了?”

李哲立刻心虚了,若论起来,还是自己儿子的不是多,所以立刻换下阴阳怪气是嘴脸,亲热的和程老司令攀谈起来……

两个老油条又虚与委蛇的说了半天,既相互吹捧,又在言语中相互弹压,都在为自己的孩子辩理,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各自放下电话。

程老夫人端着六安茶,递给了丈夫,随口问:“李家怎么说?”

程司令哼道:“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旁敲侧击的说我们女儿不好了。”

程夫人不禁抱怨起来:“这李家人也忒不识抬举,凭他们的家世,能高攀上我们程家,换做别人早乐得烧香去了,也就他们,还敢挑三拣四的说我们女儿的不是。”

程司令耷拉着老脸,没好气的说:“也怪淮秀,明明相中人家相中的不得了,干嘛不知道检点些,想玩儿也不知道找个安静地方,跑到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去耍,不出事儿都怪了?”

程夫人说:“你别只管埋怨女儿,要是那李泽宇能好好待她,她怎么会去找别的男人?现在外面都盛传李泽宇在订婚旅行中把别的女人给带去了,还把咱们女儿给迷晕丢在一边,依我看,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程老司令说:“这事儿要是真的,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李哲刚放下电话,李夫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急切的说:“怎么办?老李,萧逸风不肯答应。”

李哲问:“泽宇呢?吃饭了没有?”

“没有,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都没吃……”

李哲糟心的扶着额头,脸上郁结的像在便秘。

李夫人哭哭啼啼的说:“老李,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儿子刚刚苏醒,要再这样糟蹋自己,恐怕就不妙了呀!”

李哲闭着眼睛,靠着座椅想了一会儿,低声说:“好,我这就给他施压……”

……

林雨薇来到了苗小玉的病房,一进门就见女儿白着脸儿,病怏怏的躺在**,不由得又气又心疼,数落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先兆流产,是不是怀着身子也不知检点,不管黑天白日的,只管图自己痛快!”

苗小玉心中本来就难受,见母亲来了,更闹心了。换做别人的母亲,若女儿有小产迹象,说不定怎么陪着小心侍候呢,唯有林雨薇女士,先把事故的主要责任人揪了出来,不由分说的骂了一顿,接着又把自己不争气的女儿夹七杂八的数落了几遍。

苗小玉被母亲聒噪得受不住了,忍不住岔开话题:“妈,元先生和爱爱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他们来c市做什么?”

听到女儿的话,林雨薇女士登时住了口,支吾着不自在起来。刚刚振振有词的骂女儿不节制、不检点,可若被女儿知道自己和三个男人分别生了三个孩子,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母亲终于住口了,耳边清静下来。她本也没心情知道元爱他们来做什么?为什么会和她母亲在一处?所以,只要母亲不再说话,她便不去追问了。

林女士又局促的坐了一会儿,便逃也似离开了。

母亲走后不久,元爱留下那部白色的小手机‘叮’的一声,一个短信发了过来,苗小玉看看四下无人,悄悄拿出手机看了看,短信是元爱发来的,上面只有五个字:“凌晨一点走!”

藏好手机,苗小玉重新躺在**,心潮如翻江倒海般的汹涌起来。

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离开了,离开这里的纷繁复杂,离开那个让她幸福又让她痛苦的男人,离开这里的一切……

可是,却没有脱离苦海的喜悦,心,空荡荡的……

她走了,他会怎么样呢?

他会难过吗?会去找她吗?会不会想念她和他们的三个孩子?会不会忘记她?

曾经,他们是那么幸福,一起牵手躺在天台的葡萄架下,他亲着她的脸颊,软软的叫着她媳妇儿;在教堂的万众瞩目下,他们牵着彼此的手,许下一生的承诺;在巴黎的凡尔赛宫,他为她跑了好远的路去买奶茶……

可是,一夜之间,所有的美好都成了泡影!他不再信任她,无辜的折磨她,侮辱她,把偷情出墙的帽子扣到了她的头上,把别的女人带回到家里,在她们曾经缱绻过的大**,做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闭上眼,昨晚的一切,在耳边、在眼前循环往复的重现,她那空洞的心,又疼了起来,疼的她泪流满面!

傍晚时分,萧逸风来了。听到熟悉的开门声,苗小玉迅速的倒在**,闭着眼睛假寐,她不想面对他,亦不知该如何面对!

萧逸风进来后,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轻轻走到床边,双手撑着床,静静的看着睡在**的女人。

女人在装睡,她那憔悴的小脸儿上布满泪痕,小巧的鼻翼上,还存着一滴尚未流下的泪珠,红肿的眼皮,苍白的嘴唇,还有鬓边那被泪水浸湿的秀发,已经一缕一缕的打成绺,不知是流了多少眼泪才能浸润成这个子!

