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发展只能是一种皆大欢喜的局面来形容了

天松老道当着桓玄以及文武百官的面,表演了一通神功,据说是用他无上的神功,完全消灭了为害皇宫多日的妖孽。

同时他那些点石成金、隔空取物、枯树开花等等的手段也彻底镇住了桓玄等人。

被镇得晕头转向的桓玄没有食言,当即宣布封天松道长为国师,并在皇宫附近为他修建道观,享受朝廷俸禄。

这老家伙算是彻底抖起来了。不过他那些手段若是在路强面前卖弄的话,非被路强打的满地找牙不可。

会点魔术手段就可以成神了,那刘谦去了,还不得被当成玉皇大帝?

回到金殿之后,趁着桓玄高兴,卞范之立刻请旨,将废帝移往浔阳居住。

文武百官都在场,不过对于卞范之的这个提议,却没有一个反对的,毕竟这天下已经不姓司马的了,废帝在留在建康确实不合适。

谁都明白,平时口中的效忠,不过说说玩的,不用当真,而相比那个白痴当皇帝,许多人也觉得还是有个正常的人来当皇帝更好。

桓玄心里这个美呀!好在他擦的快,不然大鼻涕泡差点没出来,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今天的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自己篡司马氏自立的说法也很快将烟消云散,这对他的统治绝对是莫大的帮助。

卞范之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虽然有些不太合他心意,不过桓玄也明白,自己说过是要以德服人地,在建康干掉废帝很容易给人口舌,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卞范之的请求,传旨送废帝去浔阳,日落之前离开建康城。

废帝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办完这件事,桓玄又想起,让殷仲文一个人去京口,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他若办不成还好说,可若是办成了,北府军那些骄兵悍将会不会从此听命与他呢?不行,我还得派个自己家里人去才行。

想到这,桓玄命人把殷仲文叫了过来。

此刻殷仲文已经想到一个推脱的办法,不过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正发愁呢!耳边忽地传来皇帝近侍的召唤声。

桓玄是个疑心极重之人,同时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太多人的,谁知道这些官员中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

桓玄先让近侍宣布退朝,然后笑眯眯地对走上前的殷仲文道:“仲文啊!朕想了想,让你一介文官去处理军队的事,还是有些不妥,是朕考虑不周啊!这样吧!朕派安成王桓修同你一起去,他毕竟是皇亲,也可以给你撑腰不是?呵呵!你快去快回,朕身边不能少了你啊!”

桓玄最后这句话确实发自真心,身边拍马屁的人虽然不少,可谁也没有殷仲文拍的舒服。

殷仲文的脑袋也白给,一听桓玄的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虽说是正中下怀,不过却也狠狠地鄙视了桓玄一把。

好事你们家的,坏事别人来做?什么东西?

上前躬身施礼,然后正色道:“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荣幸,陛下但有所遣,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到这,殷仲文突然面露难色,微现迟疑地道:“臣昨夜回去之后,原本已经连夜召集能工巧匠,为陛下打造龙椅,不过...不过现在恐怕得等臣回来之后再说了”

桓玄本就是极好贪图享乐之人,现在听说殷仲文已经开始找人打造那个神奇的椅子,顿时就将让他去京口的事放在了一边。

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才道:“朕的身边真的是不能没有爱卿啊!这样吧!就让桓修自己去京口,爱卿先回去监造龙椅,待龙椅造成之日,连着你这次的功劳,朕一并重赏”

“这...那好吧!臣遵旨、告退”

殷仲文一脸无奈的表情,躬身向桓玄施礼告辞,心中冷笑,你们姓桓的都不怕死,老子可是怕的,那么危险的地方,谁爱去谁去吧!老子是恕不奉陪了。

桓玄当然不知道殷仲文心中的想法,他让殷仲文去京口,本是想让他立些功劳,然后便于提拔的,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个想法确实有些草率了。

沉吟片刻,命人传抚军大将军、安成王桓修。就像前面说的,相对于外人,他更相信自己家里人。

此时在永安宫内,一个太监在数十个带刀侍卫的陪伴下,正站在院中哆里哆嗦地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念着桓玄的圣旨,场面十分的诡异。

虽说天松老道已经承诺皇宫内不会再有鬼怪,可对于那个废帝看谁一眼,谁就会死的传言,却并没有彻底从皇宫中人的脑海中清除出去。

要知道司马宝的死可是实实在在的,而且死的那叫一个惨,到现在还让很多人做恶梦呢!

即便是主持这件事的卞范之,现在也是离着宫门远远的,身边还有大批侍卫保护。说不怕那是假的,什么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废帝身上的鬼没被老道收服干净,他不就完了吗!所以还是安全第一吧!

