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嗣女最终还是选择派人暗杀司马德文,不过却被代千秋派去的人拦了下来,并报告给了代千秋。

此时的司马德文已经正式出家为僧,别说他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即便要杀,也必须是路强下令,所以代千秋派人把这件事禀报了路强。

路强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兄弟为了自己,可谓付出良多,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兄弟,却听说刘嗣女居然派人去刺杀兄弟,心中怎能不怒?

刘嗣女倒是很坦然,他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路强,也知道这么做一定会招来路强的雷霆怒火,但他不后悔。

大殿内一个人都没有,都被路强赶了出去。

“啪、啪..”

路强亲自轮动鞭子狠狠地抽在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的刘嗣女身上。

“说,谁让你这么干的?还是你擅自做主,你这个混蛋,天天脑子里就想这些阴暗的东西...”

路强一边怒骂,一边狠狠地又抽了两鞭子。

刘嗣女跟在身边一直忠心耿耿,默默地作着那些路强不方便出头的事,甚至从未向路强提过任何要求。

现在被路强抽打,也是紧闭嘴巴,一声也不为自己辩解。

其实路强又何尝不明白刘嗣女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他太了解兄弟的为人了,如果他真有野心,当时在江陵自己以皇位相赠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现在兄弟一心向佛,更不会对自己的地位产生威胁,刘嗣女怎能私自就下杀手?这小子也太无法无天了。

“你自己说吧,我该怎么处罚你?”

发了一会脾气,看到刘嗣女身上被自己抽出的血淋子,路强的心也软了下来,毕竟他没有杀成兄弟。

刘嗣女沉吟片刻才道:“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请陛下不要赶我走,我情愿给陛下看门守夜,如果陛下不愿意,请赐臣一死”

路强听了刘嗣女的请求,不由愣了一下,事情及时制止了,他当然不会对刘嗣女处罚太重,这个没有半点私心的手下还是要用的。

沉吟片刻,冷冷道:“知风堂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去罗颂那里吧!不过这之前你得亲自去把德文给我接来,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要再回来了”

刘嗣女没想到路强只打了自己几鞭子,竟然再没有任何责罚了,抬头看着路强,忍不住问道:“陛下,这、这就完了?”

“怎么?还要我表扬你一番,还是请你大吃一顿?去...赶紧滚出去,去给我接人去,立刻就去”

刘嗣女知道路强的气已经消了,忙施礼爬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刘嗣女消失在殿外,路强不由暗想,看来对昔日这些老人,也得加强管教,不然这帮家伙就要上天了。

有了这个想法,路强在第二天的朝会上,特意强调原荆州官员必须洁身自律,有任何不法违纪的现象,同样严惩不怠。

朝会之后,路强再次把韩延之找来,同韩延之一起来的还有檀道济。

徐州那边的沙盘还在赶制中,路强命人将徐州地图铺在殿中,然后用木杆在徐州四周画了个圈。对二人道:“我拟以十万大军将徐州团团围住,同时海上有徐道覆的舰队,我再从晋安郡调集一万海军北上,配合徐道覆封堵刘毅后路”

“你们的任务就是待他二人分出高下后,将二刘的残余势力一举清除,绝不容许他们流窜出来,不然我唯你二人是问”

韩延之待路强说完,道:“根据陛下的指示,臣连夜调阅了一下徐州方面的情报,发现如今刘裕在我们的帮助下,已经占据彭城郡,而刘毅也退回了东海郡,现在的情况有点反常,从情报上看,他们虽征战不断,但战事似乎并不激烈,因此臣怀疑,二刘有重新勾结的可能”

路强也收到了这方面的情报,原来放刘裕生路,即有安北府士兵之心,同时也是驱虎吞狼之计。

现在北府士兵的改编已经接近尾声,除了解甲归田的士兵,收编的军队也大多被派往南方,所以就无需担心他们会配合刘裕做乱了。

换句话说,就是可以收拾刘裕了,不过二刘已经没有多少战力,根本无需路强亲自出马。

檀道济现在虽然被任命为大将军,但他的皇家第三军也没有十万之众,因此路强又增调赵伦文一部,张畅之一部,临时划归檀道济指挥。

不过檀道济虽为军中主帅,却要受韩延之辖制,这并非是路强信不过檀道济,而是在大局统筹方面,檀道济确实不如韩延之。

路强看了眼檀道济,道:“我不打算把出兵的声势造太大,以免引起他们的警觉,明日你就先率本部人马前往广陵,待你们功成还朝,我再嘉奖你们”