她蜷缩着,用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将自己娇小的身体蜷缩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可怜,无助……

苗小玉躺在那里,感知着男人的视线。她想让自己装的跟真的睡着了一样,均匀的呼吸,眼皮不跳动,她做到了。

可是,唯有眼中的泪水,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缓缓的流出来,像一条蜿蜒的小溪,在出卖着女人的心情。

萧逸风看着痛苦的女人,心脏像被狠狠的打了一拳,痛的喘不上起来。

喉咙滚动的两下,他低声说说:“老婆,这是德胜斋刚蒸好的大闸蟹,我已经帮你把蟹肉和蟹黄剔出来了,等你醒了,就趁热吃吧……”

**的人依旧在‘睡’着,只是浅浅的呼吸变成不均匀的抽泣。

萧逸风忍着严重的酸楚,晦涩的说:“老婆,这两天,矿上会很忙,我可能过不来了,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睡觉时不要蹬被子,吃饭时不要想不开心的事,要好好吃饭,也要好好照顾咱们的三个宝贝儿。得空时顺便想一想,该怎么惩罚我,等我回来了,就任由你处罚!”

说完,将被子拾起,轻轻地盖到苗小玉的身上,犹豫再三,还是俯下身,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戴展鹏焦躁的喊着:“老大,快点,来不及了!”

萧逸风又拿起枕边的纸巾,细细的帮苗小玉擦尽脸上的泪水,轻柔的说:“老婆,我真的要走了,你要乖乖的养胎,等你好了,我还带你去巴黎,去香榭丽舍大街、去埃菲尔铁塔、去凡尔赛宫、去塞纳河,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老大、老大,上面的人已经到了,就等你了,您就快点儿吧!”门外的戴展鹏已经急的跳脚了。

萧逸风直起腰,轻声说:“老婆,再见!”走到门口,手触到把手上,他回头,软软的开口:“宝贝儿,对不起!”

苗小玉终于破功,忍不住呜咽出声,哀哀凄凄的哭声,被掩在了门里。

戴展鹏跳着脚,急吼吼的说:“老大,我求您了,你可快着点儿吧,这上头检查的人已经到了,咱们被检查的反而还没到,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萧逸风沉着脸,冷声说:“知道了,快走吧!”望着那急匆匆的背影,戴展鹏几乎疯了!

刚刚他们在德胜楼买螃蟹时,矿上接到通知,京都方面派人来矿上突击检查安全隐患,已经到了d市,让萧逸风马上到矿山准备接受检查。

京都来人检查,这可是大事。虽说矿上的安全工作做得很好。但萧逸风名下有这么多做座矿,谁知道那座会有什么瑕疵,万一那检查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一个不痛快,关了整个矿,也是可能的。

眼下已近十一月,北方渐冷,已快到了取暖器,正是一年中最大规模售煤的月份,要是这个时候矿上出点儿什么事儿,那才叫真真儿的要命呢!

萧逸风作为矿主,自然是应该马不停蹄的去接待的。可他竟在接到通知后,还稳坐钓鱼台,继续虔诚的剔着手中的蟹肉,一只、两只,足足剔了八只,才心满意足的说:“娘四个,每人两只,刚刚好。”

把蟹肉装好,萧逸风又亲自开车去了圣仁,把戴展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他不住的劝说:“老大,咱先去办正事儿,等下螃蟹让权正武给嫂子送去,好不好?”

萧逸风板着脸,固执的就像一块石头,一定要亲自把螃蟹交到苗小玉的手中。幸好苗小玉睡着,不然,戴展鹏绝对相信,老大会等她吃完螃蟹才舍得走。

果真红颜祸水,自从认识了这个苗小玉,内敛高冷桀骜不驯的老大,做过多少次脱线的事儿了?就连这次被戴了绿帽子,都能坦然忍受,只差没甘之如饴了,真是让一众兄弟们为之震撼!

车子一路狂飙,途中,于进和腾飞杨的电话不停的打进来。

“老大,检查的工作组到了,正在等着您呢!”

“大哥,李哲那老小子陪检查组来的,看来没安什么好心,您要有个准备……”

——

萧逸风走了,苗小玉来到桌子旁,打开那个精美的食盒,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晶莹洁白的蟹肉,黄油油的蟹黄,香喷喷的!

她似乎想象到了男人拿着工具,坐在桌旁为她剔蟹肉的场景,那么认真、细致……

夹起一块蟹肉,放到嘴里,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但心境,却不复从前了……

半夜时分,乌云遮月。

医院里的保安们已经困倦的摇摇欲坠,守在苗小玉病房前的六个保镖却依旧精神抖擞,目光如炬,一点儿都看不出倦怠的样子来。

他们是萧逸风身边最得力的几个保镖,被萧总派来守护夫人,萧总走前一再交代,一定要保护好夫人。这几个人深受萧总信赖,做起事来也尽心尽力,没有丝毫懈怠。

一个带着大黑眼睛,身材娇小的女医生走了过来。权正武伸出手,严厉的说:“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女医生说:“患者刚刚按铃说她睡不着,我来替她按摩的。”

权正武审视的看了她一会儿,冷冷的说:“请把你的口罩摘下来。”

女按摩师有些不高兴的嘟囔说:“真是多事。”边说边顺手摘下了口罩。

一张年轻的脸,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么危险。权正武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夫人,您叫的按摩师来了,现在就让她进来吗?”

吧嗒,门开了,苗小玉站在门口,疲倦的说:“进来吧。”

女按摩师进去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