而读圣旨的太监和那些侍卫则是被硬逼着进来的,卞范之告诉他们了,不去就死,去了或许还有活路,再加之现在还是白天,所以这些人就壮着胆子进来了。

也不管有没有人,传旨太监进了门直接就打开圣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平固王日落前离京,迁浔阳居住,无旨意不得入京,钦此”

太监读完圣旨,直接把圣旨丢给满头雾水过来看个究竟的小顺子,然后逃跑似的转身就走,这地方阴嗖嗖的,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至于圣旨能不能到废帝手中,他是顾不上了。

那些侍卫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在传旨太监还没有转身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往后退了,然后在传旨太监没出门之前,就先挤出去了。

“哎!你们...”

转眼间,传旨太监也向兔子一样跑了出去,竟丝毫不差那些家伙健全的侍卫慢半步。

站在殿内,看着这群人有如耍猴一般的表演,路强的嘴角闪过一丝嘲弄的笑意。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桓玄这么快就传旨让他离京,这道旨意不但下得快,而且催促的还这么急。现在天刚刚过午,即便离开京城,想来也不可能走太远,看来这桓玄是真的急了。

离开桓玄的眼皮底下,看似安全了,不过路强相信,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呢!

听说终于可以离开,王神爱不由喜极而泣,她虽没有路强想的远,却能想到留在这里,早晚会被桓玄所害,而同时她也更期盼丈夫所说的那种生活。

这时小顺子拿着桓玄的圣旨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禀主子,这是桓贼的旨意,他让我们现在就走,奴才去看了,宫外的车马都已经备好,您看,我们...”

路强摆了摆手,扭头对小顺子道:“你去把马车赶进来,我们直接上车”这一刻他已经等很久了。

路强他们被赶到永安宫的时候,所带的东西本就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可带的,除了一些换洗衣服,还有不少赵休为路强准备的药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得到路强的吩咐,春兰她们立刻动了起来,连同她们自己的东西,片刻间就收拾好了。而这时小顺子和小永子也拉着两辆马车停在殿外。

对于这个请求,卞范之是求之不得的,毕竟谁也不想直接和废帝对上眼。不过他还是站在远处,亲眼看见废帝上了马车才安心。

路强的伪装功夫还是很到家的,而且距离又远,所以就又一次骗过了素来精明的卞范之。

谁说封建迷信不好,不用这个办法,老子能这么容易逃出去吗?

透过马车窗户的缝隙,看着居住了十几天的永安宫越来越远,路强心中竟忽然有一丝不舍。

“如果有一天,我还能回到这里,我一定要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而不再是被软禁的废人”

卞范之的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好的,美其名曰的护送军队竟有三千铁骑。不过这三千骑兵是护送还是要命的,也只有卞范之自己知道了。

其实以卞范之现在的身份来说,做这种事根本无需他出面,哪怕要干掉的这个人曾是一国之君。

不过卞范之也不知是怎么,心里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要出事似的,所以这才亲自跟了上来。

建康到浔阳本来是可以走水路的,不过一来他们不是真的要去浔阳,另外若走水路的话,是逆水行舟,行动要相对慢很多,江面船来船往的,目标太大,所以卞范之才决定走陆路,当然也是那人少走那了。

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很快就夹着两辆马车出了建康,向浔阳方向行去。连给路强偷看一眼建康城的机会都没留。

随着这支队伍的离开,几只信鸽也从路旁的一家客栈内腾空而起,飞过这支队伍后,继续向前飞去,很快就变成几个白点...

路强和王神爱坐在第一辆马车上,赵休则和小顺子坐在赶车的车把式旁边。春兰她们和小永子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对将死之人,卞范之还算仁慈,在马车里居然还给他们准备了火盆,不过这种木制的车壁,是根本无法完全遮挡寒气的,幸好这不是在北方,不然非冻死人不可。

马车还没有出城,王神爱就很自觉地挤入路强怀中取暖,她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皇宫了,虽说很冷,不过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透过车窗放眼望去,马车的前后左右都是士兵,根本无法看到远处的景象。

身体暖和了一些,王神爱忽然发觉,夫君好像半天没有说话了,是怕外面的人听到吗?

从路强的怀中抬起头向上望去,却见丈夫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神爱冰雪聪明,略一琢磨就猜到丈夫在想什么。

猜到丈夫的烦心事,她也不由发起愁来,皱着秀眉暗想:“夫君说过要带我出海,做一对自由自在的神仙眷侣,可现在有这么多人看守,我们怎么才能脱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