“陛下安心,臣等一定尽快消灭二刘,不负陛下重托”

“呵呵!你们悄无生息地走,我可要大张旗鼓地回江陵了”

十余日后,路强在司马遵这个皇室宗正的主持下,祭拜了列祖列宗后,率大军返回江陵。

为了迷惑二刘的探子,路强带走了近十万大军,然后在半路纷纷遣走,真正和他一起返回江陵的只有五万人马。

这一场大战,历时两个多月,在建康又住了近一个月,走的时候天气已经寒冷,再返回时,江南早春的脚步却已经悄悄临近了。

这时候的路强真是归心似箭了,心中却也不无得意,原来不单是王神爱、谢无双,孙瑶其实也有了身孕,只不过她是习武之人,反应比较慢。

自己宝刀锋利,竟然让三个女人都怀上了,他怎能不自傲?

路强急着回家看老婆,等着即将出生的孩子,随着消息的传出,整个朝廷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有人高兴,当然就有人恼火了。

刘毅最近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打破他脑袋也想不明白,原来把他接到百济的徐道覆为什么突然变脸?派兵袭击他的后路不说,而且连他在百济辛苦建立的基业,也全盘接收。

这还不说,荆州那个姓路的小子,居然就是司马德宗,而且把刘裕打的落花流水,现在又鼓捣刘裕来同自己抢地盘。

这可真是要往绝路上逼自己啊!

刘毅的心情不好,刘裕的心情也没好到那去,身边没有了刘穆之整个智囊,让刘裕总觉象少点什么似的。

这还不说,路强虽然给他拨付了部分粮草,但真的就是部分,连半月都不到就没了,害得他不得不象土匪似的,派兵四处劫掠。

徐州原本战乱就多,百姓基本都逃空了,他们去那抢粮啊?无奈之下,刘裕一边派人去找慕容云借粮,一边采用了孟怀玉的计策,暗中同刘毅讲和。

其实刘毅现在也看明白了,路强就是要他们死命地掐架,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这仗打下去就对路强有利,而若有他们的存在,却能令路强寝食难安。

这种情况下,二刘一拍即合,表明上还是你死我活,暗中却勾勾搭搭了。

他们的策略是没问题,却有点高估自己了,路强若是因为他们寝食难安,就不会急着跑回江陵抱老婆了。

而这个时候,徐道覆的战船也已经拐进内河道,逆水而上,向江陵赶去。

徐道覆如今在倭国已经彻底站稳脚跟,麾下一万海军,如今正厉兵秣马准备将倭国全部占为己有。

徐道覆孤悬海外,手下又有重兵,若说没有想法那是假的,可当看了儿子的信后,他还是乖乖地应招回来了。

徐纬在给老爹的信中,除了问候,最后还写了一句话“父亲自觉同陛下可有一比否?”

正是这句话让徐道覆想起自己兵强马壮的时候,尚且被路强玩弄于股掌,如今自己不过是占了个叫花子似的岛国,就想同中原抗衡,岂不是同找死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回来了。

徐道覆不知道,他身边早有知风堂的人潜伏,如果他真有什么异心,保管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为了防止二刘蹿过大江,江面是巡航的皇家战船随时可见。

看到那一艘艘悬挂着黑豹战旗、高大威武的战船,徐道覆不由暗自庆幸,还好没起刺,小小的倭国那有财力打造这么巨型的战舰?

战船刚到建康水域就被拦住了,却原来是韩延之知道了徐道覆去江陵面圣的消息后,拦下了他。倒也没别的意思,只因徐道覆和刘毅打交道最多,所以想虚心请教一番,然后他也要去广陵前线的。

对韩延之的大名,徐道覆也早有耳闻,而且自己虽然分管海军,却也在兵部管辖之内,也就等同于他的上官了。

将战船靠岸后,快步来到等候在岸边的韩延之面前,抱拳躬身施礼道:“莫将徐道覆,见过韩尚书”

“呵呵!徐将军无需多礼,外面凉,走,外面去喝两杯”

徐道覆毕竟是犯过大错的人,韩延之能这么对他,着实有些让他受宠若惊,忙谦让着跟着韩延之来到码头不远的一家酒楼。

酒菜早已摆好,韩延之同徐道覆闲聊几句后,就问到主要话题上来。

徐道覆对上官当然是知无不言,当下就把自己接到皇帝旨意后,如何攻击刘毅战船,断其退路等等情况说了一遍。

韩延之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插问一句,直到徐道覆说完,才道:“徐将军有没有查过,在你断了刘毅后路之后,他军队的粮草是从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