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从小看着你父亲跟我两个人一直恩爱如初,而且你大哥也从未打算过要纳妾,再加上你的郡主身份,郡马本来也是不能纳妾的,所以你从来没有想到要跟人共侍一夫。可李公子这样家大业大的人,肯定不能只有一个妻子,现在看来那个玉容姑娘确实很喜欢李公子,我本来想也许可以让你委屈一点,去戏服你的皇伯父,让李公子纳了她也行,可今天看来她太强势,以你这样温婉的性子,以后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所以母亲很担心。既然现在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那更好,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也好,虽然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总好过以后忍气吞声几十年来强得多。这世上比李公子强的人多的是,以你皇伯父对你的疼爱程度,给你选的郡马肯定也会是一个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你说是不是,云儿?”

叶紫云觉得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嗫嗫地有些说不出话来。王妃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些喜欢李公子,虽然你不承认,但你们在一起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母亲是个过来人,怎么会看不明白,李公子确实喜欢你,但是你的病情他更了解,他这么大的家业是需要继承人的,所以注定他这一辈子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个人过。母亲也知道让你现在就做决定,肯定有些为难你,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才会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来陪你吃饭,刚好他生意上也有事,这样你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就会少很多了,时间久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慢慢淡下来的。”

叶紫云有些难过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他,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放松、很开心,既然事情像母亲说的那样,那以后云儿就尽量少跟他见面吧。”

“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其实我发现李公子跟你二哥的性格有些像,你以前在家里一直就依赖你的两个哥哥,现在一个都不在你身边,你当然会觉得有些难过,所以可能有些不自觉得把他当成了你二哥的替身,要不然过两天我写信让人捎回去,叫你二哥过来陪你好不好?”

“先不要了,这里毕竟是在人家家里,这总是来来往往的不太好,还是再等等再说吧。”

“那行,那就再过段时间再说。怎么样,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谢谢母亲,现在好多了。走,我陪你去看看那些花,很漂亮的。”

李锦气得脸都青了,静静地看着相携出去的叶家母女二人,直到俩人出了院子,想是听不到这里的声响了,突然一拍桌子,冲着玉容大声地吼道:“高玉容,你倒底是什么意思,我问问你,你究竟是我什么人,你是不是有些搞不清楚你的身份了?我的事什么事轮到你来做主了,连我一天到晚做什么事,在哪吃饭这样的事也要你管。”桌子上的碗都他拍得跳了起来。

玉容从来没有见过李锦发这么大脾气,被他吓得脸都白了,抖抖索索地站起来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这些事也不是我提起来的呀,是夫人她说不用你来陪叶小姐吃饭的,我也只是顺便说了一下而已。”

“而已……”李锦拖长音调,绷着脸问她:“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伯母在这里跟我讨论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不会以为上午我让你住进这临雪阁,你就以为你变成这这行云别院的女主人了吧?你可不要忘了,就算你真的住进来了,她叶紫云可是先住进来的,才是这临雪阁真正的主人,你只不过是经过她的同意才住进来的,你顶多算小,请问你一个小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的,还擅自做主应承我的事,请你以后说话前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再开口。”

冲着门外大喊:“双武,立刻去备车,把玉容姑娘给我送回铺子里去,我这里有事,没有时间再招待她,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再踏入别院一步。”也不管嘤嘤哭泣的玉容,转身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双武吩咐门外的丫环赶紧去找人备车将闯了祸的玉容送走,自己胆战心惊地跟在李锦身后回了听风楼。

一进门,李锦一挥手就将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扫到了地上,还觉得不解气,踹翻了几把椅子才罢手,也不管满屋的碎片,绷着脸坐在书案后面生气。双武吓得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吩咐人进来收拾,只是垂头立在一边。

李锦生这么大的气肯定会惊动杨管家,不一会儿,杨管家就闻声而来。一进门看着一屋的狼藉,叹了口气,叫门外的丫环进来收拾,走到书案前看着一脸怒气的李锦说:“爷就为了这么点子事值得生这么大气吗?玉容从小跟您一起长大的,她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在您面前一直都是这样没大没小的,昨天就听说闹得不愉快了,怎么今天又把她给接别院来了,您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李锦恶狠狠地一指边上的双武说:“我是不是自找苦吃得问问他了,出的什么馊主意,还说什么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这就是你办的妥当事?现在好了,事全搞砸了。”

双武小声地解释:“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谁知道那个玉容姑娘那么不识大体,什么话都敢,什么主都敢做,要是早知道她这么大胆子,我才不会想到找她呢,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来都比她强。”

杨管家瞪着双武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一天到晚的尽瞎琢磨,我看你是不是伺候公子太闲了,看来是要给你另外指派点事做做,免得你一天到晚闲得慌尽出馊主意。”

双武立刻求饶:“杨管家,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一片好意,谁知道会搞成这个结果。”

李锦看着一旁求饶的双武,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还有脸求饶,你给我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现在我看到你我就火大。”双武恨不得立刻消失才好呢,一刻也不耽误地闪身出去了。

杨管家冲着还在气头上的李锦说:“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您气也没用,这几天大家都在气头上,叶小姐是肯定不会见您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正好,您就去铺子里看看,高掌柜派人来了好几次了,说是那里积了好多生意上的事要等你去做决定呢,正好趁这个机会,您和叶小姐俩人都冷静一下,说不定过几天叶小姐就会想通了。”

李锦唉声叹气地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啊,现在不光是云儿误解了我的意思,就连她的母亲也误会了,这会指不定在怎么劝云儿呢,肯定要她离我远远的,最好是永远也别见我,你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云儿要是听了她母亲的话,以后都不理我了,我就惨了,哎……真是愁死我了。”

“那能怎么办,要不要找个人去跟叶夫人解释一下,就说只是误会一场。”杨管家出意。

李锦也没底:“这事哪里解释得通啊,再说了我上哪去找这么个合适的人去啊?”

“也是,叶夫人怎么说也是大家主母,既要对这件事有所了解,又要身份相当或者是德高望众的人,一时还真难找到这么个人。”

李锦想到了兰居的范先生:“杨叔,您觉得范先生怎么样?”

“范先生倒是挺合适的,可谁都知道范先生是老爷的生前好友,明摆着的肯定是帮你说话的,叶夫人肯定不会相信的。不行不行……”

“要实在不行,我自己去解释,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我天天去,只到她们相信为止,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我就不信还说不通几句话。”

杨管家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家爷,还真是痴心不改,指不定到哪天才是个头,且熬着吧!

果然一连三天,叶紫云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李锦的探望,王妃更是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叶紫云又待在“临雪阁”里轻易不出来,连单独跟她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更别说解释那天的事情了。气得李锦一天到晚无名火“噌噌噌”直往上窜,看哪哪不顺眼,吓得丫环小厮们都不敢近身,看到他远远的就避开,生怕一不小心,就像双武一样被调到马房去刷马,到时候泱及池鱼就倒大霉了。

杨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终于在第三天的午后把他堵在书房门口,李锦正准备去临雪阁再试试,看到杨管家堵着他不让出门,气愤地问他:“杨叔,你干什么,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办,你让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杨管家也顾不上什么主仆之仪,一把拉住侧身准备往外走的李锦,苦口婆心地劝他:“爷,您这样天天去缠着叶小姐只会让她更加生气,她哪里还会听得进您的解释。您再想想,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整天无所事事、整天去缠着她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现在虽然和云儿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可我根本连她的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解释,我不能让她这样一直误会下去。”

“现在叶小姐不见您,您就是想解释也没办法,还不如干脆再等几天再说。”